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然杰土堡上回复然伊的是必修格的谋士,然伊气得直摇头,然伊说不出话来。必修格的谋士对然伊说:“萨满说了,如果你还想要回土堡他会给你的,只是你以后别再来打扰他了。他已经和不上萨满的女儿订婚了,一个月后举行婚礼,如果你愿意参加他的婚礼的话,他欢迎。”然伊气得让佣人推然伊走了,然伊心里骂着必修格。他说过,然伊打败他的时候,他就来娶然伊的,这个小人!回去后,然伊又去找疤脸人,对他说:“你必须帮然伊,马上把必修格杀死!”疤脸人半天不说话,直到然伊失去耐心的时候,他才对然伊说:“等些时间吧,必修格的脑袋是你的,跑不了的!”然伊气得直瞪眼睛。这之后然伊再也没理过疤脸人,尽管这条街上只有然伊们两个人。一转眼,过了三个多月。
一天早晨,然伊看到疤脸人在磨他的弯刀,然伊兴奋了,他是要为然伊出手了,看来他是欠父亲的一个很大人情,就是用命来还也不够的。他一直不停地磨,有时候夜里也磨,磨刀的声音在夜里响起来,特别的悦耳。可是,半个月后然伊才知道,他根本就不是为了然伊。不上萨满的两个儿子他以为都被他杀死了,没想到还有一个活着,找他寻仇来了。这段时间他很少睡觉,他不知道不上的儿子什么时候会来。他时刻准备着和不上的儿子血拼。可是,又过了很久,不上的儿子还是没有出现在这条街上。然伊不知道他是不是等得不耐烦了。但是,看不出来。除了磨刀,他就是那样坐着。一天早晨,然伊起来后想到外面看看。然伊出来的时候,却发现疤脸人坐在然伊的门前睡着了。然伊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用东西扔到了他身上,他一下就醒了,站起来时,怀里的刀掉了出来,雪亮,刺得眼睛发痛。他匆匆地拾起刀就走了。然伊不知道他睡在然伊门前是什么意思,是他想杀然伊吗?可也用不着睡在门前呀!直接进屋不就行了,然伊和然伊那个老女佣是一点没有抵抗力的。难道他是保护然伊?只有这种可能,可是为什么呢?谁要来杀然伊?然伊实在憋不住了,去问他。他什么也不说,就那样愣愣地看着然伊。然伊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直到然伊走,他的眼睛也没错过一下。他这样,让然伊忐忑不安,然伊真的觉得然伊很危险了,夜里总是醒来后就睡不着,偷偷地从窗户往外看,看看疤脸人在然伊房子周围没有。
但是,他再也没有出现过。就在然伊感到不安的时候,土堡里面也乱了起来。不上的一个儿子真的没有死,他想要回不上的土堡,可是必修格却不肯给。不上土堡的百姓也跟着闹了起来。看来,不上的儿子现在没时间和疤脸人算帐。可疤脸人不但没放松,而且更加紧张起来,隐约中可以看出他脸上的惊慌,一闪即逝的惊慌。更让然伊没想到的是,不上的儿子不但要回了不上的土堡,而且就连然杰的、必烈的、国大的土堡也都成了他的。然伊想不明白,必修格为什么那么怕不上的儿子。
