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的一声,打破了殿内的沉寂,外面的焰火升起,整个大殿中被外面的火光映衬的五颜六色的,好看极了。
“听说今日这寿宴的焰火可是东梁帝请了能工巧匠制作而成,想来其盛况定然是前所未有,本宫倒是想出去看看。”轩辕天越忽然开口说道。
楚翰轩闻言,看着对面那淡紫色的身影冷笑说道:“天越太子高居王侯榜首,想不到竟然对个焰火好奇如斯,当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易南浔看着对面的楚翰轩,心头不免有些不耐,这个轩王,到底看不看得懂形势,他该不会是真的是到这东梁国来祝寿的吧。
“这焰火可是要响一整晚,太子不必心急,等下朕自然会带你们过去看看,到时候在高楼眺望,焰火在身边奔腾炸开,那番美景,看过必然是终生难忘。”沐景焱笑着说道,他端起酒杯,看着下面诸人笑着说道,可是那双眼睛里面的笑意邪肆诡异。
容浅偏过头看了身侧的轩辕天越一眼,他也正看着她,两人眼神交汇,无数的信息传递而出,旋即两人又是举杯饮酒,沉默不语。
对面沐景祈看着轩辕天越与容浅两人眼神的交汇,心头忽的生出一丝狐疑,他们两个人关系似乎颇为熟稔。可是就他所知,轩辕天越在去苍茫山之前,是不认识君无言的,看来离开北楚国的两个月中发生了不少的事情啊。
不过,这两人都是狐狸,一个比一个腹黑,这两个人凑一起,也没什么奇怪的了。
宴会还在继续,觥筹交错间,言笑晏晏。
宫门外,云水月带着一队人马厮杀过来,她看了不远处的南无忧一眼,“你攻南门,我攻北门,那剩下的呢?”还有一个北门跟东门,那两处的防务可不弱。本来她的打算是她这边的人跟南无忧那边的人各分出一半过去。可是,没想到南无忧却执意让他们两人各代一队。
“今天可不是四年之前,来的可不止我们浩天城一方人马。”南无忧高坐在战马上,看着前方那紧闭的城门,正因为这样,所以这次才算是胜券在握。此番沐景焱是早有防备,京都之中兵马早就暗中回防,可是有一点他却不知道,而这一点确实致命的。那便是,早在四年之前,他那些大臣、大将都被换水了,留下的也没有多少忠心的。现在只身下京畿卫与大内的人还在守护。
无言这一招釜底抽薪还真是狠,四年之前,这东梁国便已经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若不是那一次,她出了意外,沐景焱他凭什么被称为东梁帝。
不过,沐景焱也不蠢,这些京畿卫跟大内侍卫可都是以一敌十的好手,今晚这场厮杀是在所难免的了。
宫殿之中,酒过正酣,不少人隐隐之中已经有了醉意。
慕容凝羽也有了倦意,头有些昏沉,看着上方的沐景焱说道:“本宫有些不胜酒力,就不陪诸位了,先走一步了。”她起身,身体摇摇欲坠,好在身后的侍女得力,扶住了她。她迷离的双眼中忽的划过一丝清明,看向上方那明黄色的身影,“沐景焱,你竟敢,你竟敢……”
“公主这是怎么了?看来的确是喝醉了。”沐景焱微微一笑,看了一眼身旁守候的人,“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扶公主去后殿休息。”
“沐景焱,你大胆,本宫不去。你堂堂东梁帝,竟然敢给本宫下药,我西月国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慕容凝羽挣脱掉身后的婢女,疯狂的吼叫着,然而刚一挣扎,整个人就倒在了案桌上,发丝杂乱,狼狈极了。
听着这话,楚翰轩脸色骤变,想要起身,这才发现浑身无力,他脸色陡变,怒声说道:“东梁帝,你这是什么意思?”再看下面那些官员,不少已经倒在桌上人事不省。
“嘀哒——”酒壶中只剩下一滴酒了,那纤长的手指忽的一紧,一个清淡的声音传来,“怎么就没酒了?东梁帝莫不是连酒都不舍得与本城主喝了吗?”那容颜清隽的‘男子’忽的抬起头,看着前方,眼底掠过一丝戏谑之色。
“我这边还有。”身旁,轩辕天越忽的拿起酒壶给她倒了一杯,俊美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
沐景焱看着下方那神色如常的两人,眼底划过一丝幽芒,继而笑着说道:“这酒大家也喝了不少,不如咱们就去观星楼上看焰火如何,刚刚太子不是想看吗?从前的时候,无言对此也是喜欢的紧呢。”
“既是如此,本城主若是不去,倒是有些不近人情了。”容浅忽的站起身,看着对面的慕容凝羽说道,“公主要一起去吗?”
