一个清越的声音忽然在耳畔响起,“容四小姐从前的眼光可真不怎么样呢,我帮你逃离苦海,你该怎么感谢我呢?”
“离开我们小姐。”红玉警惕的看着轩辕天越,虽然他帮小姐退婚成功,可是不代表他可以近小姐的身。
容浅一摆手,淡淡说道:“红玉,你先退下。”
听着这话,红玉退开。
容浅抬眸看着身旁那俊逸若神祇的俊颜,她嘴角忽的漫过一丝笑容,却不达眼底,“我可没让***忙,我倒是想知道***我的目的是什么?你又想要我用什么感谢你呢?”
这是在讽刺他是有目的的接近她吗?轩辕天越嘴角微微上扬,紫色的眸中划过一抹璀璨的华光,半点嘴上的亏都不肯吃吗?很好!
“前段时间,悦来茶楼,曾有一女子为本宫正言,那句容貌美丑不过表象,着实让本宫感动。”轩辕天越看着容浅,紫眸中华光潋滟,“所以本宫决定一定要好好回报那名女子。”
容浅看了轩辕天越一眼,她当时不过是借他的名头来讽刺贺兰云昭罢了,不过这样的话,就解释了他会莫名帮她的原因了。
“真是这样最好,若是太子将心思打到我身上,怕是白费心机。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容浅冷淡说道,轩辕天越这个人太过神秘,很难把握他在想什么,暂时,她不想跟他有任何的交集。
眼见容浅要走,轩辕天越忽然说道:“四小姐这般急着走,是怕本宫吗?”
听着这话,容浅的脚步微顿,她眸中划过一丝冷沉,怕?他轩辕天越虽然天纵绝才,可是还没到让她怕的地步,迟早有一天他们会交手。
“天越太子若觉得是,那便是吧,我不知道你在贺兰云昭那里听到了什么,但是别靠近我。”容浅冷淡的说着,她不管他跟贺兰云昭之间有什么事情,她可没时间去应付他们。话落,她直接朝着前方而去。
轩辕天越眼眸微勾,看着那离去的身影,她以为他想利用她对付贺兰云昭?他无奈摇头,“看样子是很讨厌我呢,这可怎么办才好。”她这性子着实冷淡了些,不过,事情似乎朝着好的方向在发展呢。
容浅刚刚出宫门,便看到一辆马车等在外面,并不是荣国公府的。
见她出来,马车上一个仆人忽然跑了过来,恭敬说道:“见过容四小姐,我们主子有请。”
红玉听着这话,上前一步,低声说道:“小姐……”这会不会是个阴谋。
容浅自然知道红玉心头的担忧,她在郢都认识的人除了荣国公府外的人,别的,她可没有任何的印象,不过,还有一个人,回来之后一直都未曾去探望过他。她看了眼那华贵的马车,点了点头,“好。”
马车里面,容浅闭目养神,靠在后面的软榻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红玉的声音忽然传来,“小姐,这马车都行驶了两个时辰了,天也快黑了,怎么还没到?”
容浅慢慢睁开眼,她看了红玉一眼,淡淡说道:“出去看看。”
红玉心头一沉,直接掀开车帘,一个黑影突然朝着马车内倒去,她心头一惊,是那赶马车的仆人,她一摸脉搏,已经死了。
“小姐!红玉回过头,面色沉重的看着容浅。
容浅嘴角微勾,眸中划过一丝兴味,淡淡说道:“有人来了。”
有人要杀她们?红玉眼底滑过一丝凝重之色,就在这时,烈马嘶鸣,她来不及多想,连忙拉住缰绳,让马车停了下来。
空气中突然一股肃杀之气扬起,十几个黑衣人忽然出现,将马车包围了起来。
容浅掀开车帘,看着那马车外面围住的黑衣人,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笑容,看来不管走在什么地方,都有人想要杀她呢。
“你们是什么人?”红玉松开缰绳,看着那些黑衣人,冷声说道。
只听为首的黑衣人说道:“自然是杀你们的人。”
“谁指使你们的?”红玉皱眉说道。
那为首的黑衣人冷声说道:“这就不是你们该知道的了,要怪就怪你们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不该得罪的人吗?”马车上一个悠然的声音忽然响起,和着夜风,平添几分凉意,“你又怎么知道我是可以得罪的人呢?”
今夜月色正好,那些黑衣人皆是震惊的看着马车口那容色平淡的女子,她虽是笑着,可是那笑容却寒冷彻骨,无端让人心生寒意。作为杀手,最能感应的就是杀气,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看似平静,却波涛汹涌的杀意。
就在那些黑衣人心头震惊之际,那女声仿佛骤然降温了一般,残酷冰冷,“清理干净!”