这其中肯定另有原因。这只有问他本人才行,可是必修格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呢?谁也说不清楚。然伊想,疤脸人紧张是有道理的,他可能早就知道不上的儿子会拥有所有的土堡的。现在不上的儿子要杀疤脸人变得轻而易举了,然伊也会很快死在他的手里的。然伊和疤脸人都在等待着这一天。然伊错了,疤脸人没有坐着等死。他一连失踪了十多天,回来像个野人一样。然伊问他:“这些天你干什么去了?”他说:“我去会朋友了。”然伊问:“土堡外的朋友吗?那是个什么地方?”疤脸人看了然伊一眼说:“是,是比土堡大得多的地方,比土堡人文明的地方。”然伊听不明白,但然伊看出他脸的上惊慌没有了,狰狞的脸上似乎还有了些笑容。就在第二天,不上的儿子便派了许多护堡兵来到疤脸人的酒家。疤脸人从门口的凳子上站了起来,平淡地看着不上的儿子。
那天,疤脸人失去了一条胳膊。然伊很奇怪,疤脸人磨的刀他为什么没有用着,它就在疤脸人的怀里呀!然伊以为,不上的儿子会随手把然伊也收拾了,可是他没有。不上的儿子走了,疤脸人躺在血泊里。然伊叫佣人给他上了药,将他拖进了屋里。第二天,疤脸人竟然坐到了门外的凳子上,然伊以为他会死的,可是他却没有死,只是脸色苍白。疤脸人恢复得很快,不几天就脸上有了血色。这时的街道也因为不上的儿子统一了萨满土堡,开始热闹起来,有了交易。疤脸人的酒家也热闹起来。他还是一副死人的面孔,不同的是,每次不上的儿子在街上路过时,总要派人调笑疤笑人一顿。疤脸人一言不发,有一次,不上的儿子吐了他一脸的唾沫,他竟然也没有表情。
转眼过了年,春天到了,小草变绿了。一天夜里,整个街道晃了起来,黑天明亮了起来。然伊和佣人缩在角落里不敢出去。然伊以为不上的儿子心血来潮又要来杀然伊了。可是,门前的声音在过去很长时间后才停下来,好像过去了很多的马。然伊知道,土堡里是没有那么多的马的,土堡里的马只有萨满的家里人才能拥有。然伊断定不是土堡里的人。可是又会是谁呢?天亮,出去的佣人匆匆地跑了回来,告诉然伊,土堡开战了。然伊问:“怎么回事?谁和谁?”佣人说:“不知道,但是有不上的儿子,另一伙的人都骑着马。”然伊似乎一下明白了,又问:“看到疤脸人了吗?”佣人说:“看到了,他站在那伙人的前面,好像那些人都听他的。”然伊愣了一下,让佣人推然伊去土堡。然伊看到疤脸人一改往日的畏缩,不上的儿子大概是吓蒙了,紧闭堡门,甚至土堡上一个人也没有。
疤脸人显然是看到了然伊,把头转过来看了然伊一眼后,又转了过去。然伊让佣人推然伊过去,来到疤脸人的马前,他锁起了眉头,不情愿地看着然伊,然伊问:“你是什么地方的人?”疤脸人想了一下说:“女真人。”然伊说:“你也太不要脸了吧!竟然勾结女真人来打我们自己的兄弟。”疤脸人说:“他是我们的兄弟吗?”然伊说:“如果是这样,我宁可死,也不会干出这种让族人不齿的事来。”疤脸人说:“你不懂。”然伊没再说什么,然伊不想看到屠杀,然伊回到自己的小屋里。三天后,然伊听到消息,疤脸人果然杀了不上的儿子当了萨满,可是然伊瞧不起他。他来了,对然伊说:“然杰是你的。”然伊说:“然伊觉得可耻,你尽管当你的萨满吧!”疤脸人没有恼,他看了然伊一眼走了。当他快出门时,然伊又对他说:“萨满都是世袭的,你就是当上了萨满,你也不是真正的萨满,没有人会服你的,早晚你会死在那些人的手里。”然伊看到疤脸人明显地一愣。然伊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此刻,然伊倒是盼着必修格能回来,杀掉曾经救了然伊的疤脸人,只有必修格才是真正的萨满!必修格,必修格,你在哪里?你为什么就不当萨满了,为什么就任着别人占领了我们的家园?
