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老头这么一说，周眯脸上浮现一丝尴尬的神情，脸蛋上带着丝丝红晕，离天歌恭敬的站在旁边。
华老头看向离天歌，问道：“你可懂得丹道？”少年摇了摇头，离天歌对于炼丹一事确实从未涉及，更谈不上知晓其意。
见少年摇头，华老头继续说道：“那我又问你，你的志向是修习武道还是丹道？”
没有犹豫，离天歌给出了肯定而又坚毅的答案：武道。
沉默了一会，华老头移开几步，坐在那石凳之上，陷入了深层次的考虑。周眯和离天歌不敢打扰，也不知道华老头这神情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顷刻之后，只见华老头起身，转身面向大鼎。双手一震，大鼎四个洞口全部震开，从洞口看进去，能看见不熄不灭熊熊燃烧的火焰。
同时，华老头神情一凝，双手不断结印，洞府灵力疯狂第向着鼎炉聚拢，化为一条条怪异的淡白长龙。
华老头不晕运行神念，对进入鼎炉洞口的灵力进行控制，那淡白长龙不断变化，最后幻化为四道诡异的流光，分别从四个洞口射入灶炉。
灶炉里面熊熊燃烧的是火焰如同遇见了欣喜之物，纷纷散发出一道道诡异的青绿光芒。
“翻！”华老头大喝一声，那被悬挂的大鼎居然震动起来，原本鼎口向着洞顶上方，此刻已是翻转而来，洞口对准了周眯、离天歌还有华老头三人，更为诡异的是里面的沸水居然没有从洞口留出开来。
离天歌大骇，心中的震惊无法表达。只见那大鼎之中如同一片汪洋，滚滚流淌的沸水给人一种融化万物的惊悸之感，由于里面已经加入了很多药材，那沸水此时呈现浓浓的墨绿之色。
小心翼翼的看着华天头每一个动作，离天歌愈发的感觉华老头很不一般。华老头神念一动，上百珠药材同时诡异的浮现在面前，每一种药材各自有着各自的方位，漂浮在那空中，距离华老头大概有两尺的距离，十分的玄妙。
华老头口中再是叨念几句怪异之语，那漂浮在空中的药材如飞剑直射入鼎中，分立于不同方位，在沸水中翻滚开来。
“离！”华老头又是一道沉重的喝声传来，神情专注无比。在华老头的控制之下，那在沸水中的药材以瞬息三万八千次的频率不断变幻，叶片逐渐溶于水中。
同时，一道流光自鼎口飞射开来，速度快到无法形容，离天歌赶紧闪身躲开，心中震颤不已。
那道流光正是被华老头分离出来的无用之物，一旁的周眯也是震惊不已。丹师身份高贵，可此时此刻，她才明白为什么丹师数量极其稀少，高品丹师更是如黄沙之针。
此刻，华天头面色通融，灶炉里面的烈火更是怪异无比，如同会转弯的灵蛇一般，以不规则的轨迹烘烤着大鼎。
离天歌也知道，炼丹已经到了关键时候，缓缓走到最利于观察的位置，生怕错过每一个细节。
“凝！”华老头口中再念几道口诀，双手不停变幻，不仅控制着下方的火焰，更是对于大鼎里面的药材精心控制到每一方寸。
在精心的控制下，大鼎里面的药水不断像大鼎中央聚拢，如同海潮形容的漩涡，光是旁观就足以令人心颤。
一声巨喝之下，大鼎之内光怪陆离，四周涌动的灵气更是不断望大鼎之内汇聚，那沸水之中墨绿之色更深，高速涌动的沸水气势不断攀升。离天歌觉得，即便是他使用天踏众怒也比不得这沸水之势的十分之一。
“成！”华老头厉喝一声，只见那高速转动的沸水瞬间凝视到了极点，诡异的结合在一起，三粒丹药顿时破鼎而出。同时大鼎再次掉头，归于平静。
望着手里面的三粒丹药，华老头满头大汗，毛孔中渗出血红之色，灵力消耗非常巨大。华老头走向离天歌和周眯面前，各自给了他们一颗丹药观摩。
丹药光泽润滑，离天歌能从手中的这粒丹药中看到脸庞的倒影，显然成色十分良好。周眯也不是不断地把弄着手里的丹药，想要一窥究竟。
华老头说道：“你门手中的这粒丹药名为淬体丹，乃五品上阶丹药。服用了这种丹药可以让得自己的身体逐渐的强化，并且最后由外至内，当体内筋骨骨髓强化到一定层次时，身体的承受强度就如同铜皮铁骨，坚不可摧。”
从语气中，华老头流露出一种强烈的自傲，虽然他是五品丹师不假，但一般的五品丹师也很难炼出这种高品质的淬体丹来。
