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出来吃饭了。”这是一位精神抖擞的中年人,一双大手苍劲有力,虎目不怒自威,身上装扮华丽不庸俗,国字脸看起来充满了坚定,全身散发着一股迫人的气势,寻常人光是站在此人面前都会心跳加快,感到全身紧张。
此人正是武林盟主莫武邪,今年近五十,但是精神面貌却比一般青年人还要好。
“啪!”门被打开,出来一眉清目秀的少年,约莫十七八岁,眉目间和莫武邪有几分相像,穿着得体,但是体质偏弱,给人一种文弱书生的感觉。
他便是本书的主角莫云,莫云出生倒也是一件奇事。此子出生之时,天地间百兽齐鸣,百鸟争飞,倒有几分帝王出世之相。但是事实却不予预兆相反,莫云身体生下来就体弱多病,早年的几场大病差点要了他的命,后来病医好了,却发现莫云的身体根骨极差,不能修习莫家的剑法心决,这一直是莫武邪的一块心病。
莫云出来后也不说话,向父亲莫武邪拱拱手,径直向饭堂走去。莫武邪摇摇头,他感觉莫家武林盟主之位,有可能将断送在他这一代了。
“来来来,云儿,娘顿了无骨鸡汤,快来吃。”刚进饭堂,一********变迎上来,将莫云迎到摆满饭菜的饭桌边上。她便是武林盟主之妻,莫云的母亲雪玉。雪玉爱子心切,即使莫云学不了莫家的剑法心决,但是雪玉和大多数母亲一样,宠爱着这个自己身上掉下来的骨肉。
莫云拱手行礼,等莫武邪入座后才坐下,待莫武邪动筷之后才开始进食。进食期间身体绷直,坐姿端正,食而无言。很快吃完,正欲起身回房,莫武邪却开口要莫云留下。
“云儿啊,你虽不能修习莫家的剑法心决,但是也不能放弃武道,毕竟是武林盟主之子,武学不能太差啊。”这话莫武邪已经讲了不知道有多少遍,但是每次讲话都有种无奈的感觉,大概知道自己讲的都是废话。
莫云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
莫武邪看莫云这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就劝莫云不要老待在房中,多出去走动走动。莫云虽不爱说话,性格孤僻,但是十分听话,顺从父亲的意思,出了大院散步。
莫家很大,而且是建在太乙山的山腰,山下有个小镇,日用品都有仆人下山购来,所以莫云至今也没有去过山下,只是听父母说山下多么险恶。其实莫武邪夫妇也是怕莫云独自下山遇到危险,毕竟是武林盟主的儿子,枪打出头鸟,也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站在山腰边的莫云不禁叹息,自己体质弱,不能修习莫家的剑法心决,实在是对不起莫家,自己的一生难道就这样子度过了吗?身为武林盟主之子,可以修习一般人无法修习的至高武学,却因体制原因而空有金山不能用,这种感觉让人很是难受。
突然在山腰张望的莫云发现一女子从一山洞走出。莫云虽不能修习莫家的武学,但是雪家的身法莫云却学的轻松异常,这个年纪自己的身法就是雪家独女,自己的母亲雪玉也不一定能比的上。原本以莫云的心性,是不会对任何事情感到好奇的,但是那个女子给他一种古怪的感觉,更何况那个山洞似乎是莫家的禁地。
莫云从小就知道这山里有个山洞被莫家列为禁地,周围设有强力禁制,而且是莫武邪和莫家诸位隐市长老合力布下的,天下几乎没人能靠一己之力突破。至于禁地里守护着什么,那就不是莫云可以知道的了,他只是听父亲似乎提起过,洞内有一剑,此剑非比寻常。莫云很是疑惑,剑对于莫家来说可以说是挚爱,但是洞内既然有剑,为何不拿来用呢?还要将其周围布下禁制,不让人靠近。现在却从禁地中出来一女子,实在是想不通的一件事。
莫云看了看天色,夕阳渐落,如果自己回去禀报后再来,天将黑,那个时候这个女子可能早就不见踪影。能从禁制中出来,想必不是等闲之辈,自己身为莫家人,不能轻易放过在自家周围出现的神秘人物。