半年后,疤脸人出事了。他没想到,四个土堡的百姓竟在一夜之间反了他。疤脸人被吊在然杰的土堡上。身下只穿了一条短裤,他们是想晒死他。疤脸人竟然一句求饶的话也没说,他挂在土堡上,睁着大眼睛,瞪着远方。像是在等待着什么。然伊想女真人是他的朋友,他们会来救他的,可是过了三天也没有。然伊想,是然伊该出面的时候了。然伊让佣人找了然杰土堡的老管家。老管家来了,他说:“大小姐,回去吧,土堡是你的!”然伊说:“然伊不会回去了,你们选一个人做萨满吧。然伊只求你放了疤脸人!”老管家愣了一下说:“为什么?”然伊说:“你也知道,他救过然伊,我们萨满是知恩图报的,然伊用萨满换他的命。”老管家点了点头。
当天,疤脸人被送回了他的酒家。他奄奄一息。然伊的佣人在那里伺弄了他三天多,他才在夜里醒来。他能自己走的时候,佣人回来了。佣人对然伊说:“那个人还会哭。”然伊没吭声。这之后,疤脸人依然坐在门口。街道因为土堡的变故,冷清了不少。疤脸人的酒家更是没一个人肯去了。管家把四个土堡的百姓全找了出来,他们来到然伊的房前,让然伊回土堡当萨满。然伊当然想当萨满了,然伊没想到,然伊会这么轻易地就换来了萨满,得到了四个土堡。那些男人争来争去的,有的丢了性命,有的死无全尸......然伊还是被他们抬回了土堡。然伊成了第一个女萨满,最大的萨满。
半年后,然伊的地位稳固了,然伊开始不惜一切力量,四处寻找必修格。然伊就是想找到他,让他娶然伊。然伊连女真人的地域都找遍了,就是没有。然伊不知道他是不是到了帮外,疤脸人说帮外更文明。文明是个什么东西,然伊不懂,可能是个好东西吧。必修格到了是个好东西的地方,他不想回来了。可就在然伊要死心的时候,却得到了必修格的消息。那年夏季,从帮外来了许多人,他们的穿戴和长相都让然伊们觉得与然伊们不同——鼻子那么高,脸却是那么白,白得连肉里的血似乎都看得见。刚开始彼此之间不来往,慢慢地和他们有了交易,也就有人和他们交了朋友。
后来,来了一个什么团的团长,说要拜访然伊这个萨满。然伊想了一阵后,同意了。然伊没想到,以为就团长一个人。可他竟然带了许多人,足有二十多。他们见了然伊也是一惊,他们没想到然伊会长得这么丑,而且还是个瘫子。然伊不太喜欢这个团长,因为然伊看到了他的虚伪。然伊没想到,这个让然伊讨厌的白脸团长竟然给了然伊一个惊人的消息。他说他认识必修格。然伊没有怀疑,因为叫必修格的人,这个世界上大概不会有第二个的。然伊马上安排人,等团长走的时候,让他们跟着去,把那个该死的必修格给然伊带回来。团长同意了,因为他知道了然伊和必修格的事。他说:“男人就应该兑现他说过的话。”然伊一下喜欢上了这个让然伊讨厌的团长。临走时,然伊让他带走了土堡上的很多东西。团长一走三个月,然伊派去的四个人也走了三个月,这么久了还是没有消息。然伊想,他们也许不会回来了。帮外真的就那么好吗?正在然伊胡思乱想的时候,四个人带着一个人回来了,然伊见了锁起眉头问:“这人是谁呀?”“必修格。”一个人回答。然伊想,这哪是然伊要的必修格呀!根本就是个陌生的面孔。他们从然伊含糊的话语中,还是听出来然伊发怒了。然伊又找了半年,真的就死心了。可是谁知道,不久后,疤脸人来找然伊,他对然伊说:“女真人要打土堡。”然伊说:“是你勾引来的吧?”他说:“我劝过他们,可是他们不听我的。”然伊说:“你有本事请他们来,就有本事让他们不来。你不用说了,不是你干的是谁干的?”疤脸人脸上的疤变紫了,他气凶凶地离开了土堡。然伊想,这下真的完了,这些年来,土堡不停地在变化,百姓的心都散了,也没有操练家丁,打起仗来,根本就打不过那些整天在马上的女真人,可是然伊又没什么好办法。这个可恨的疤脸人。然伊只能等着女真人的到来。秋天果实成熟的时候他们来了。全是高头大马,看了就让人心寒。然伊想,把土堡交出去就可以避免流血和杀戮。可是然伊没想到,那天疤脸人一路狂奔,身后泛起了一股土烟,他来到女真人的面前,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女真人让他不要管这件事,让他让开。可是他还是横在那里,瞪着眼睛看着那些杀气腾腾的女真人。女真人的首领抽出刀的时候,疤脸人还是不动。然伊在土堡上喊:“你走吧,这事和你无关。”可是疤脸人好像没听到似的,还是一动不动。女真人头领手起刀落,疤脸人唯一的一条胳膊落到了地上,身边的土立即被染成了红色。当女真人的刀再次举起来的时候,然伊喊道:“放了他,我把土堡交出去。”女真人放了疤脸人。
