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蔚蓝,没有一片云朵。太阳,高挂,阳光依旧有些刺眼。小鸟不时从天空中气过,不时喳喳地叫着。
梧桐仍然挺拔,树影人斜出去老远,微风,有梧桐叶缓缓落下。
凌晓风靠在高大的梧桐树杆上,紧闭着双眼。
……
那天秦老师亲自开车送凌晓风回来的时候,正是黄昏时分,村里的很多人都在路边的小公园里散步休息。
虽然秦海开的只是一辆黑色本田,但是,当车缓缓停下,秦海把副驾驶的车门打开,把凌晓风从车里扶下来。几乎所有人的脸色变了变,特别是中年人和一些老年人,在他们的眼中,凌晓风是最“卑微”的那一类人。但此刻,却有如此待遇,他们不知道那男人是谁,但仅是轿车送回来,已经足够他们吃惊了。
直到秦海扶着凌晓风走进那破旧的木房,其实,这样的木房在整个万县估计也就这么一栋了,于是这栋木房格外显眼。
闫云翠站在木房门前,看到这一幕,也是大感愕然。看到凌晓风像是生病,又像是受伤的样子,闫云翠快速迎上前去。
“晓风,你怎么了?”闫云翠的语气全是担心。
“翠姨,我没什么事,只是不小心弄伤了一下背部。”凌晓风语气柔和,他对这位从四岁就抚养他长大的翠姨,他除了感激,还是感激。
“秦老师,这是我的翠姨。翠姨,这是我的班主任,秦海秦老师。”凌晓风相互介绍道。
凌晓风的那一句“我的翠姨”,说得闫云翠心里一暖。听得凌晓风的话,忍不住打量凌晓风身边这位中年男人,西装皮革,一看气质便是有知识文化的人。
闫云翠打量秦海的同时,他也在打量着眼前这位女人。脸上可见皱纹,头发可见斑白,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能抚养两个孩子上高中,他眼中生满敬佩。但此时的闫云翠不过四十出头,但严重的生活压力让她容颜苍老了十岁不止。
“翠姐,你很了不起!”简单的一句话,却是秦海最真诚的话。其实他的年龄可要比闫云翠大得多,但此刻秦海却以为她要比自己大,秦海如此称呼,完全是尊敬她。秦海说话同时,伸出右手。
闫云翠却不知道如何是好,听到秦海的称赞,她心里自然是有一丝喜悦。看到秦海伸出右手,她却不知道如何是好,自己的手长满老茧,而且又皱纹得厉害,哪敢伸出来和秦海握。
场面一时变得有点尴尬。
“我这脏手,只怕会弄脏秦老师的手。”还是翠姨打破了宁静,右手捏着破的衣服。
秦海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
“翠姐,冒昧了。”说着,秦海禁主动握住了闫云翠的手。
“你是我见过最伟大的女人。”握住闫云翠的手后,秦海郑重地说。
秦海语气平易近人,很快闫云翠也没有了芥蒂,她们聊了近半个小时,反到把凌晓风掠在了一边。
秦海临走时,告诉凌晓风在家多养伤几天。还把身上仅有的两千块塞给闫云翠,凌晓风和闫云翠当然是拒绝了,特别是凌晓风,自尊心极强的他,立刻就生气,如果是别人,他一定会立刻赶他走人。
“小翠,晓风,这只是我给小翠的礼物,来的时候走得急,也忘了买。你们没有理由拒绝一位老师给家长的礼物吧。等你拿到大学通知书的那一天,老师我可是等着你的礼物啊。”经过一番闲聊,秦海知道闫云翠原来比自己小出许多,于是改叫小翠,也感叹岁月不饶人啊!
当下闫云翠二人也不好推脱,凌晓风则是暗下决心,一定会还的。
看着半个小时后,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才从那栋木房出来,潇洒地开车绝尘而去。村里的人们都是大感好奇。
也不知道几个月,还是几年,小木房终于有村里人来访,对于那些奇怪的目光,凌晓风毫不理睬,走回了自己的小屋。到是闫云翠,耐心地一一和他们打招呼。
……
靠在梧桐树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凌晓风感觉自己像是睡着了。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一双柔嫩的小手,蒙上了自己的双眼。
“猜猜我是谁?”韩暄学着老人的声音。
“除了我的小暄,还会有谁?”