想到这,莫云一个纵身,身体好似轻盈的雪花在空中舞动,不一会,便落在了洞口不远处。那神秘女子正站在洞边上张望,似乎在打量着周围。
洞口是没有禁制的,那里有一大块空地,莫云靠着“踏雪无痕”落在女子身后,并没有惊到女子,当然,这只是莫云一厢情愿的想法。
先下手为强……这句话在莫云的脑海中响起,什么事情都可以把这个女子制服后再说。想到这,莫云飞身从自己躲藏之处冲出,一转眼就来到女子身后,探手往女子纤细的脖子抓去。莫云虽不能修习莫家剑法心决,但是对人体还是很熟悉的,只要女子脖颈后被抓住,那么这个女子的力气就无法使出了,这一招即使高手中招也是十分麻烦的。
但是当莫云的手快要触碰到女子的时候,女子突然一个转身,似乎早就知道了莫云的到来,不慌不忙的伸手抓住莫云的手。莫云身体一震,感觉女子的手有些冰凉,但是却是细化光润,一看就不是寻常江湖女子的手。但是下一秒莫云就感觉被抓的手一阵剧痛,痛的莫云弯下腰去。
“咦?居然不叫,还挺有骨气的。”那女子开口了,莫云也抬头看了一眼女子的容貌,一看之下心跳加快,血液涌上大脑。面前的女子皮肤细腻洁白,小巧的嘴唇张合之间有种清香吐露,一双大眼睛更是闪着精灵古怪的光芒,两个小辫子扎在脑顶,一股说不出的可爱劲。
“你是谁?”那女子问。
“此话应当是我问,这是我家族的禁地,为何你会在此?还能突破禁制?”莫云忍住剧痛问。
“哦?你家族?原来你是莫家的人啊。”看来这女子果然和莫家有关系,莫云心道。
看莫云疼得脸色发白也不说话,女子感到无趣,放开了捏住莫云的手。莫云抽出手后背在身后,整只手不断的颤抖,暗道好大的力气。
“我且问你,你可知道莫武邪在哪?”女子问。
“无礼,你怎能直呼长辈名字。”莫云喝道。
女子先是古怪的看了看莫云,然后一脸笑意的道:“长辈?哈哈哈,这世界有谁能当我长辈的。”
莫云皱了皱眉头,这女子显然不是自己能对付的,要不要用踏雪无痕逃走呢。这个念头刚一出就被莫云扼杀了,男子汉怎能在一女子面前示弱,当下挺直腰板,平静的看着女子。
“喂,你叫什么名字?”女子问。
“欲问别人姓名,自己理应先报家门。”莫云淡淡的说。
女子愣了愣,随即挥手道:“真是麻烦,本姑娘叫做碧灵儿,无家无门。”
莫云听后皱起眉头道:“胡说,既是人,又怎么会无家无门呢。”
碧灵儿听莫云这么说,俏皮的对其眨眨眼道:“小子,谁跟你说我是人啦。”
莫云听后惊退几步,摆出架势:“不是人?难道你是妖?既然你是妖,那么我便不能放你离去。”
“停停停,干嘛那么认真啊,谁跟你说我是妖啦。”碧灵儿嘟着小嘴,模样说不出的可爱。怎奈遇到了莫云这块木头,根本不懂得欣赏,这让碧灵儿更加生气。
莫云听对方说自己不是妖,也松了气势。妖随少见,但是每只妖都是恐怖难斗的,要是真碰上一只妖,莫云自知只有死的份。
“喂,小子。本姑娘都已经自我介绍了,你怎么不说自己的姓名?”碧灵儿不满的插腰道。
莫云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却未自我介绍,当下拱拱手道:“多有得罪。在下姓莫,单名一个云字。”莫云并没有说自己是武林盟主莫武邪的儿子,他不想别人以为他靠其父的名头而活。
“莫云,好名字。以后我称呼你云,你不介意吧?”碧灵儿问。
莫云愣了愣,这称呼确实有些亲密,但是并未多想,拱手道:“名称不过是一代号,姑娘爱怎样叫都可。”
“好了好了,我们也算认识了,那么云啊,你带我去吃东西吧,我这一身衣服也该换换了。”碧灵儿到不知道客气。
莫云摇摇头说:“你的身份我还为知晓,怎能随便与你相识。”
真是顽固……碧灵儿心里不爽,怎么说自己也是一个大美女,一般男儿见了自己就算不心生爱慕,眼里也会有原始的欲望。这莫云倒好,一直在意自己的身份,看自己的眼神清澈,似乎自己与他人未有不同,这点打击了碧灵儿。
“呜呜!!你,你欺负我。”突然碧灵儿坐在地上哭了起来,把莫云弄糊涂了,自己什么时候欺负过她了?
