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感觉到了寂寞,而这寂寞来自她对那个小丈夫的爱。
大雪下了三天,唐寒还在杭州回不来。好不容易睛了一天,化了一些雪,可晚上一阵冷风,那融化的雪水马上又冻上了。
每晚,唐寒都会打电话过来。可是,那电话已经不能消除她内心的寂寞了。她要的是他抱着她,拥她入睡。有时候,一整个晚上,她都在回味。回味他的吻,他的唇,他的结实的手臂,他的温暖的怀抱。他吻她时微微的笑,他给她爱时深深的舌探。她睁眼想着,闭眼回味着,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每次,他打电话来,说到“晚安,我先挂了”时,她都非常不舍。可是,她又不好意思开口要他再等等。她总是勉力说道:“好的,晚安。”挂了电话后,她久久没有放下手机。呆呆地贴近听筒,希望里面还会传出他的声音。很多时候,她会在半夜里醒来,摸出手机,开了机,反复摩娑着,想给他打电话,可又怕打扰他。她不明白,她那么想他,却又不能给他打电话。这还像是两口子吗?
思念在加深,年华在老去,对不住的终究是自己的内心。是的,相爱,就得对自己残忍。
唐念程生病了,全家人都焦急万分。发烧、咳嗽、说胡话,打了两天点滴,却丝毫不见好。程雪摸着孩子的额头,烫得厉害,不觉伤心。
唐家远看到自的的宝贝孙子病了,也寝食不安,成天守护在医院里。
“护士、医生,你们一定要治好我的孙子哟,快过年了,治好我孙子,我给你们发红包。”
医生护士态度立即好了起来,只不过仍说道:“我们一定会尽力治疗。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需要时间的。”
唐家远待护士和医生走远了,才对着她们的背影说:“这个道理不是医生也懂,还用你们教么?”
也许是天气原因,医院里人满为患,大人小孩,很多人都生病了。幸好唐家远一开始就给唐念程订了vip病房,所以总算还有个地儿睡。外面的病人病房住不下了,就一溜排地在走廊上,坐的坐,睡的睡。
“只见吃喜酒,一拨一拨的,大家相约相聚,这生病怎么也似邀约了一般呀?”
唐家远伸头看了看外面。
程雪抱着孩子,观察着孩子的表情与举动。许紫衣则在一边叹气:“有钱没钱,只求平安。哎!”
护士来给唐念程放体温计,交待十五分钟后来看。十分钟了,护士没来,程雪自己取出来看了,还有三十九度多。
“钱多是好事,可温度高了却不是好事。”唐家远摇了摇头道。
程雪没做声,他这时只希望唐寒能回到孩子的身边来,给她和孩子一点力量。
“妈妈------嗯,妈妈。”唐念程迷迷糊糊的叫着。程雪搂着孩子,道:“妈妈在,宝宝乖。”
接着孩子又叫着:“爸爸,爸——嗯,要爸爸——”
他这一叫程雪的泪水就忍不住流了出来。不只你要爸爸,妈妈也要爸爸啊!
这时,司机张浩进来了,慌张地说道:“不好了,杭州至湘州的一辆客运车,在高速公路上发生了侧翻,目前死伤不明。”
听了这句话,病房里的三个人都吓懵了。三人同时摁下唐寒的号码,无法接通!
“不会的,唐寒那孩子命大,还犯桃花运,他不会那么倒霉的!犯桃花运的人,还有那么多美女等着哩,不会这么舍得走的。”唐家远唠叨道。
许紫衣道:“这时候了,还说这些。”
程雪则没做声,心里的悲伤倒少了几分。原来,在父母眼里,孩子走点桃花运是正常的。在这样的有钱人家,当媳妇还真是要有点度量啊!难怪他们一致同意自己与唐寒的婚事,他们要的就是她的忍啊!
她在唐家的全部优点也许就都在这个“忍”字上。如果,她忍不了了呢,后果可想而知。
他们确实没等来唐寒的噩耗,等来的是,唐寒带着小兮来医院看病的消息。不是消息,是现景。
程雪经过医院门诊部时,见到唐寒搀扶着小兮来看病。
那一刻,她气得要崩溃,可是,得忍着。她本想回避他们,却没想到唐寒一回头见到了她。他上来叫住她道:“阿姨,你来做什么?”小兮也跑了上来,道:“寒,排队呢。”然后指着程雪道:“她,我认识的。阿姨,这么巧啊!”程雪没看小兮,只盯着唐寒看了三秒钟,然后道:“阿姨的孩子病了,带他来看病。怎么,你也来看病么?”唐寒早已急了,问道:“阿姨的孩子现在哪儿?”程雪道:“没事,劳你关心了。”说完转身就走。心里在呐喊,该死的唐寒,谁是你的阿姨?阿姨的孩子又是谁的孩子?你早该翻车死的,怎么还活着?可是,表现了出来的是另和番情景。她走得很觉稳,不在乎他的样子。
她知道,唐寒一定跟着她过来了。
进了病房,唐寒的到来,令父母很高兴。
“就知道,你小子命大!”唐父笑道。许紫衣则看着唐寒,生怕他少了根头发。
唐寒的注意力却全都在唐念程身上,谁知见唐寒来了,唐念程一下睁开了眼睛,直喊:“爸爸-----嗯,打雪仗仗。”说着手舞足蹈起来。
“好哩,我们这就去!”唐寒高叫着。
恰好水吊完了,护士过来取下了吊针。捂好了针口,唐寒就抱着唐念程出去了。
“孩子还发着烧呢。”许紫衣嗔道。
“让他们去吧。”唐家远道。
不知为什么,真的很奇怪,唐寒与唐念程玩了一会儿雪,再回来时,唐念程的体温还真的降了下来。
“孩子是太想念爸爸了!”唐家远说这话时看了一眼程雪。程雪则仍看着唐寒与唐念程。
小兮找过来了,对唐家远道:“叔叔,我是唐寒的女朋友,他人呢?”
唐家远没理她,许紫衣也没理她。她又问程雪:“阿姨,你能告诉我他在哪儿吗?”
唐家远道:“他在他该在的地方!”
结果是,唐寒放下孩子后,又带着小兮去看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