然伊从土堡中退了出来,女真人接管了。然伊和疤脸人走了。当初女真人答应不伤害百姓的,可是进了土堡后,他们竟然违背誓约,杀了很多土堡的百姓。那天夜里下了大雨,从土堡里流出来的水,染红了堡外的那条河。然伊后悔然伊的软弱,然伊发誓要把土堡里的女真人全部杀死。这段时间,然伊和疤脸人一直住在土堡外,土堡外的这个房子是当时父亲防犯外侵而建的。疤脸人昏迷了几天后醒了,好像并没有损耗他太大的体力,脸色苍白了几天后,又红润了起来。只是话更少了。然伊也没什么话可说。然伊告诉他,去找在外帮的必修格,让他来报仇。疤脸人只是摇头。一天,疤脸人突然对然伊说:“嫁给我吧!”然伊愣住了,半天才说:“就你?然伊虽然丑,话说不清,还是个瘫子,但然伊也没看上你,虽然你救过我!”疤脸人居然脸红了。然伊那天就让他搬到外面去住了。
可是一天夜里,他突然闯了进来,然伊当时吓呆了,愣愣地看着他,他站了一会儿,又猛地转身走了。这次他真的走了,也许是到然伊外帮去了。然伊突然想,如果他真的不回来了,留下然伊一个人在这个地方,然伊怎么活下去?在然伊发愁到什么地方去的时候,突然外帮的白种人来了。一个人问然伊:“你是不是萨满?”然伊含糊不清地说:“算是吧!”那个人又说:“你想收回你的土堡吗?”然伊说:“恐怕没有谁能打败女真人。”那个白人不屑一顾地把头抬得高高的,半天他说:“只要你想要回土堡,我们就帮你。”然伊问:“你为什么帮我?难道是必修格让你们来的吗?”那个白人说:“我们帮你也不白帮,因为那些女真人不肯跟我们合作,我们想要你们地里种的黑苍,每年你们把地里种的黑苍给我们就行。”然伊答应了他们,然伊不知道他们要黑苍干什么。黑苍是一种豆类,土堡的人都不喜欢吃,他们要它干什么呢?然伊管不了那么多了。然伊和白人约定了,下个下弦月的时候,他们派人来。此刻,然伊多么希望疤脸人能在,至少他能帮着然伊。可是他没出现,然伊只好听天由命了。或许然伊根本就不用担心,也许这次带着白人来的是必修格!如果是真的,那么,必修格一定会在打下土堡后娶了然伊。他是那么的英俊,那么的强大,没有人和他能比!这段日子然伊夜里总是醒来,听到外面一有动静,就以为是必修格回来了,可打开门,什么也没有。离白人来的日子只有两天了。然伊打扮起自己来,这是然伊第一次打扮自己。
白人来的人不是很多,也就百十来人,然伊的怀疑还是被证实的。女真人上千的人,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把土堡夺回来。他们带来了一种奇怪的东西,他们管那种东西叫大炮,一共十门。他们手里还有枪,然伊想和我们用的枪没有什么不同。就凭这十门的炮,几十条枪就想打下土堡,简直是在送死。然伊问那个白人的头:“你们没有人了吗?”白人明白了然伊的意思,哈哈大笑起来说:“你不懂,来这些人都是多的了,就是再来十个这样多的女真人,然伊们也能打败他们。”然伊说:“那就打打看吧,你们太小看女真人了!” 夜里,白人把大炮全部运到离土堡的一里远的地方,等着天亮后,就和女真人开战。然伊几次想问必修格怎么没来,忍住了,后来忍不住问了。白人的头儿愣了一下,半天才说:“你两次提到必修格,这个必修格到底是什么人?他和你有什么关系?”然伊呆住了,半天后才问:“难道你不认识必修格?”白人头儿说:“我不认识,我只认识一个疤脸的人。那个人很怪,是他让我们来的,他和我的上峰是朋友,我奇怪我的上峰怎么会和他是朋友。他太丑了,把小孩子都吓哭了!”然伊没话说,然伊只是更恨必修格了,心里对疤脸人充满了感激。
天渐渐地亮了,然伊看到疤脸人在很远的土丘上,他是那样的孤单。然伊突然觉得他很美,很有男人味。
大炮被拉到土堡下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女真人的首领早就看到了,可是他没有一点惊慌,甚至脸上还挂着笑。然伊也觉得这些个白人太自不量力了。可是白人的头儿却那么镇定,好像在指挥上万人的军队,一丝不苟的。一切都安排好后,白人首领走到前面,对着女真人的首领说:“你们投降吧!”女真人首领哈哈大笑起来,说:“你还是回去多叫些人吧。这几个人我放出几条狗就能把你们吃光!”说完,女真人放了一枪,把白人的首领吓得回头就跑,还差点摔了一个跟头。然伊感到脸发烧,想马上逃掉。可是然伊没想到,白人的头儿发怒了,他说:“你等着瞧吧!”声音都变了。