夜风中,一股嗜血的杀意悄然而起,弥漫开来,那冷肃的气息恍若炼狱一般,冷风四起,冰凉的像是刀锋一般。凄惨的声音骤然而起,又落。
黑衣人头领震惊的看着那突然从天而降的十三个人,他看着他们在他面前一瞬间杀掉他所有的手下,残酷的手法没有丝毫的犹豫。
江湖上什么时候有这样厉害的杀手,黑衣人头领借着夜色,他依稀能看到他们衣襟上那整齐的图案,弯月,剑锋,那不是传说中的……再看人数,十三人,他身体颤抖不已,不自觉的向后退去,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传说中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黑衣人头领蓦地看向马车上坐着的女子,震惊说道:“你是什么人,跟浩天城主有什么关系?”暗月十三剑,那可是传说中浩天城主的亲卫啊。
然而他话音刚落,一把利剑已经洞穿了他的身体,他至死终于知道,自己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林子尘收回剑,冲着马车上的女子恭声说道:“主上,不追查这幕后的凶手吗?”他身后十二人齐齐跪在地上。
容浅从马车上下来,看了那些已经死了的杀手一眼,目光落到林子尘身上,如剑锋一般凌厉,“难道杀了他们,就查不出来了?”
林子尘闻言脸色陡变,连声说道:“主上恕罪!”敢来刺杀主上,根本没有多活一刻的必要!
“将这里处理干净。”容浅径自朝着前方走去。
林子尘看着那满头乌发的女子,忽的说道:“主上,今日是朔月,您……”
朔月吗?她的病情得以压制,全是因为贺兰云昭昨晚输给她的内力。贺兰云昭……容浅眼眸微沉,淡淡说道:“今日无妨。”她身体忽的腾空而起,朝着远方而去。
碧月水榭,袅袅琴音随风而起,一汪碧水之中,圆月映衬,着实应了碧月水榭的之名,而在浅月亭中,一身雪衣的男子坐在石桌旁,轻弹着心语,他微微闭目,俊朗的脸上恬然从容。
忽然一个浅紫色的身影停在了凉亭外的廊道上,那琴音戛然而止,楚温岚睁开眼,看着那朝着自己走进来的女子,微微一笑,说道:“你来了。”
容浅单手背负,款步而前,浅紫色的襦裙曳地而起,平淡的容颜上一双眸子熠熠生辉,那冷淡的目光,高傲孤冷,浑身散发着一股高立云端的气质,她看着那丰神俊朗的男子,淡然说道:“路上遇上一些麻烦,所以来的有点晚,不过,你派去接我的人死了。”
看着那从容冷寂的身影,那一举一动,恍若君临天下的王者一般,楚温岚俊朗的脸上忽明忽暗,看不出他心底的情绪。
“他没能保护你,留着也无用。”楚温岚拿起一个茶壶,煮起茶来,继续说道,“可知道是什么人要对你下手吗?”
容浅走到桌旁坐下,看着炉上的火焰,淡然说道:“左不过是一些无聊的人罢了,够不上任何的威胁。”她的目光忽然落到了桌旁的琴上,随口说道,“与楚王认识这么久,竟不知你琴艺如此脱俗,这琴音中似乎在追忆着什么。”
楚王,一句楚王就生生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远了,楚温岚俊朗的脸上出现片刻的僵硬,只是一刹那。
“我这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不过,刚刚的确是想到了许多过去的美好之事。”楚温岚看着容浅,俊逸的脸上多了几分认真,“还唤我楚王,这是不将我当做朋友吗?”
容浅留意到楚温岚刚刚脸上那一闪而逝的怅惘之色,认识他这么久,似乎他永远都是温润如玉,如沐春风,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吧。至于称呼,他既是不喜欢尊称,称呼名字也无妨。
“温岚的腿还是没有知觉吗?”容浅忽然岔开了话题,若不是这个人,她怕是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她最不想欠别人的,偏偏欠下了。
“我已经习惯了坐在轮椅上,这几年来,少了那些尔虞我诈,我的心难得平静。”听她唤他的名字,楚温岚温润的脸上浮现一丝笑容,他看着容浅,淡然说道,“所以你不必愧疚,况且那株碧雪莲未必能治好我的腿,能对你有帮助,我心里已经觉得甚为安慰了。”
容浅微微闭眼,三年之前,她身体突然出现状况,当时性命危在旦夕,只有碧雪莲能够助她压住心底那股狂躁嗜血的杀意,在天山脚下,正好遇上了初得碧雪莲的他,他知道了她的病情,最后毫不犹豫的将之送给了她,而后来,她身体好转,他的腿却永远都无法站起来了,因为碧雪莲是一百年才有一株的灵物。
“这一生,只要有可能,我都不会放弃治好你的腿。”容浅忽然睁开眼,看着楚温岚凝声说道。
楚温岚淡然一笑,说道:“能得妙手医仙一句承诺,我还有什么后顾之忧呢。”
“扑腾扑腾”茶水忽然沸腾,楚温岚拿起茶壶给容浅倒了一杯茶,温声说道:“不说这些了,这是新采的雪顶针尖,味道不错,你尝尝。”
雪顶针尖?这个名字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容浅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茶杯,微微皱眉。
“最近郢都都在传你与贺兰云昭的事情,那个人神秘莫测,你小心才是。”楚温岚忽然看着容浅说道,他的手不自觉紧握着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