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大臣们纷纷将目光看了过来,似是知道这边剑拔弩张的形势,各个低头不语,心下却是无奈,这轩王啊,到底是年轻了些。
没事惹人家天越太子做什么,谁人不知道这北楚国最为优秀的人物当属楚王楚温岚,虽说这楚温岚为宗室王爷,可是人家手段能力不单是在北楚,就是放在这天下都是数一数二的,要不然如何能与这天越太子、无言公子等人齐名并立于王侯榜呢。
就是上次轩王带兵打赢南乾,有谁不知道这都是楚王暗中出谋划策的结果,这轩王成名,可都是仰仗人家楚王的。人家楚王若不是双腿残废,现在这北楚国指不准如何的强大呢。不过却有传言楚王的腿残废便是北楚帝派人暗算的结果。如今天下大势如此严峻,北楚竟然还在窝里斗,真是难成气候,就是这位轩王,怕是也不怎么喜欢他那位事事压他一头的皇叔吧。
不过听说楚王与君无言关系交好,也难怪他刚刚拿话刺君无言呢,说来,要不是楚王双腿残疾,这北楚国的皇位之争怕是不会如此轻易的结束,这位轩王现在怕是也没有闲情逸致到凉都来贺寿了。
“说到天越太子的太子妃,曾经可是轩王的未婚妻,轩王刚刚只不过是为她打抱不平罢了,如此有情有义,着实让人佩服。太子与君城主何必为难于她。”慕容凝羽凤眼高挑,眼底尽是笑意,“说来天越太子妃与楚王似乎也关系不浅了,就不知道君城主是否也认识她。”
下面的人都倒抽了一口气,凝羽公主这话表面是帮着轩王说话,暗地里分明是在说天越太子与君城主之间关系暧|昧,那天越太子妃被一个男人夺了夫君,而且还是自己熟识的男人,怕是有苦难言。凝羽公主此番这般委实是在踩天越太子与君城主的脸面。
容浅快到嘴边的酒杯不知何时顿住,她灿亮的眸微微一闪,偏过头看了身侧的男子一眼。他也正看着她,浅紫色的眸中似有情绪晕染开来。她握着酒杯的手微微一紧,旋即回过头,看着杯中的清酒,不知道在想什么。
轩辕天越回过头,目光漫过慕容凝羽,浅紫色的眸中掠过一丝幽芒,他唇角微牵,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酒。他俊美若神祇的脸上笑意浅然,举手投足之间从容优雅,“本宫算是明白了为何凝羽公主刚刚一看到君城主便忍不住夸赞他的容貌了,早前就听说过凝羽公主最懂得欣赏男子的容色,今日所闻果然名不虚传,不过,君城主是如夜空皓月一般璀璨夺目的人物,凝羽公主将自己那般的想法强加于他身上,怕是不好吧。就是想要将他招回西月国豢养起来,总得问问他的想法,毕竟,君城主可不是那些市井流民,不是那些青楼小倌。”
整个大殿像是被一股狂虐的风暴给席卷了一般,陷入了短暂的安静之中。容浅垂着眼,让人无法看清楚她脸上的表情,可是她的嘴角却忍不住抽搐了下。他这话,可真是让慕容凝羽跳到黄河里都洗不清了。
众所周知,慕容凝羽于男色之上颇为热衷,府中积聚了王孙公子,青楼小倌各色男子,君无言作为他们口中比第一美人洛碧瑶还美的男子,她慕容凝羽能不动心吗?所以刚刚她针对君无言,不外乎是因为君无言曾经拒绝了做她的裙下之臣,所以她才恼羞成怒想要污蔑他与天越太子不清不楚。这话不仅是将他摘出来了,也将君无言给摘出来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慕容凝羽求爱不成,心生恨意罢了。
周遭的人愈发不敢多言,如今皇上未来,整个宴会上唯一的皇室成员祁王都未开口,他们这些人就更加不能说话了,再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些人没一个是他们能惹的。不过他们心里都对这慕容凝羽颇为不齿,人家无言公子是连咱们皇上都得敬着的人物,也是她能够宵想的?!
