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城驿馆
一脸淡然的陆绎正坐在驿馆的花园里喝着茶,似乎正在等待着什么。
不一会儿一名锦衣卫便跑了进来,拱手行礼说道:“大人,我们已经找到了孙慕云了,这两****一直在福来客栈中。”
“福来客栈么?”
就在此时又有一名锦衣卫跑了进来,拱手行礼说到:“大人,于覆海回到震海镖局了。他还带了一个陌生人回来。”
陆绎眼神一亮,缓缓地说道:“哦?先办正事吧!”
......
福来客栈
自从孙慕云挑翻了寒山剑派掌门寒梅子后,这件事立马成了整个即墨城江湖人士茶余饭后的谈资,孙慕云也因此被即墨城的江湖人士所熟知。
寒山剑派也因此事取消了比武招亲,这两日一直闭门谢客。也是,被一个年轻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了脸”,换做哪个门派估计都会如此吧。
孙慕云这两日一直待在客栈里,和其他江湖人士插科打诨,探听消息,孙慕云在等,等于覆海回到震海镖局。
虽然孙慕云挑翻寒山剑派名声大噪,但孙慕云在福来客栈行事低调,而且相貌身形都不算出众,所以能认出孙慕云的江湖人士还是少之又少,这倒是为其省去了不少麻烦。
这两日孙慕云倒是探听到不少有关震海镖局的消息。
震海镖局作为即墨城最老牌的门派,这几年由于总镖头于覆海的经营,震海镖局的名声在东部沿海一代早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孙慕云得知于覆海的弟子有十几人,几乎每个都是成名已久的高手,其中大部分人都分散在沿海一带的各个分舵中担任舵主。
虽说隶属震海镖局的弟子只有十几人,但震海镖局所雇佣的镖师则有上百人,而且由于要出海运镖,震海镖局还拥有自己的船队。
对于这点孙慕云一开始很是诧异,因为他知道当朝是明令禁止私人船只出海的,所谓“片板不得下海”,被官府知道可是要抄家充军的。
不过一些江湖人士说,震海镖局与朝廷某位达官显贵有着隐秘关系,所以当地官员也不敢把他怎么样,更何况有好处可捞,谁会去多管闲事。
孙慕云心想:“这震海镖局的背景看来并不简单。”
这时孙慕云听到旁边一桌两位酒客的谈话。
“听说震海镖局总镖头于覆海已经回来了,据说震海镖局这次运镖还碰SH盗了。”
“海盗?是倭寇么?”
“这就不清楚了,不过好像并没有给震海镖局造成什么困难。”
“这于覆海还真是厉害,不愧是东部沿海一带响当当的人物!”
“那可不?来,喝酒喝酒!”
孙慕云心中暗喜:“等了这么多天,于覆海终于回来了!”
酒足饭饱之后孙慕云立刻前往震海镖局探听消息。
......
震海镖局
此时在震海镖局大厅中一名神采奕奕的中年男子正和另一名面容坚毅的年轻人推杯换盏,他们身后各自站了数人,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于总镖头,这次我们能够达成协议实属不易,今日我们一定要多喝两杯!”
“公子客气了!我们震海镖局一直受五峰船主的照顾,尽一些绵薄之力是应该的!哈哈哈!”
“义父可是一直很信任于总镖头!来喝酒!于总镖头,我敬您!”
“干!”
这名中年男子当然是震海镖局总镖头于覆海,而在他身边被他称为王公子的年轻男子名叫王敖。
这个名字看起来也许很普通,但这个人却一点也不普通。
为什么堂堂震海镖局总镖头要敬这个王敖为座上宾呢?而且还一副讨好的模样。
这是因为这个王敖有一个威名远扬的义父--汪直,也就是刚刚于覆海口中的五峰船主。
汪直,号五峰,年轻时靠海上走私起家,后生意越做越大,由于明朝明令禁海,便在RB九州招兵买马驻扎下来,在继续经营海上走私业务的同时,还开展了海盗业务。由于资金充足、人脉广泛,汪直本部的军队人数有上万人,其中有大明和朝鲜的流民,也由RB当地的原住民,而汪直的船队也成为整个东海最为强大的海盗组织,几乎无人敢招惹,就算RB的那些诸侯都是对汪直敬畏有加,时不时的还要上点贡品。
也因为这样,汪直成为了大明朝廷在海上通缉的头号要犯。不过由于明朝水师能力有限,在与汪直海盗集团的交锋中往往是输多胜少,根本毫无对策。
汪直原本有一个儿子,但自从他做了海盗,他的儿子就被明朝地方官员抓了起来,一直音信全无。
而这王敖,则是汪直唯一的义子,小时候在海上被汪直所救,被汪直一直带在身边,比亲儿子还亲。
有这么一位牛的不能再牛的义父,也难怪一把年纪的于覆海都对王敖一直唯唯诺诺了。
不过这王敖并不是只靠他义父的那种“二世祖”,用汪直自己的话来说,王敖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汪直的大部分海上业务都已经交给王敖来打理。而且王敖为人并不高傲,反而是很谦虚、很讲礼数,在江湖上的名声也非常好,所以与于覆海也是相谈甚欢。
王敖敬了于覆海一杯酒后说道:“于总镖头,过两日还有批货物要运过来,还请总镖头尽快安排人手不要耽误。”
于覆海一拍胸脯,豪爽的说道:“好说!好说!还请公子放心!”