凌晓风霍然睁开双眼,可眼睛还是被一双小手挡着的,他轻轻把手移开。看到眼前一脸红晕的韩暄,松了一口气,随即又一朵红云漫上额头。他刚才迷迷糊糊的,像是梦到了两年前那个时候的他和韩暄。猛然清醒,这不是梦,尴尬不由而说。
以前两人虽然很是亲密,经常在一起,如果那个时候说,我的小暄,我的晓风自然是不会觉得有什么了。可是现在,毕竟有两年未见了,每个假期里,韩暄都是极少回这里,就算偶尔回来,凌晓风都去了外地打工,挣学费,挣钱了。再说了,凌晓风至今也没用手机。
韩暄还好一点,红晕很快淡去,换上了一幅迷人的笑容。凌晓风却红至耳根,凌晓风这两年性格变得更加内向,其实以前他也很内向,只是那个时候有韩暄和他在一起,每次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就会变得很开朗。只是现在就算在韩暄面前,他一时半会也难以改变过来。
“喔!呵呵,脸红啦?”韩暄拉着凌晓风的手,咯咯的笑着。
韩暄在早上第一节课看到凌晓风还是没有来,已经两天了,他到底怎么样了。这两天她心里一惶惶的,上课也没心思听。叫文静给自己请假,然后又一次光荣的在转学的第四天再次逃课。
在打的回来的路上,韩暄就已经想好了。喜欢一个人,就应该去相信他,而不是处处去怀疑他,他相信凌晓风,就像凌晓风两年前说的那样,无论多久,他都会等她。她是个天真的女孩,为什么不能让自己再天真一次呢?她要主动出击,把一切威胁扼杀在摇篮里。
韩暄并没有先回家,且不说妈妈会不会像法官一样询问自己,你为什么不好好在学校上课,擅自跑回家来?云云。她此行的目的可是凌晓风啊。
梧桐树下,纪录了她们之间太多的美好回忆,韩暄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不知不觉的往那里走去,而不是先去凌晓风家。韩暄远远就看见凌晓风靠在梧桐树干是似睡着的样子,这让她心里不由得一喜。小孩子心起,韩暄决定逗一下凌晓风。
啪!动作,姿势,甚至是力量都和两年前一模一样。他毫不留情地给了她一个板栗。
“没学过生物吗?脸红是自然反应。”也许是梦还没有完全清醒,凌晓风一边把韩暄拥入怀里,一边说道。不过,一颗心却像打鼓一样,咚咚咚咚的响过不停,一股清香,让凌晓风的脸瞬间又红了几分。
这次他拍下来了,韩暄微笑。生物书上有这种说法吗?韩暄全然没注意。但她没有想到凌晓风会把自己拥入他怀中,闻着一股让人着迷的气息,脸瞬间也红了不少。不过在听到凌晓风胸口那超快的心跳声,忍不住偷笑。
“晓风,背上还痛吗?”韩暄躺在凌晓风怀里,语气满是温柔道。虽然现在的天气还是很热的,但是躺在他怀里很舒服,不舍得离开,她能感觉到他的胳膊有些僵硬。
“已经不痛了。”闻着她身上的味道,他真的感觉不到痛了。此刻,他愿意用一生的时间来换这一刻的永恒。
听着他的声音,温柔而又那么动听,胳膊不再僵硬,开始变得柔软起来。
“为什么不乖乖在学校上课,而跑到这里来?”他的声音像是严肃的拷问,又像是绵绵的情话。
“想你!”她在他怀里呢喃。
“一直吗?”他心里一甜。
“嗯!”她乖巧道,她静静地感受他的怀抱,感受他身上的温度。
“那两年前?”他眼神暗了下来。
“现在不要提那些,好吗?”她乞求说。
“好,不提。”
他突然把她抱得好紧,像是怕她要从自己的怀里逃走一样,他闻着她发丝的飘香。
“我现在知道,你的伤已经好了,不痛了。”她依偎在他怀里,一本正经的说。
“你怎么知道?”他不解,他手臂又用了一点力,明明还很痛嘛。
“你抱我这么紧,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她喘着气说道,小脸微红。
“呵呵,现在好点了吗?”他尴尬的笑了笑,然后放松了一些。她看着他的样子,突然觉得好可爱。
此时,空气中很轻微的风,一片橘黄色的梧桐叶,静静的从他们身边飘落。
时间在流动,时间又像停止了一样,因为他们忘了时间。
韩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奇怪的笑意,突然惊讶道:“咦!这树上有字埃!”
“额……有吗?”凌晓风回答得有点不自然。
“我看看写的是什么好不好?”韩暄柔声道,她的声音真的让人无法拒绝。
“好……”凌晓风说不出现在心里是什么感觉,因为他的秘密就要被发现了,他一直希望她能早点发现,但是,当着他的面,他又有点不自然起来。
“小暄,晓风等你。”树干上,用小刀刻上去的字,上面刻着很多,有的已经变得模糊起来。
“晓风,其实我骗了你……”
“什么?”凌晓风突然大声道。
“我其实已经来过这里了,来过好几次。”
“哦,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只要你看到就行了啊,又有什么骗不骗的。”
韩暄“嘤咛”一声,扑入凌晓风怀里,两人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