现在，离天歌的身体虽然足够强悍，但是没有炼体功法的支撑，远达不到铜皮铁骨之境，这淬体丹对他来说正当用处，心里涌出一抹艳羡之色。
观完了丹药，周眯和离天歌各自将丹药还给了华老头。这种丹药，哪怕是任意一颗，也是无价之宝，不可用钱币衡量。
“你们可看明白了什么？”华老头低声问道。
周眯和离天歌同时摇了摇头，炼丹过程虽然看得清晰，但如果光看就能看明白的话，五品丹师就不会那么珍贵了。
心念一动，华老头手中多出一株药材，道：“你们可认识？”
虽然对于丹道来说，离天歌一窍不通，可对于药材，离天歌对《药草经》已是颇为纯熟，再加之在老百姓大药房五个月的垂怜，对药道有一定间接。
华老头手中这株药材，他自然认得。
“大师口中的药材名为卜芥，为直立草本之物，多为黑褐色，具有环形叶痕，通常由基部伸出许多短缩的芽条，发出新枝。
叶片互生，叶柄呈绿色，由中部至基部强烈扩大成宽鞘，叶片膜质至亚革质，宽卵状心形，先端渐尖，基部微凹，叶脉两面凸起。浆果呈现淡红色，通常之有一颗种子，极为珍贵。食用之后可做解毒之用，对于骨髓疼痛也有很好的治疗效果。”
听得暗青少年娓娓道来，震惊的不止是华老头，周眯心中也是疑问渐起。很显然，少年对于药材及药理极为熟稔，这种见识不是一般人有的，哪里她活了三百多岁，也不认识这种药材。少年才十多岁，又怎么会这般精通？
华老头震动更大，这种卜芥并不多见，即便是很多丹师也不一定认识。没想到眼前这少年不仅认识，而且看样子极为纯熟，这种见识简直就是炼丹师的天生之材。
微微点了点头，华老头手中又多出一株药材，道：“那你可认得这种药材？”
周眯自然依旧不认识，只听得少年说道：“相比于刚才的卜芥，大师手中药材稍微普遍一些。这种药材名为川穹，根茎发达，有不规则的结节状，发出浓烈香气。
根茎直立，，上部多分枝，下部茎节膨大呈盘状，叶片轮廓卵状三角形，主要生长于温和的气候环境，常用于活血行气，祛风止痛。”
而后，华老头又是拿出了几种药材，但无一例外，对于药材之理，少年都知之甚详的说了出来。
华老头不禁叹道：“炼丹的第一步，可以说你比很多炼丹师都强出了不少。”
离天歌微微笑道：“我刚来帝都的时候，便在城中一个药房呆了五个月，所以对于这些药材倒不是特别陌生。”
华老头和周眯不禁释然，原来里面还有这种缘故。
周眯也知道，少年的举动肯定震颤了华老头的内心深处，便问道：“那华大师可愿教他丹道？”
同一个问题，周眯再次问到，华老头又是沉默了一阵。
双眼紧闭，华老头良久才睁开眼睛，依旧问道：“你志在武道还是丹道？”
没有犹豫，离天歌的回答依旧一样：武道。
周眯觉得事有蹊跷，不知道这该怎么回答，毕竟现在是在求华老头教授丹道而是不是武道。
出人意料地，华老头微笑地点了点头，说道：“很不错。只不过现在时候不到。”一时间，周眯和离天歌两人都不是很理解。
周眯问道：“那华大师是愿意了？”
华老头挥了挥手，手掌挡在胸前一尺之处，意味深长的道：“我和你一样，一样走的是武道之路。”
一语既出，让周眯和离天歌都是震惊不少，华大师居然说他自己走的是武道之路，而不是丹道之路。这种情况下，丹道还能取得如此巨大的成就，不禁让他们心生诧异。
华老头知道两人心中所想，随即说道：“世人都把丹道同武道对立起来，以为在某一条道路上花费了很多时间和精力，那么另一条道路必然不够通达。
其实，在我看来，这种理论都太浅显了，两条道路不同，关键看个人怎么选择而已。做出了选择，那么两条道路必然有一条道路出于从属地位，为另一条道路服务。”
听到这种新型的观点，周眯和离天歌眼里都浮现一抹惊疑之色，因为之前离天歌关于武道道路的选择上问了一个类似的问题。
如今，华老头一言，虽说和离天歌所想有不同之处，却也有想通之处。如果能将不同的功诀集于一体，说不定真能开创一条前无古人的道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