就在王敖和于覆海正聊得开心时,一名镖师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总...总镖头,不...不好了!”
于覆海怒道:“慌什么?!什么事?!”
那名镖师断断续续的说道:“总...总...总镖头,镖局外来了一队锦衣卫!”
“锦衣卫?!怎么会有锦衣卫过来?!公子,请您和您的部下先到内院歇息,老夫来应付一下这些人!”
听闻有锦衣卫前来,王敖也不惊慌,只是说道:“那就有劳于总镖头了!”说罢,便带自己的部下躲进了内院。
就在王敖带人刚进内院,前院便传出一阵嘈杂声,陆绎带着十几名锦衣卫闯了进来。
于覆海一眼就认出了陆绎所穿的官服,连忙上前“迎接”,拱手说道:“不知锦衣卫百户大人驾到,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陆绎连正眼都没瞧于覆海一眼,径直走进大厅,身后跟着的锦衣卫也是一个个趾高气昂,震海镖局的镖师们只是一个个在一旁施礼,敢怒不敢言。
于覆海不愧是老江湖,对于陆绎的藐视并没有动怒,而是笑着在一旁候着。
陆绎走进大厅环视了一圈后,说道:“于总镖头今日有客人?”
“大人说的哪里的话,老夫今日刚护镖回来,哪里来的客人?”
陆绎看了于覆海一眼,幽幽地说道:“你在撒谎。”
于覆海呵呵笑道:“哈哈哈,大人真会开玩笑。”
陆绎根本懒的理会这个“老油条”,径直走过于覆海的身边坐在大厅的主座上,这个位置一般是只有主人才可以坐的,陆绎这样的行为明显是喧宾夺主,根本没有把于覆海放在眼里。
看到陆绎如此失礼的的行为,震海镖局的众人都是敢怒不敢言,毕竟锦衣卫的名头太大,并不是他们一个小小镖局可以招惹的。
于覆海见到陆绎如此行径,心中也大为不爽,但毕竟是老江湖了,表面上还是恭恭敬敬的在一旁站着行礼说道:“大人,请问您有官府的法令么?”
于覆海也算聪明,明朝法制森严,上到三法司下到地方县城捕快,抓人、提审、搜查、抄家都需要中央或者地方官府的法令文书,否则就没有权利。
但是于覆海却忘了,此刻在它面前的是锦衣卫,是拥有最高特权的恐怖机构,除了皇权,其他一切制度对锦衣卫而言都是可有可无的。
陆绎缓缓地拿起桌上的一个茶杯,审视了一下后,说道:“你说没有客人,那么这个杯子刚才是谁用的?”
陆绎的话很轻缓,似乎就像平常和朋友聊天一样,但是这句话到了于覆海耳中,对于后者就像被电了一下一样,浑身不禁的颤抖了一下。
于覆海略显窘迫的回答道:“这...这是老夫刚才与徒弟一起喝茶所用的茶杯,让大人见笑了。”
随后于覆海赶忙呵斥弟子:“还愣着干嘛!赶紧给各位大人倒茶,把这两个用过的杯子拿下去!”
见于覆海到如今还想掩饰,陆绎向手下使了个眼神,十几名锦衣卫立刻四散而开对震海镖局进行地毯式搜查。
于覆海见锦衣卫突然行动,立马慌了神,赶忙说道:“大人,能否通融一下,我这镖局地方小,但是有些贵重的货物我们是赔不起,还请大人手下留情!”
于覆海说罢便从衣袖中掏出一叠银票递到陆绎手里。
陆绎看了于覆海一眼,只是将银票收入怀中,但是却并没有下令停止搜查。
于覆海见陆绎收了钱,却不办事,心中难免懊恼,只是碍于锦衣卫的威严却不敢吱声,只能在一旁“苦苦哀求”,但陆绎仿佛就当身旁没有这个人一样,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
不一会儿,后院就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