十门大炮一起响了起来,土堡的墙一下就倒了,在上面的女真人首领还没来得及跑就滚了下来。所有的女真人都呆住了,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厉害的东西,然伊也呆住了。随后,就是枪战。白人的枪竟然能不断地吐出子弹,而女真人的枪得打一下放一颗子弹。女真人最多的放了一枪,就像被割断了头的小草,成片地倒下了。白人的头儿大笑起来。这个时候然伊说:“好了,不要把百姓伤到了,让他们滚就行了。”白人首领点了点头。
女真人连滚再爬地逃走了,然伊收回了土堡。白人的头儿呆了几天后也走了,他说明年的秋天他会来的。他把那些笨重的东西留了下来。然伊想,有了它们,就是放在那儿,女真人也不敢再来了。
这段时间,然伊一直在找疤脸人,可是他再也没有出现过。然伊想,可能是跟着白人走了,到那里过更安静的生活去了。
一天夜里,疤脸人却带着一个人来了,他说是他的表亲,在外帮生活。然伊不知道他带来这个表亲干什么?那个表亲说:“他想到土堡当个萨满。”然伊一听乐了,然伊没想到这个人竟然异想天开,而疤脸人居然把他带来了!这时,疤脸人说:“你应该给他一个土堡。”然伊说:“为什么?”那个疤脸人的表亲说:“我们做个交换。”然伊说:“你别做梦了,那是不可能的,你没有什么能换得到土堡,土堡对然伊来说是无价的。”疤脸人的表亲说:“我想你会答应的,而且会很快的。”然伊说:“那你得说说看。”他说:“必修格不是你总想见的吗?我可以告诉你。”然伊愣了一下说:“行了,你别蒙然伊了,你们外帮的人都是这样。想得到土堡不择手段,其实你根本就不知道必修格的下落。”疤脸人的表亲笑了一下说:“我想告诉你,必修格跟我是朋友。”他把必修格的长相以及很多只有和他亲近的人才知道的事说给了然伊,然伊信了。然伊答应了他,把国大的土堡给了他。
几天后,疤脸人的表亲走了,土堡交给了疤脸人,然伊觉得受骗了。想要土堡的人是疤脸人,而不是疤脸人的表亲。但然伊只要得到必修格的下落,然伊不管是谁想要土堡,不管它是谁的。几天后,派出的人没有回来,必修格身边的一个人来了,他说:“你派出的那四个人在必修格那儿呢。他们不想这么快回来,便派然伊来了,告诉你一声,让你过去。”然伊说:“然伊不能走,这边有然伊的百姓,你让必修格回来,然伊把土堡交给他。”那人说:“也许他不会回来。”然伊说:“他必须得回来。”然伊写了封信让那个人带给必修格。
然伊没想到,必修格身边的人走后,就再也没有了消息,而且然伊派出的四个人也没有回来。然伊感觉里面有个阴谋。然伊把疤脸人叫来,他很快来了。然伊问他:“你的那个表亲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想了半天才说:“他根本就不是我的表亲。”然伊问:“你们做了什么交易?”疤脸人说:“是有交易,我给了他想要的,他给了我想要的,就这些。”然伊气疯了,说:“原来你们在骗然伊?”疤脸人说:“是,你派出去的那四个人我杀掉了。你更生气了吧?他根本就不知道必修格在什么地方。”然伊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疤脸人一下火了:“你还问为什么?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丢了胳膊,也差点丢了命,可是你......你对我怎么样?你不就是看不起我没地位吗?我要当萨满,当最大的萨满,我要让你看到我比你强......”疤脸人愤怒地走掉了。然伊想,他会在不久后攻打然伊的。尽管土堡里摆着那些可怕的大炮,但是疤脸人知道,然伊没有炸药。