“既然姑娘不愿据实相告,那么在下只好呼唤家族人前来了。”莫云不吃这一套,伸手入怀掏出一信火扔向空中,这信火在空中会爆裂,方圆百里都能听见,到时候莫家整个家族的高手尽出,碧灵儿纵使插翅也难飞。
突然眼前一道绿芒闪过,仔细一看,居然是一道凌厉无比的剑气。绿色的剑气划过信火,信火裂为两段落在地上,无法引爆。
“剑气!”莫云暗惊。修炼出剑气,必须要有至少十年的苦修。眼前这女子才多大?看起来不过与自己同岁,难道六七岁便开始习武?
“哎,你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碧灵儿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莫云的肩膀。莫云面无表情的看着碧灵儿。
“真是的,一点都不好玩,困了几千年,没想到好不容易出来后,第一个遇到的人居然是你这个闷油瓶。”碧灵儿摇头。
“千年?”莫云满是疑惑?怎么会困千年呢?
“好吧,我就告诉你我的身份,你听好了!我就是碧灵剑的剑灵碧灵儿!”
“!!”莫云开始没听懂,后来猛然醒悟,虽不知道碧灵剑是何剑,但是剑灵莫云生在莫家怎会不知。天下有无数把宝剑,但是若要提剑中之王,那么必定会有一剑灵。剑中之王又称作神剑,只有神剑才能拥有剑灵。但是莫云从小翻看典籍,也没听说过那把神剑的剑灵拥有自我意识,还知道要吃要喝的。
一般神剑产生的剑灵又称作剑魂、剑魄,但是不管称呼怎么变,也从来没听说过剑灵有意识。而且剑灵都没有实体的,可是刚才莫云和碧灵儿有过触碰,身体虽冰,但确实存在,这颠覆了莫云的常识。
“我知道你又要问我怎么会有意识,怎么会要吃要喝,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问你,你可知道这进地里有什么?"碧灵儿指着不远处的洞口问。
莫云摇头,禁地禁地,莫云怎么会知道呢。不过当下突然想起,父亲莫武邪曾说过禁地里有一把剑……
“难道你是禁地里的那把剑!”莫云脱口而出。这太不可思议了。
“叮咚!”碧灵儿打了个响指说:“你这么说也对也不对,我确实是那把剑,不过是那把剑的剑灵。我有身体是因为我修炼千年,如今可以和正常人一般生活了。”
原来如此,莫家禁地里一直以来都有一把剑,碧灵剑!碧灵儿就是碧灵剑的剑灵,难怪她功力雄厚,神剑要想发出剑气,那简直是再容易不过了。
“好了,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那么可以带我去吃东西换衣服了吧。”碧灵儿揉揉自己的小肚子,一副很饿的样子。原本作为虚身的剑灵时不用吃东西,现在修炼千年可以成为人类到处跑,代价就是和人类一样,需要吃喝了。今天碧灵儿刚刚可以突破禁制,没想到就被莫云撞见了,不得不说是彼此之间的缘分。
莫云这个时候观察碧灵儿,才发现对方穿的根本不是什么衣服,而是把树叶用内力聚在一起挡住身子而已,刚才没仔细看,现在从碧灵儿走动间,隐约可以看见雪白的大片肌肤。顿时脸色微红的低下头说:“可以。”
碧灵儿见莫云这个样子好笑,但是肚子实在是饿的受不了了。以前做虚身剑灵的时候从来没有体会过饿的感觉,现在别提多难受了。当下叫莫云在此等候,一闪身消失在莫云的视线里。
“好,好快的速度。”莫云暗自惊叹,刚才碧灵儿的身法,莫云感觉自己纵使有踏雪无痕也不一定追的上。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碧灵儿从洞中缓缓走出,来到洞口停了一下,看来禁制还是有效果的。莫云只见碧灵儿掏出一把全身碧绿如翡翠,近一人高,三指宽的剑一挥,接着碧灵儿轻松的走了出来。
莫云眼睛紧紧的盯着碧灵剑,他能够感觉到剑里蕴含着的强大灵气,迄今为止莫云看过的任何一把剑都无法与之相比,即使是父亲莫武邪的剑——断崖剑!其中的灵气也不及此剑的百分之一!
