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你说,这天下就没有我不知道的”
林凌零与穆紫琳有说有笑,却将范举才搅的乱了心思,读不进一个字。
“你们两个都别吵了,你们每个人书桌里都有一本论语,没事就看看”范举才有些生气,将手中春秋狠砸于桌上。
“是是是”
二人见范举才生气,便不再说话,拿出桌中的论语,翻开,摇着头通读起来。
学堂中立马充满朗朗的读书之声。
回想起刚才与林凌零的谈论,穆紫琳觉得好有趣,于是,他告别了自己之前选择的位置,座在了林凌零的右边,这样一来,在课余时间聊天,岂非更加有趣方便。
“夫子,马甲龙前来报到”只听门外传来一声粗吼,一个高大壮实,走路左摇右摆的胖子如杆子般立在那里。
他的脸很大,很圆,两边脸庞垂有两团肉,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缺营养的人。
他走进来,学堂中有又多了一个人,也便多出一份热闹,就这样,一个个的,慢慢到齐了。
最后一个到学堂的是齐伯元,这人是齐海祥的儿子。
在过去十年里,这灵陀镇又崛起了不少的商人,可谓名利双收,这齐海祥就是其中一位。
而这齐伯元又是齐海祥的独苗,平日可谓娇生惯养,生出一身的臭毛病来。
现在,正式的讲课已经开始,范举才拿出论语来,先是让大家将整篇读了一遍,他一向认为,在教书过程中,自己通读是必不可少的一项环节。
读的过程中,最认真的是穆紫琳和马甲龙,最不认真,甚至于根本没有读的,是林凌零和齐伯元。
别人的朗朗书声丝毫没有影响到林凌零,他双手撑起下巴,将书本挡在眼前,静静的用一双含情脉脉的眼凝望右边的穆紫琳。
尽管读书声再大,也影响不到他。
而穆紫琳读的认真,并未发觉林凌零在偷看她的娇容。
林凌零偷偷凝视穆紫琳已有一柱香的时辰,他突然觉得脖子酸痛,从颈以下到胸口以上的地方,酸痛难忍,林凌零轻微转动一下。
“啊”这一转更是疼的要命,感觉脖子上的一条筋脉要断了似的。
范举才本没有注意到偷看穆紫琳的他,不想这一叫,却将范举才的目光彻底吸引过来。
“干什么呢”范举才虽是进士,脾气又好,却最讨厌有人在他讲课时搞些小动作,这不仅是对师长的不尊重,更是对知识的不尊重。
他丝毫没有犹豫,拿起戒尺横冲下来,揪住林凌零的耳朵,将他提起。
“唉,别别别”
林凌零一脸苦色,伤感喊道。
然而夫子范举才的怒气并没有因为他这一声喊叫而消去,反而更加愤怒。
范举才大吼道“我最讨厌有人在我讲课的时候搞小动作,扰乱课堂秩序”
说到“课”字时,他手中的戒尺扬起,横冲下来,笔直的落在林凌零手掌心上,接连三下,打的林凌零真叫一个疼。
这可能也是他自出生以来第一次被人打的这么惨。
林凌零翻起白眼,撇一眼范举才,嘴角低声念道“我…哼,要是有妖怪这样打我,我非打的他满地找牙不可”
说完,收起白眼,一看自己的手掌心,竟然是又红又肿。
大家都为林凌零红肿的手担心,那齐伯元却将脸躲在书后偷偷的笑。
“以后上课专心点,要是有下一次,可不是打你两戒尺这么简单”
范举才收起戒尺,拿起手中论语,又讲起来。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范举才细声细语,又讲起来。
林凌零不再偷看穆紫琳,不过对于听这些稀里糊涂的文字,他也当真是没什么兴趣的。
这些文字,对有些人来说一般般,在有些人眼中也被视为珍宝,然而到了林凌零眼中,这些文字就像是催眠曲,而在范举才生动形象的阅读解说之下,更加具有催眠效果。
在听完论语第一章后,林凌零感觉头脑越来越重,上下眼皮下意识闭合,几经坚持之下,他最终还是忍不住闭上眼,沉醉在梦乡中。
他的头慢慢的低垂下去,猛然一巅,又迅猛的抬起,最后忍不住,直接爬在桌子上,彻底进入休眠状态。
林凌零的运气也算不错,范举才的确严厉,只是有一处缺点,就是在讲课之时,往往自己会沉浸于知识当中,如痴如醉,所以只要不搞出大动静,一般也不会被他发现。
可林凌零睡的正是香甜,一脸享受之色,让齐伯元心中十分难受。
齐伯元将书拍在桌上,使劲咳嗽几声,以此来吸引范举才的注意。
“咳咳”
果然,在他的两声咳嗽之下,范举才严厉的眼神闻声而至,齐伯元甚为欢喜,对范举才一笑,伸手指向熟睡的林凌零。
范举才不不耐烦的顺齐伯远所指方向看去,当林凌零奇异而又今人怒火中烧的睡姿展现在他面前时,他实在忍不住了。
“给我出去”
这一声怒吼,似已到通天彻地的地步,无奈林凌零依旧睡的死沉。
穆紫琳方才学的认真,根本没有注意到林凌零在睡觉,再看看范举才面色赤红,连忙将林凌零叫醒。
林凌零揉着还有几分睡意的眼,摇摇头,嘴角自言道“怎么了,唉,读书声怎么停下了,是不是已到吃饭的时间”
范举才身形显老,然其耳力惊人,这一句嘴角的默念被他听的一字不差。
范举才扬起手,挥下,手中书本脱离而出,砸舞起来,朝着林凌零飞去。
“啊”
林凌零一惊,伸手将其接住。
这一举动更加惹怒了范举才,他教书已有十余载,像林凌零这种学生还是第一次见,也可能是平生仅见的。
“你给我出去”
范举才指着学堂外吼一声,怒目而视,大气接着小气喘的不停。
林凌零哼一声,撇下手中书本,向学堂外而去。
反正自己也不喜欢这破学堂,出去了,倒也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