其实他们心中都明白,皇上与这君无言之间怕是有什么协议。四年之前,这位君城主可没少出力来帮皇上夺位。总觉得这次他的到来,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还有一个久不露面的天越太子出来搅局,就连原本逃离在外的祁王殿下都回来了,这些人坐在一个席面上,难免让人生出几分违和感。
易南浔冷眼看着慕容凝羽,这女人不止行为放荡,这说话就跟她做人一样,怎么看怎么让人恶心,真不知道她要是知道小言儿与君无言是同一个人的时候,她会是什么样的表情。还想拉拢小言儿,连人得罪了都不知道,蠢女人。
他看了轩辕天越一眼,心头突然有些释然,这个人是苍茫大陆王侯榜第一人,是天下阁阁主,天下第一公子,大概也只有他能站在小言儿身前了。小言儿那般优秀,理应让这最优秀的男子来配她。
这边,慕容凝羽的脸色瞬间绿了紫了,青了,她什么时候想过要将君无言收到府中了,这轩辕天越是变着法子的嘲笑她,挑拨她与君无言的关系吗?堂堂天越太子竟然说出这样污蔑人的话,她可没那自信能迷倒君无言这样冰冷无情的男人。
“天越太子说话请慎重,本宫一介女子固然可欺,可是你方才分明是在污蔑一国公主,我西月国可不会让人随意打它的脸。”慕容凝羽咬牙说道。
轩辕天越面上含笑,端着的酒杯慢慢放下,目光扫过大殿上诸人,准备说话。
“这里是东梁国,凝羽公主对面坐着的是东梁国的贵宾,你那些特别的爱好在北楚的时候,本王就见识过了。当时你的对象是天越太子,不过转眼就换成了君无言,变得也太快了些,你刚刚说是在为天越太子妃着想,看来你是忘记了在北楚被本王一脚踹下湖的事情了。此番是我皇大寿,请你还是不要将你那些癖好暴露于大庭广众之下。”沐景祈看了慕容凝羽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他的声音冷硬,这话听起来,就愈发让人觉得她是勾|引不成天越太子跟君无言,便来诬陷两人。
容浅蓦地看向那冷肃着脸的男子,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倒是旁边轩辕天越面上虽然笑容不减,可是眼底的情绪却一点点冷了下来,再看向身旁的的‘男子’时,是一抹深深的无奈,浅浅啊,你这究竟是给我找了多少个情敌。他可不相信沐景祈是知道她的身份了,那么就是为了她,他连宿敌都能维护。
“你……”慕容凝羽目眦欲裂,一双凤眼死死瞪着那黑色炫纹锦袍的男子,胸口因为怒气太盛而起伏着,好一个沐景祈,这种时候竟然还敢跟她作对,他以为他还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战王吗?他那位好皇兄可是没打算这次让他离开的。她嘴角一牵,冷笑说道,“本宫倒是不想祁王这般好的口才,但是本宫却深以为祁王的忘性天下无双,四年前,你这皇位可就是被你对面那人所夺,本宫要是你,是绝对无法心平气和的与他坐在一个殿中。也难怪,祁王殿下这些年过的并不好,也难怪了,终究这气性也是被现实磨平了。”她可没忘记在北楚国他给她那一脚了,这仇她迟早要报,不过就她看来,是轮不到她出手了。
沐景祈面色一沉,目光如锋刃一般落在了慕容凝羽身上。他要战胜君无言,绝对不是要靠嘴皮子,况且,她不该牵扯到那个人。
“凝羽公主的确不是本城主喜欢的类型,本城主更不喜欢咄咄逼人的女人。”一个清隽的声音忽然传出,那声音中听不出任何的起伏,她灿亮的眸微微一转,眸光扫过对面的诸人,最后又重新落到了自己的酒杯上,“况且,凝羽公主在东梁的宫宴上,大肆讨论东梁皇位之争的事情,是想构陷本城主,还是感同身受?”
这话一出,众人突然觉得这凝羽公主有些可怜了,这到底是多招人嫌以致于王侯榜上三人都对她这般厌恶,如果加上西月国的慕容世子的话,那就是四个人了。不过谁让这凝羽公主目的不纯,这也是活该。在东梁国竟然妄议东梁朝政,未免太狂妄了些。
似是察觉到周围人那嘲讽的目光,慕容凝羽脸色一变,目光怨毒的看着对面那雪色的身影,“君无言你放肆……”她在西月国一直受端王父子掣肘,这是她最讳莫如深的事情,此刻被提出来怎能不怒。然而触及到那如炼狱一般冷酷无情的双眼时,她的心猛地一咯噔,忽的生出一股惧意。
容浅却恍若未觉一般,她的手握着酒杯,顷刻间,那冰凉的玉杯在手中化作了粉末,一点点的掉落在桌面上,她目光凉凉的扫过对面怒火翻腾的女子,“放肆?我君无言如何说话,你什么资格置喙,慕容凝羽,我称呼你为一声公主,是给你面子,你若不要面子,我不介意帮你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