“呼,累死了,来,帮我拿着。”碧灵剑被碧灵儿随意的抛给莫云,莫云有些紧张的接过去,将此剑抱在怀中,感受它无与伦比的灵气。
碧灵儿是碧灵剑的剑灵,和剑心意相通。莫云抱住碧灵剑,让碧灵儿感受到莫云抱着的是她,浑身不消片刻就酥软了。
这感觉真舒服……
“那个……碧灵儿,你怎么了?”看碧灵儿似乎有些不对劲,脸色发红,娇喘吁吁,莫云问道。
“没,没事!”碧灵儿一下子从陶醉的感觉中惊醒,当下掩饰道:“你叫我灵儿就好了,你快带我去吃东西啊,我快饿死了。”
“哦,那……灵儿,我们走吧。”莫云拿着碧灵剑,在前面带路。两人都可以轻松的飞跃会莫家的,但是两人都没有施展功力,而是靠双腿走回去。这里会莫家只有一条路,离莫家也不是很远,所以莫云走的不是很急。
“我躲一下。”突然碧灵儿贴着莫云的耳边轻声道,也不等莫云反应,化为一道光影钻入碧灵剑中。
莫云开始还纳闷,后来发现原来是禁制被破,合力布下禁制的几位长老和父亲已经知道,正往这边赶来。莫家上下都是高手,不到片刻,几位长老和父亲已经来到了自己面前。
“云儿!”借着火把的光芒,莫武邪看清莫云的面貌之后先是一惊,随后沉着脸问:“禁地的禁制,可是你破除的?”
莫云感觉到父亲的不满,摇摇头,但并未说出碧灵剑和碧灵儿的事情。
莫武邪也皱眉思考,他与几位长老合力布下的禁制天下几乎没人可以单独破开,莫云又不会什么高深的剑法心决,想来也不会是他。
“那你有没有看见周围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莫武邪又问。
莫云再次摇头,他不想说出碧灵儿的事情。
“算了,你先回去吧。”莫武邪叹了口气,但这几位长老准备去禁地查看。突然身边的大长老叫住了莫云。
“大长老,莫云不会什么高深武功,不会是他破的禁制。”莫武邪说。其实以莫云的功力,别说破禁制,估计连禁制都触动不了。
“老夫当然知道,不过我很奇怪,为何禁地里的碧灵剑会在莫云的手中?”不愧是大长老,好毒的眼睛。
“碧灵剑!云儿,快快放下!”莫武邪经过大长老提醒,也发现了碧灵剑,好像对碧灵剑十分的害怕。
“为何?”莫云看碧灵剑已经被发现,索性也不再藏躲,拿在手上发出一个漂亮的剑花。虽然莫云没有修习过高深剑招,但是生在用剑世家,对剑不陌生。碧灵剑不愧称之为神剑,莫云随便发出个剑花,碧灵剑却自动的发出了十几道剑气,击在地上,打出几个浅坑。
几位长老和莫武邪已经看呆了,莫云身体内并没有高深的内力,但是却能靠碧灵剑发出十几道剑气,这碧灵剑也太过于强悍了。若现在执剑的不是莫云,而是一个功力高深的人,在配合强大的剑招,那……莫武邪不敢想象还能有谁可以与之为敌。
“云儿,你不觉得心性难以控制,而且剑身过于沉重吗?”大长老问道。
“不觉得啊。”莫云再次举剑前劈,又是一道剑气发出。
“而且剑身轻的好像是没有重量一般,用的很顺手啊。”莫云对着大长老说。
大长老和莫武邪对望一眼,眼里有着害怕和惊讶!
“云儿,我们先回去。”莫武邪和几位长老几乎是一路盯着莫云,直到莫家的。
在莫家大厅里,几乎所有有身份的人都到场了。而莫云则背负着碧灵剑站在大厅中间,无人敢接近。
“云儿,快将你如何得到碧灵剑的过程详细说一遍。”莫武邪有点迫不及待,莫云一生中从没有见过父亲这么着急过,一直以来莫武邪给莫云的都是一个很稳重的形象。
莫云有些犹豫,碧灵儿躲进碧灵剑中,显然是不想让莫家的其他人知道,自己到底应不应该说出碧灵儿的事情呢?
“云儿,此事非同小可,你千万不要隐瞒啊。”母亲雪玉看来也知道事情的始末,也劝莫云。
就在莫云为难之际,身后的碧灵剑绿光一闪,庞大的灵气释放,在场的所有人脸色不禁一变。一个身披树叶的女孩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正是碧灵剑的剑灵——碧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