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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家破人亡

夜空中已经布满了星辰,月亮也跑出来凑热闹,地上洒满了银光,或许今晚是一个多事之夜,就连星月也不愿错过。

郭昆、郑柯二人像两塑雕像,静静地立在夜空下,都一动不动,唯有鲜血从郑柯的爪尖一滴一滴地滴下,滴答滴答作响。

“爹爹!!!”郭灵一声凄厉的叫声打破了这旷野中的寂静。

郑柯似乎还未回过头来,他刚才本以为郭昆是为突然袭击自己。却不想他并没有使出任何招式,只是用身体扑向了自己。或许郑柯本无意致郭昆于死地,或许他只是想带郭昆回幽冥府,但,此刻,郭昆却已经奄奄一息了。

“你这是干什么!?”郑柯似乎很不愿看到这个结果,沉声问到。

“呵呵,咳咳……我是不会跟你回幽冥府的。我郭昆此生从未求过任何人,咳……只求你放了我的孩儿——郭灵。”郭昆用祈求的眼神望着郑柯,口中满是鲜血。

“你这又是何苦呢?主公只不过是想让你跟我回去一起辅佐她完成大业,你却为何死活不肯。”郑柯道。

“答应我!”郭昆紧紧握住郑柯的左手,或许应该叫爪子。郑柯看了一眼郭灵,却没有立即答应郭昆的请求。见郑柯并未答应自己,郭昆内心一急,又是一阵咳,嘴角又泛起些许鲜红。

郭昆气若游丝,缓缓对郑柯道:“你自可以取我人头回去交差,你我毕竟一起出生入死,放过我的孩儿。”说着,郭昆猛然一把推开郑柯。

“噗哧”一声,郑柯的爪子自郭昆的腹前抽出,根根倒刺将郭昆的血肉也一并带出。郭昆紧握郑柯的手也慢慢松开,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郑柯俯身用手指在郭昆鼻子前探了探,郭昆已经没了呼吸。郑柯咧嘴轻声一笑,似乎突然一下释然了。不过,近乎兴奋的表情转瞬之间便被他收住,又是一脸痛苦的表情。郑柯站起身来,摇了摇头只是一声叹息:“唉……”

这一切都来得那么突然,郭灵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他缓缓走近郭昆身边,根本不管眼前站着的郑柯,他已经不在乎这个人是多么的危险,他此刻只是想跟他的父亲呆在一起。郭灵扶起郭昆的头,轻声说道:“爹爹,你醒醒,娘亲走了,你也不管我了吗?”郭灵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地擦拭父亲嘴角的血迹,然后又整理着郭昆头上的蓬乱的发丝。最后,他将自己的脸紧紧地贴在郭昆的脸上。对着郭昆轻声细语地说:“你安心地睡吧,爹爹。有你去照顾娘亲,我就放心了。”

郭灵站起身来,回过头望向郑柯,冲郑柯笑了笑。他似乎忘了他身后这个人,就是一夜之间让他失去了父亲和母亲的凶手。郭灵突然向着郑柯胸口便打出一拳,郑柯一手将郭灵拦下,冲他道:“哼,臭小子,不想活了!”郭灵伸出另一只手也打出一拳,同样被郑柯挡下。郑柯一下将郭灵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他那一只大手中,仔细地看着眼前这个少年。

一夜之间,郭灵便失去了父母,成了一个孤儿。这一切就是眼前的这个恶魔造成的,他用那两拳狠狠地发泄着自己内心的愤怒和悲伤。他不曾想过这个人到底会将自己怎么样,失去了世上最爱自己、也是自己最爱的两个人。他一时觉得整个世界都变黑了,他想倒不如跟着父母一起去了,这样他们一家就又团聚了。

郭灵用力地挣扎着,却挣脱不出郑柯的控制。郑柯一把推开郭灵转身道:“你走吧。我不会难为你!”

郭灵几个趔趄后,方才站稳,瞪着郑柯道:“我娘亲可也是你所杀?”

郑柯道:“不错!”

“你究竟何人,为何对我爹爹下此毒手,就连我娘亲也不放过!”郭灵厉声问到。

“小孩子不必知道得太多,对你没好处。”郑柯道。

“那你为何不连我一起杀了。”郭灵道。

“哈哈,我本有此意,不过,既然我答应你父亲留你一条小命,便不会食言。”郑柯道。

“你可敢告诉我你叫什么!”郭灵道。

“哟呵,你是想要想替你父母报仇?哈哈……”郑柯仰天一笑,接着道:“好!那我就告诉你,我叫郑柯,乃幽冥府近卫军总执教。”

