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士林道:“惭愧,家师命我把信亲手交给庄主史前辈,还请见谅。”那门丁道:“那好,你先等着我去通报一声。”说完慢悠悠的走了进去。岳士林心里微怒:这门丁好无礼,不把人请到客厅等着也至少请到门房,说什么神农岭的高人意思是从来没听过,细一想还是师傅在外没什么名声,人家自然就看低了。
半刻时间过去了,岳士林见那门丁小跑着过来,脸色一变微笑道:“这位公子,我家庄主有请,请跟我来。”岳士林心里微感诧异,他的态度怎么变了这么多,于是说道:“有劳了。”就被带着进去,左拐右拐的走入了一间偏厅,这门丁让自己稍等一会儿,奉上了茶就退出了。
当下这房间内只有他一人,显得格外安静,私下看去房间里点着几根粗大的蜡烛,照的房间如白天一样明亮,桌椅板凳均用上等木料制作而成,花纹图案雕饰的也是甚为讲究,心里不禁道:这史前辈家如此富贵,师父认识此人却从没在提到过;能把我领到此地相见,看起来师父与此人相交不浅呢……正在想着听见后面传来一声爽朗笑声:“小兄弟就是闲逸散人的高徒么。”
岳士林回头一看,只见那人面露红光、精神气十足、体型稍瘦,年龄与师父差不多,心想这人应该就是接林姑娘的史前辈,于是到:“不敢,晚辈师父闲逸散人,前辈可是东都神猿史前辈?”那人笑呵呵道:“老夫就是史思慕,东都神猿是江湖朋友谬赞了。”
岳士林拿出师父给自己的信说道:”这是家师让交给前辈的信。”史思慕接过了信当即打开,看后道:“小兄弟既是闲逸散人的高徒,武动定是不凡了,那就让老夫见识见识。”岳士林忙到:“晚辈不敢在前辈面前班门弄斧……。”
话没说完史思慕身子一闪,到了岳士林跟前,说道:“接招。”便右手成掌横推过来。岳士林大惊,只感到没看见他是怎么动的,人已经到了跟前,忙身子左转,脚后跟微一用力,后退两步勉强避开,史思慕脸色瞬间微笑,紧接着又刷刷两招急攻过来。
岳士林见那招数正是师父和自己比武练习时,攻击过自己招数,当时自己用尽师父教的武功而不能避开,后来师父特意教了刚才那招,才得以避开,并提示自己习武之道打牢基础很重要,如想更上一步必须灵活运用,组合使用这些招式才是关键,因此自己对这几招很是熟悉便一守一攻一一化开。
史思慕笑道:“果然是古兄弟的高徒,这几招请世侄瞧瞧如何。”说着招式突变左掌往岳士林的左胸打过来。岳士林见他这招式心里惊异:史前辈这招式分明是师父使过的点穴手法,只是他应该手握成拳,伸出食指和中指点向我的“神藏穴”现在怎么变成了手掌平推了。
岳士林可不知道史思慕这些年武功大进,变伸手指为手掌平推,存旧出新,别人看他出掌,实际这掌可变为点穴,而且掌风笼罩范围更大,能同时打击几处穴道威力惊人。当下身子右转,右手抓向史思慕的“小海穴”,谁知史思慕变化极快:右手也反转平推向岳士林“小海穴”,只感到这招师父可没用过,只能自己想办法化解,好在师父说过武学之道,精妙之处在于有所学、有所出。当下把出右拳变成了出右腿,避开了这一招,史思慕左手变,招击向自己的中胸的“紫宫穴”岳士林躲避不开,只感到一丝麻木,已经不能动弹,旋即只见史思慕手掌一晃,自己的“天突穴”微感一麻,身子又恢复了。
岳士林忙拱手低头道:“前辈……这是为何……”史思慕笑道:“世侄莫怪,我与你师父在比你年纪大几岁时已是生死之交了,信中笔记落款确是你师父所写,只是自你师父隐居神农岭已十五年没见过了,而你师父信中所说之事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又很重要,刚才你用那几招,正是当年和你师父切磋武功时用的。”
岳士林心道:果然师父和史前辈极有渊源,他试探我的武功原来是试我是不是师父的徒弟。于是叹了口气说道:“晚辈是神农岭脚下人氏,五岁那年村里突然来了恶人,父母于混乱之中遇害,幸被师父所救,以后就随师父长居山上已十五年了。”史思慕道:“世侄身世让人心痛,你不必提起这痛心事,刚才那几招你一出,我便知道你是古兄弟的高徒了;不过世侄比你师父当年,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那时他可躲不了我这几招连攻。”