“君无言,你跟沐景焱是一伙的对不对,你竟然敢算计于本宫,你大胆,你放肆!”慕容凝羽怒瞪着容浅,厉声嘶吼着,手扑腾着,将桌上的杯碟盘子摔了一地。
楚翰轩闻言,蓦地看向那雪色的身影,先前看他那步伐,稳健的很,哪里有半分中药了的模样,心头不由跟慕容凝羽一样的想法,他们是合伙的。只是,君无言这个人……他倒不觉得他需要与沐景焱合作,而且他身边不是还有一个天越太子呢。
“本城主突然有些想念慕容世子了,他从不说如此愚蠢的话,也是因为这样,才让人觉得讨厌吧。”容浅单手背负,雪色的袍裾流泻而下,灿亮的眸偏转,落到了上方的沐景焱身上,“东梁帝,是不是该走了?天越太子与祁王还坐着做什么,是还想再多喝几杯吗?”
轩辕天越站起身,走到容浅身侧,看着她的脸睑,微微一笑,“看来城主是急着看焰火了。”说着他看向一直坐在座位上纹丝不动的沐景祈,“祁王该不会也喝醉了吧。”
“祁王素来不胜酒力,让诸位见笑了,一会儿朕就安排人让他们回去休息。”沐景焱从御座上走了下来,笑着说道。那些药可不是寻常之物,君无言跟轩辕天越两人喝了没事,正常。可是旁的人……从一开始,他就没指望那些药对他们有作用。至于沐景祈,这次,谁人也无法救他了。
“这些年在边关,本王喝酒喝得多了,酒量也比从前好了不少。”那黑色炫纹锦袍的男子忽然站了起来,他看着那明黄色的身影,眼底划过一丝暗涌。
沐景焱眼皮一跳,面上的笑容有片刻的僵硬,他看了沐景祈一眼,再看容浅与轩辕天越,心头自然明了,他效益更甚,眼底却是冰冷一片,“想不到祁王与无言就这般轻易的一笑泯恩仇了,也多亏朕先前还一直担心你二人因着从前之事无法好好相处呢。”他原本只以为君无言不惧毒只是因为自身内力惊人,想不到……他竟有解药,否则那人所制之毒,沐景祈怎么可能会跟没事儿人一样。
“俗话说没有永远的朋友,自然也没有永远的敌人。看来燕王一直没有明白这个道理,不过也无妨。”容浅忽的转身,她单手背负,眼底掠过一丝幽芒,“明不明白,结果都是一样的。”话落,她抬脚直接朝着外面走去。
轩辕天越看了沐景祈一眼,微微一笑,“祁王应该多年未看到过这凉都城的焰火了吧,一起看看吧。”话落,他转身,自始至终未看沐景焱一眼,追随着那雪色的身影出去。
沐景祈看着那淡紫色的身影,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他为什么,为什么会与君无言合作,难道他看不出君无言的野心吗?
“四弟还真是健忘,莫不是将四年之前的仇恨忘记的一干二净了吗?那个人可是帮着朕夺了你的皇位呢。”沐景焱看着沐景祈,面上带笑,可是那笑容却不达眼底。
沐景祈回过神来,看了沐景焱一眼,刚毅的脸上冷硬无情,“本王更该记住的是你联合外人,夺了本王的皇位,所以你说,本王更恨谁。”话落他转身直接朝着外面走去。
“联合君无言,打倒朕,你能得到什么?难道你想看到这东梁的基业落到外人的手中吗?你怪朕四年之前夺了你的皇位,试问四年之前你以为换做是你,就能保得住东梁的基业?别忘了,你败在他手上,是朕,是朕从君无言手中将皇位夺回,让东梁国万世永昌。”沐景焱看着前面那冷硬的背影,冷声说道,眼底锐利之色尽显。
沐景祈脚步微顿,忽的回过头看着身后那一脸阴沉的男子,脸上露出一丝嘲讽之色,“保全基业?若不是你弑父杀君在先,东梁如何会乱,沐景焱,你的算盘打的着实响。当年本王被你骗了,父皇被你骗了,你觉得如今本王还会被你骗?若本王帮你杀了君无言,后面就该轮到本王了。可是杀了你之后,本王还有机会杀了君无言。”袖袍甩动,于风中传出一声凛冽的声响,黑色的锦袍在夜风中舞动。
“的确是有些长进,可是你以为朕会让你如愿?!”沐景焱冷笑一声,“来人,好好招呼公主与轩王。”这可是他日后问鼎天下绝好的人质,他可不舍得他们死,他邪肆的双眼中尽是阴险毒辣之色,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