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开阔清冷的房间,潺潺的流水声,简单至极的屋内摆放。一个简单的梳妆台,一张精致的石床。
流水前的一块石墩上,一白衣女子盘膝于上。安眠着的精致脸庞一脸清冷的,紧闭着的双眼透露着不似人间烟火气的仙气,好像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荡起她任何的情绪,仿佛世间一切都跟她无关。
突然,紧闭着的双眸突然睁开,清澈的眼眸流露着似星星般的星光。
“灵力波动?是她发出来的?”白衣女子口中喃喃,又缓缓的闭上眼睛。
待后不久,白衣女子闭上的眼睛,又重新睁开,眉头微皱,显得有些烦躁。
“也不知他走了么?”
空旷的房间,又响起了一声怪异的自言自语的声音,似乎有些叹息。
……
……
面对着不确定性,我们总会焦虑、踌躇,甚至是恐惧。
踌躇、焦虑这是一个死循环。越踌躇,越焦虑,紧接着恐惧。
山脚下,姜横依旧在和荆隐娘对峙着。
两人相隔六七米,这是一个安全的距离,却又透露着诡异的危险。
“你要找死,就过来。”荆隐娘笑得很不屑,却像是给姜横下套一般。
姜横眉头微蹙,一瞬间,又紧握着匕首,慢慢地走过来。他不可能因为荆隐娘的一句似有似无的话,就放弃,或者说直接在那儿站着,不做些什么。
不管面前的女子是否能够再使出刚才那样的手段,他都得上前制服她,至于她那挑衅的话,也不过是让他多想了一下,等会该怎么应对。
一步、两步……
姜横走得不快,神色有些肃穆,他想快速制服面前的女子,虽然在正面战斗中姜横可以直接碾压她,可那一道青光姜横却拿它没办法。那道青光太快了,威力也大得惊人,简直能比得他上辈子那个世界的小口径警用狙击步枪子弹了。
“你怕了,哈哈,没想到堂堂峪国将主会怕我这个弱女子,我就坐在这儿呢,你过来呀。”一直站着的荆隐娘,缓缓地坐到了地上,看着正一步一步挪过来的姜横,充满了讥讽。
姜横没有理会那些挑衅的话,一直走着。
六米,五米……三米……
突然,坐着的荆隐娘用力撑着双腿,欲势蹦起来。
见状,姜横直接一个箭步。
“星辉剑决,叱”
作势站起来的荆隐娘,左手紧握着放在腹部凝结成剑指的右手,又是一道青光,只是比之上一次稍淡了一些。
‘青光’无声,就像是垂落下的星光。
铿~
一声金属断裂的响声。
疾步奔来的姜横,很直接一个左旋转,紧接着荆隐娘朝着自己的右侧方向横飞了去,头部和右肩膀狠狠地栽在了沙泥水草中,更是毫无规律地翻好几圈。
姜横在喘息,很短促,却不重。就像是被人吓了一跳的那种感觉。
摸摸自己左脸银白面具上的,此刻上面有一道伤疤,鲜红的血液正在以很缓慢的速度流了出来。
姜横晃晃右手上的残缺匕首,皱脸苦笑,想着自己该怎么跟苗英蝶交代?
那一瞬间,姜横凭着本能,直接用左仰身躲避。可那青光来的迅速,姜横又想解决荆隐娘,心一横,连带着躲避的动作,直接一个大旋转,用带着身子旋转的力度,一个左拳背,直接将荆隐娘打飞出去。
不过身子的闪避还是出现了问题,那青光直接崩断右手上的匕首,又紧接着将自己左脸面具开了个槽。
俯身捡起断刃,连同另一节匕首塞进后腰上的剑鞘。脸上的血迹,用着身上的破衣烂袖稍微擦了擦,伤口并不大,血液也没有再流了,至于是不是会毁容,姜横自然是毫不在意,再丑,不也是脸吗?更何况,自雷劫后,自己那左脸又还能多丑?
差不多将自己检视好了的姜横,心思又转回到了‘战场’,不过战事也差不多结束了。
荆隐娘在那里静静地躺着,不,是趴着,整个人面部朝下,自从倒地静止就再也没有动过,就像是睡着了。
“应该是昏了吧!”姜横不着调地说了句。这一动不动除了昏了,还能是死了呀?嗯,应该不会吧?姜横眉头皱了起来。
他清楚自己刚才那一下子的力道,这一次他没有留手,也不能留手了,刚才太危险了,必须制服她。
缓缓地踏着脚步,姜横很小心,虽然面前躺着的女子一动不动,自己也自信那一拳不是常人可以承受的,即便面前的女子有着奇异的手段,但是只要还是属于血肉的身体,姜横就敢相信自己的能力。
轻轻地踢几脚女子身体,确信对方不是假装晕了,俯身拿出一小段细如蚕丝的绳子,将那女子的大拇指反绑背上。
这是什么?