然伊没想到,疤脸人会在第二天就站在然伊的土堡下,要和然伊开战。然伊对他说:“你还太弱,你也太心急了。我想,你再强大点,我会考虑和你开战的,我等着你。我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打你的土堡的,虽然你的做法很小人。”疤脸人却不同意,真的就和然伊开始了枪战。没想到他的枪法会那么好,然伊以为他不会打枪。他居然打死了然伊身边的好几个人。等然伊开枪的时候他跑了。然伊知道,他是在跟然伊玩游戏战,想激怒然伊。 疤脸人无论是在白天还是黑天,总是没有定法地偷袭然伊的土堡,不时的死几个人。然伊不得不考虑把疤脸人的土堡打下来,让他居无定所。于是,然伊派了近百人去白人的头儿那里要炮弹。人走了一个多月后,回来了,运来了成箱成箱的炮弹。白人的头儿怕然伊们受到打击,而无法给他种黑苍。所以,就把炮弹运了过来。炮弹运来的当天,疤脸人就不再出现了。 然伊也不去再惹他,就这样平安了几天,女真人却在一个夜里突然出现了。这是然伊没料到的,他们来势凶猛,然伊们的护堡兵手忙脚乱地把炮弹装好,女真人都快把土堡的门撞开了。大炮响了,只一炮,女真人就跑了。
然伊怎么也没想到,和女真人是朋友的疤脸人竟然让女真人给抓了起来。女真人占领了疤脸人的土堡。然伊派人去打探女真人在干什么,回来的人告诉然伊,他们很安静,并没有要在土堡呆下去的意思,随时可能走。可是,第二天,女真人派来信使,告诉然伊明天晚上给然伊送上礼物。然伊想,他们果然怕然伊的大炮了,如果这样,收服了女真人也不错。
晚上,女真人把礼物送来,几个人抬着一个大木箱子。那几个人把东西放下后,就走掉了。然伊叫人打开箱子,那些人打开箱子后,退后了好几步,一个护堡兵跑过来,说:“是,是......是疤脸人。”然伊以为是疤脸人的尸体,赶紧过去一看,不是。女真人把疤脸人的腿给砍了,装在瓮里,只露个头。然伊也惊呆了,这些女真人真的太狠了。然伊并没有把疤脸人救出来,而是放到堡外,每天让堡里的人给疤脸人喂两顿饭。然伊从来没有去看过他。
这以后,女真人再也没来过。一切都平静了,然伊派了很多人去了外帮和女真人,打听必修格的下落。可是两年过去了,什么消息也没有...... 那天,然伊走出土堡,这是然伊两年来第一次出土堡,然伊看到疤脸人。天啦,这两年,然伊早把他忘了。
两年来,风吹雨淋的,他竟没有死掉,这种顽强的生命力,让然伊感到震惊。然伊想,一定有什么东西在支撑着他。然伊并没有打算理他,当然伊走过他身边的时候,他叫了一声:“然伊。”然伊多少年没有听到过有人这样叫然伊了。然伊惊了一下,站住了,转过身说:“你还有什么话说吗?”疤脸人说:“然伊告诉你,我并不是真的想当萨满,也不想要什么土堡,我和你打仗,是提醒你女真人就要来了。你要把护兵练起来,才能保住土堡和你的百姓。”然伊说:“可你当时为什么不对然伊说?”疤脸人说:“你能听我的吗?我只有用这种办法。我这么做,全是为了你。”然伊问:“为什么?”疤脸人想了一下,说:“因为,我爱你。”
然伊一下呆住了,太可笑了吧!
然伊说:“你真不要脸,然伊爱的是必修格,你有什么资格?”然伊转身走了。
没走多远,疤脸人突然喊:“我就是你的必修格!”
然伊听了差点没晕倒,怎么可能呢!不会,绝对不会......
然伊走回去了,他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了然伊。那年,他本来以为可以打败然杰土堡的,可是然伊让他失败了,他喝多了,一场大火把他烧成了这样。那个时候,他就爱上了然伊,因为然伊的智慧,所以他一直帮着然伊,所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有关......然伊一下扑倒,抚摸着他的脸说:“你真的是然伊的必修格吗?你真的是吗?为什么不早告诉然伊?你真傻呀!你真傻......”
那年,土堡上多了一个和然伊一样的人,都坐在椅子上,望着堡外的那条河,堡外的那片树......不时地说上两句,更多的是沉默。
但是,我们是幸福的。
雪地蓝狐讲到这儿的时候,手里紧握着那把阴锁。朗良问,这个故事似乎发生在很久以前。雪地蓝狐说,时间并不长,九十多年前,这便是我家的历史,我其实是满人。这把锁就是我的奶奶然伊留下来了,这把阴锁却总是给我们家带来不幸,不知道这上面是不是有了诅咒,可怕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