岳士林道:“师父教我武功时使出了这几招,说是当年好友所用的,是极高妙难解的招术,他老人家很长时间才想出破解之招,要是晚辈自己,哪能躲开前辈的一招半式。”史思慕道:“世侄过谦了,这些招式虽说是你师父想出了,但你最后那一招变出右掌为右拳也是妙极了,是一个可造之才,古兄弟收个好徒弟。”
岳士林道:“前辈谬赞了,那是我一时心急胡乱出招,还请前辈赐教批评。”史思慕道:“你很好,很好;这是你师父的信,你也看看吧。”岳士林道:“这是家师写给前辈的信,我能看么?”史思慕把信递到岳士林跟前,呵呵笑道:“这是你师父信中所说的,让你也看看。”
岳士林接过了信,只见信中确实写道让史前辈看后也让自己看看,说前几日遇见一件事情他要亲自去查查,让自己先待在这里听史前辈安排,只是遇见的事却用了八句诗,按字面意思也好理解,但想这几句诗也不会这么简单。最后落了闲逸散人的款,岳士林看完后收起信、折叠好,双手递给了史思慕。
史思慕道:“你师父信中所写你都看到了吧,那你就先待在这里吧。”岳士林道:“晚辈听前辈的,只是师父这八句诗不知是何意。”史思慕道:“这是你师父所用的暗语,万一你送的信没到我手中,别人也看不出来,你也不用多想了……他日你就知道了。”
岳士林听他说后半句话,脸色变得忧心起来,心里更是疑虑到底怎么回事,但觉得史前辈也不会告诉自己,就说道:“师父去办事会不会有危险,我想去追上师父,请……请前辈告诉我师父去那里了?”史思慕道:“你怎么知道我知你师父去那里了,你很聪明,这样吧,今天天色已晚,我家又碰巧来了亲戚,现在就不多说了,明日我自有安排,放心,你师父没什么危险,只是要花费几天时间而已,现在先在我这住下。”岳士林道:“那晚辈就听前辈的安排。”当下史思慕叫来一仆人阿庆,岳士林跟着他离开房间,拐了几个弯走进了一个房间内,不一会那阿庆又送来了热水。
岳士林洗刷后躺在床上,内心思绪涌上心头:师父那几句诗是什么意思,听刚才史前辈的话他们年轻时交情不浅,不知明天有什么安排,林姑娘也在这个大庄子里面,她住在哪里呢、明天是否有机会相见……。
第二天一早岳士林醒来,天已亮了,刚穿好衣服就听见敲门声:“岳少侠,起床了么?”岳士林道:“已经起来了,请进。”门一开昨天那仆人阿庆提着热水说道:岳少侠洗了脸,我家庄主和少庄主请少侠一起吃早饭。”岳士林道:“少庄主?”阿庆道:“岳少侠真有面子,我很少看到庄主和少庄主一起陪客人吃早饭的。”岳士林急忙洗了脸与阿庆出去。
来到门口处阿庆离去,岳士林走了进去,见史思慕和一年轻人正坐在一张方桌前,桌子上摆放着一桌子吃食,那些东西自己都没见过。史思慕笑道:“世侄到了,来,我给你们介绍下,璁儿,这是我早年生死之交的故友,你古叔叔的高徒岳士林,世侄,这是我的儿子史勒璁,以后你们年轻人要多亲近亲近。”
岳士林见这年轻人史勒璁站了起来,看上去容貌清秀、表情温和、带少许忧伤,与他父亲精明能干的神态大为不一。史勒璁语气柔和拱手道:“士林兄,大驾光临,幸会幸会。”岳士林拱手道:“勒璁兄,幸会幸会,小弟奉家师之命来此讨扰了。”史思慕道:“好了,都坐吧。”岳士林与史勒璁双双坐下。
史思慕道:“世侄,这水席是本地的特产,早上很少吃的,今天我们就破个例早上吃,来先尝尝这个小酥肉。”说着就拿起岳士林的小碗。岳士林连忙道:“前辈折煞晚辈了,应该晚辈来。”史思慕道:“不用那么拘束了,一边吃一边说,以后别说什么晚辈长辈了,我和你师父是生死兄弟相称,我比他大两岁,你就叫我史伯伯吧,你和勒璁以后也就是兄弟了。”说着已经乘了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