正准备将黑衣女子翻身的姜横,发现女子身下被压着两个晶莹翠绿的小晶石,小拇指大小,棱边好像是天然成型的,放在星空银月下,奇异的美丽。
瞧上两眼,姜横直接揣怀里,
翻正黑衣女子的身体,姜横将她拖到了一块石头上,身子半靠着石头坐着。
“哎,哎,醒醒!醒醒!”
到了溪边,取点水,洒在黑衣女子的脸上,姜横叫唤着。
“嗯,哼”黑衣女子梦呓,呻吟轻嗯。
“醒了吧,你叫什么?”姜横见黑衣女子已经醒来,尽管样子看起来很难受,但他直接开口问道。他不想等了,要真是等那女子清醒,又肯说话,非得天亮了。
荆隐娘现在感觉自己的脑袋昏沉得像是被万马奔腾过,脖子上更是传来阵阵落枕的疼痛,像是被人拧脖子没扭断的那种痛苦,现在身上哪个地方都感觉疼,疼得窒息,疼得无法动弹。
轻声呻吟着,连眼睛也没有睁开。
这时候又传来一声,让人很不爽的话,‘醒了吧,你叫什么?’
其实,她在姜横叫她第一声的时候她就半清醒了,一瞬间也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也不知道自己面对着是峪国将主公子横的原因,还是自己绝望了,她竟然没有剧烈地挣扎,也没有叫嚣什么,她本应该大哭大喊的,还以为自己那‘修士’的手段可以对付公子横,却没有想到直接被人一拳擂倒,还飞出这么远。
哎,荆隐娘心中轻叹着,却发现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接受不了的,那可是打得六国几乎没有反手之力的霸王,自己一个弱女子,好像也没有可丢人的。
这样想,确实好了不少。
荆隐娘继续闭着眼睛,难受地扭动着自己的脖子,她发现自己的左脸好像没知觉,只有麻麻的感觉,好像中毒了,没知觉了那样。
等了好久,荆隐娘想象中姜横的催促她醒来的声音一直没有,心中突然感到有些怪,他该不会走了吧?
很缓慢地半睁开眼睛,两三米外的一个人影,正背对着她,仰头正对着月光,似乎是在月光下,看什么东西。
咦,怎么这么眼熟。
“公子横,把我的灵石还给我!”看清了公子横手上的东西,荆隐娘猛烈挣扎大叫起来,可手臂被反绑后背,脚上也被捆上,而且身体因为刚才强行使出第二道‘星辉剑决’,更是让身子感到阵阵的疲惫,就像是大病初愈那样无力。
姜横缓缓地转过身,轻抛着手中翠绿的晶石,尔雅道:“这叫做灵石?里面好像有液体在流动着,确实很有灵性。”
“哼”荆隐娘别过脸,不再理姜横。她这俘虏的模样,确实很难有机会再把灵石要回来了,只能转脸不去看,免得自己难受。
“唉!”姜横轻叹着,似乎有些哀伤,又道:“你能不能有些做俘虏的样子呀?”
“哼”回应的却是一鼻音轻哼。
姜横假装没听到,又道:“作为一个胜利者,我现在是可以对你肆意妄为,说真的,做一件坏事真的很简单,简单到比不做什么来得容易,我真是不想费那些事,我问什么,你答什么,这样好么?”
很儒雅的态度,完全没有一丝胜利者趾高气扬的做派。
荆隐娘继续沉默,到是眉头跳动了几下。
“哎,你能不能别犟呀。我真的不想要拔你的指甲,也不想将你的手指掰折,那个敲碎骨头的声音也不好听,嘎嘣脆的,声音很怪。我刚才看了,你的手很漂亮,这样做,太可惜了。”
很突然,姜横依旧尔雅,却像是一个变态,一边慢慢掰着自己那修长有力的手指,一边言语说着可惜,可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说得像是一个故事,一个哄骗小孩子的故事。
荆隐娘身子不自觉颤抖起来,尤其是那完好的右眼更是不自觉地乱眨,至于那开始肿起来的左眼却因为眯得只有一道缝,所以几乎无变化。
“对了,你长得不错,跟我年纪也差不多,应该对自己的美貌很爱惜吧。想你左边开始肿起来的脸,若是往这浮肿的脸划上一刀,那么这脸就会像是地涌泉那样,慢慢地渗着水,等着恢复完全,这疤痕就会像是一条小裂痕,对了,你知道横裂峡谷吗,就像那样的沟壑。”
姜横说着说着,又拿出那断掉的匕首,对着空中划拉着,好像是在规划着她脸上该有什么样的疤痕。
荆隐娘没有说什么,可背在后面的双手却早已颤抖得不像样,下嘴唇也被微颤着的牙齿紧咬着。
“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姜横俯身问道,并没有再说些什么残忍的话,整个人看起来很温柔,好像是在跟情人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