“杀父弑母之仇不共戴天,我郭灵在此立誓,他日必将叫你血债血偿!血洗幽冥府!”郭灵咬牙道。

“哈哈……”郑柯又是一声仰天长啸,道:“有点骨气,不愧是郭昆的种!我等着你!”说着,郑柯便一跃而去,消失在了月色之下。

郭灵眼看着郑柯渐渐消失在黑暗中,内心却仍未平静。此刻他的内心五谷杂陈,不仅有父母被杀的愤怒和悲伤,想得更多的是为父母报仇。但,应该怎么复仇呢,以现在的修为,去报仇也是徒劳,白白送了性命。郭灵现在并没有什么头绪,他将父母的尸体搬到破庙附近,用双手抛了土坑将他们葬在了一起。也许这样,他们在九泉之下还可以相互照顾,不会孤单。

郭灵从破庙中找来一块木板,一分为二,立于他父母所葬之处,算是立的墓碑。但怕天王宫之人追寻而至,为免打扰父母清静,郭灵只是立碑,却并不刻碑铭,只留下了两个无名冢。

郭灵的剑已经让郑柯给毁断,他并没有将父亲的月刃随其一起葬了,而是留在了身边,或许还可以留个念想。葬了父母,郭灵已经双手鲜血,也浑身乏力,倒在了破庙便昏睡了过去。

等郭灵一觉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之时,身上疼痛倒是好了很多,肚中却一直咕咕作响。郭灵从包袱中拿出些干粮几口吃了,只觉得有些梗得慌,但这山林旷野附近却并无人家,也无井无塘,只能暂时忍耐。到父母坟前道别之后,郭灵继续往北边的来凤城赶去,父亲说过要从来凤城辗转去林隐阁。不过,郭灵却并不知道去林隐阁找谁。只是依稀记得父亲提到过他的师父,但是,林隐阁到底是一个什么地方,父亲的师父又是谁,郭灵却一无所知。既然心中暂无头绪,郭灵索性暂不去想,先到了来凤城再作打算。

穿过一片山丘,郭灵终于见到一片洼地。此处草木茂盛,路边更有小水沟潺潺地向远处流去。郭灵蹲下身去捧了些水在手中,这里的水清澈透明,没有一丝杂质。原本就有些干渴的郭灵,一骨碌喝了个饱。喝过水,郭灵起身继续向前走去。路两边长满了苔藓植物,树木并不多,但都有几丈高。还有些藤蔓顺着这些大树一直往上爬,想要爬得高一点,多吸收点阳光。

在这些大树的荫庇下,这一路走来,自是凉爽多了,不过,此刻正是当午,夏日当头,不免还是有些燥热。郭灵这一路赶来,自然浑身是汗,走不多远,听得有水流飞溅之声传入耳际。或许附近正有水潭,但不妨先去洗了洗,清爽一番,再行赶路也舒坦许多。

于是,郭灵循声找去,翻过路旁的小山丘,在一片灌木林中,果然有一水潭。谭子见方两三丈,都被树木围着,水流正从高出飞落下来,若不是听着水声寻来,谁又能找到呢。郭灵脱了衣衫,自顾走入水中洗涮。炎炎夏日,能有这一丝清爽,真是胜过一桌美食。

水中满是鹅卵石,大的小的,铺满了潭底。谭中水也是清澈见底,谭中不时还有小鱼在水草中穿梭,惊起潭底少得可怜的淤泥。郭灵倚着潭边一块大石头,坐于谭水中,稍做休息。只是这正值午后最易入眠之时,不知不觉,郭灵便合上了眼,睡了过去。

正当郭灵酣睡之时,郭灵迷迷糊糊地觉得自己的鼻子里有些痒,或许爬进小虫。郭灵并没有睁开眼睛,此时正是瞌睡得不行。他的鼻子来回的吸气呼气,果然,小虫被他这一折腾,便被打发走了。郭灵自顾接着睡,没过一会,那小虫子又爬了回来,不停地在他鼻子里面来回的爬。痒得郭灵实在受不了,一骨碌坐来,埋头使劲的揉着鼻子,似乎想要把它消灭在鼻孔里面。不过,他的手却摸到了一根野草,郭灵猛地抬头,看见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正直直地盯着自己。

郭灵吓了一跳,本能地从水中站了起来,两颗脑袋一下撞到了一起。这一下撞的郭灵眼前直冒金星。郭灵伸手揉了揉额头,抬头望去,他的眼前站着一个女孩:生得一张瓜子脸,柳叶弯眉丹凤眼,樱桃小口玲珑鼻,长发飘飘俊容颜。这个女孩子果真生得好不俊俏,郭灵只看得入了神,傻傻地站立水中,全然忘了自己此时还是一丝不挂。

那女孩子正闭着眼睛,右手轻柔着额头,嘟着小嘴,刚才那一下,她也被撞的生疼。等她睁开眼睛之时,郭灵正直勾勾的盯着她,眼睛再往下一看,只见得郭灵光着屁股立在水中。她似乎也未反应过来,只待将郭灵全身上下扫视了一遍,才回过神来。

“啊!”两人几乎同时发出尖叫。那女孩一巴掌打在了郭灵的脸上。顿时,郭灵的脸上多出了五个红红的指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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