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朋友不是朋友,像情侣不是情侣。在我看来,这是最可怕的关系。退后一步,毕生所憾。向前一步,万丈深渊。而不巧,韩楦和苏梦舞也处于这类人之中。
韩楦其实很清楚苏梦舞的心思,却仍是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像是喜欢,又似是无感。
整天腻味在一起却又不清不楚的两个人,看了实在让人厌烦。但我还是,没忍住听韩楦把故事说完。
“其实我跟她,没上初中的时候就认识了。那时候关系也不是特别好,就只是认识。后来到了初中,看见她,就觉得有个熟人挺好的。那天放学,她突然跑过来跟我说,我们顺路,所以一起回家吧。我也没多想,就答应了。大概过了快半个学期吧,有一回碰见她妈妈来接她,看她们往返方向走,才知道,她跟我根本不顺路。”
我打断他:“你怎么就知道,她是回家,不是去别的地方?”
“后来我问她了。她那支支吾吾不敢抬头看我的样子,就算她不说,我也知道了。”
我很想问他,你怎么就知道她不是装的呢?
“后来呢?”
“熟悉了以后,有一天我听她说金缕衣怎么怎么不好。我就觉得,女生之间嘛,有这样的心思很正常,我就听着了。”
我不自觉的皱皱眉,听着他继续说下去。
“你还别说,她这么一说,时间久了,我倒还真觉得她挺奇怪的。具体的也说不上来,总之就是觉得很怪。”
我不想再听他说下去,便起身离开。尽管清楚,后来金缕衣的形象在他心中已然变得没那么无法拯救,却还是不愿听到他如此说她。
金缕衣……多少次,我轻拈这个名字,然后在浑然不觉间,早已笑挂满脸。
后来……那是什么时候呢?我不大记得了,只是忍不住又给他打了电话过去。也是稀奇,他只当我是好奇,没有多调侃什么。
“苏梦舞刚刚告诉我……她要转学了。”隔着电话,我竟听出了他声音中的一丝颤抖,从中传达的,是任凭谁都能明白的不舍。
“她说她是被金缕衣逼的,你信吗?”“我当然不信。”这句,是完全不假思索的话。
“我也不信,但我骗她说,我信了。我很好奇,苏梦舞到底想干什么。”
“哎,你刚刚不还舍不得么,怎么态度转变这么快?”我饶有兴趣地放下笔,打算好好剖析剖析他的葫芦。
他见我早已看穿他的不舍,也没多为此解释什么,“哦对,我好像没跟你说过。你还记得上次咱俩差点被处分吗,苏梦舞竟然跟我说是她找你帮忙的。幸好后来你告诉我实情。我大概……是不太敢接受吧。”
我不确定他说的真假,只能但愿他是没有虚言。
“而且有一回计算机课的时候,我看她登着一个QQ号,你猜怎么着?就是之前在班群里说金缕衣喜欢我的那个!我最讨厌别人随随便便以这种形式提到我了。”
我真切地听出,他是真切的气愤了。我也更加笃定,苏梦舞于之他,只是一个与爱情无关的人而已。
只是有的时候,迷了眼。
我没再说什么,挂了电话。
窗外,滴滴答答。我忽然想,我曾自以为是的喜欢,不过是一场闹剧。或许在许久之前,某一次不经意的遇见,便已定下了我如今对金缕衣的心思。
我被自己前言不搭后语的心思弄得对自己很无奈,便甩甩头,随手拿起一本书看起来。
书上说,男生之间不想女生,不会轻易互相吐露那些微妙难测的心思,只是大多时候,兀自揣摩。
可我与韩楦,倒好像不似如此。
如果,早已不同寻常,那必然值得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