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脚斜跨,双手紧抓凸出的石块,右脚不断试探摸索,在缓缓地登上过程中,离天歌小心翼翼地寻找最佳落脚之地。
对于山势几乎笔直的险山,不用任何工具攀登其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选择最优线路,还要每踏一步都小心翼翼,对人的意志力是不小的考验。
“咣!”忽然,离天歌咳嗽一声,左手脱离岩壁,额头和右腿在岩壁重重磕了一下之后,不断流出热腾腾的鲜血。
随着这一声咳嗽,离天歌整个人也随之失去重心,如重物自由落体一般,向着下方急速坠落而去。在重心失去的这一刻,离天歌清晰地看到了粉身碎骨之后的自己。
可能由于遗传的缘故,离天歌不仅身体羸弱,经常也会出现阵阵咳嗽。
“生命易逝,娘亲,黄泉路上你不会孤单寂寞。”在坠落的这一刻,离天歌想到了昨日逝去的母亲,看到了天空若隐若现的那张慈祥的面孔。
离天歌滑落的身体不断在空中打旋,整个身体在空中急速翻转十几圈之后,怀中的物品随之飘散而去,包括两本书籍、一张破旧布皮和包裹的镯子,还有几天前得来的神秘图卷。
下落的鲜血滴滴洒落在飞散的物品上,声音如雨水滴答,美丽如烟花绚烂。
突然,一阵金光肆虐,一道道夺目的光华散溢而出,形成一股巨大的冲天光柱,将那飞落的物品连同下坠的离天歌一起笼罩而去。
所有物品连带离天歌在这一刻突然静止开来,在惊天光柱中显得十分怪异。随之,一阵昏厥之感袭遍全身,离天歌无助的闭上双眼,出现在一处怪异空间之内。
这怪异空间金黄灿灿,如同金碧辉煌的皇宫大殿一般,周围一道道怪异的符文则成了最美的点缀。
如果离天歌醒来,定然能发现这繁星点点竟然是那神秘图卷上的怪异符文。
离天歌整个身体横躺在虚空之中,旋即一段怪异的信息如滔天洪潮涌入脑海之内。
“余马忠山,一生致力追寻武道之巅,誓要冲破九天,然相差一线,终手足相残,身殒道消。临死之际,悟得‘大衍神诀’,封于金光神卷之内,望有缘者之冲破藩篱,寻找本心。”
旋即,一段无比剧烈的战斗画面铺面袭来,离天歌根本无法分清是谁与谁之间的战斗,甚至连战斗双方的脸面都无法看清,只是看到一阵阵强烈的金色流光和炫彩的蘑菇云朵。
潜意识里,离天歌深受震动,即便是他是武道雏鸟,也明白这种层次的战斗绝对是大能人物才能拥有的手段。
离天歌很容易就想到,这定然是莫名涌入脑海的信息之中提到的手足之战,心中不免升起一股莫以言明的沧桑之感。
从点点的信息中,离天歌感觉出这位马忠山前辈生前定是正道人士,武道之心坚定,可为何临死之际这位前辈最后的话语确实冲破藩篱,寻找本心。
难道说拥有如此大能手段的人物生前一直都是活在虚伪的生活里,藩篱和本心究竟为何物,是追求巅峰武道途中遇到的困难重重还是另有所指,离天歌并不明白。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离天歌如迷惑的小孩,又如丢失的浪人,在未知名的空间里,始终沉浸在无边无际的思考之中。
“我愿以披荆斩棘之勇气,踏破铁鞋,追上云霄,无论艰难险阻,无论苦海无边,哪怕头破血流,哪怕生命为价,无怨无悔,在所不惜。”
离天歌似有明悟,整个身躯散发出一道赤青光芒,与四周金色流光交相辉映,横躺在虚空的身躯在这一刻开始翻转变化,转为坐立虚空,如同得道高僧在静静参详深奥无比的佛法之道。
随着离天歌气息发生变化,布满金色空间的怪异符文突然变得活跃起来,在空间四处游动,最后在几尺之外化作一篇漂浮在空中的立体卷轴。
之后,从立体卷轴的第一个符文开始,化作跳跃的音符,一点一点不断涌向双眼紧闭的离天歌。
信息接收越来越多,离天歌透露出的赤青气息越发变得深浓,一篇莫名功法随之形成。
“大衍神诀以气御力,以力化形,以形入意,以意明心,是快之法,是杂之法,是精之法,是变之法,是心之法。
整个神诀共计分为七篇,分别为破灭神拳、踏雪无痕、大星天芒诀、黑暗无痕、血杀剑法、蔽天机、空隐诀。
修炼大衍神决,需大毅力者,需大机缘者,需强悟性者,需圣灵根或者以上者。”
这样的一篇法诀总纲出现在离天歌脑海之中。这一刻,离天歌紧闭的双眼忽然睁开,如同灵动的蝙蝠,散发出一道怪异红光,像是入了魔的狂莽怪兽,整个人倏而起身,以数以万计的频率不停在地莫名空间飞速地旋转。
离天歌已经意识到,这大衍神诀绝对是一种无上的高深功法,能令无数武者为之侧目。光是从神诀总纲之中,离天歌至少便感受到了拳法和剑法,至于其他五种功法,他现在尚不能理解。
“世间当有此神奇功法,怕是已经超越了虚级功法吧,虽然是前辈死前领悟,但足见其天资卓绝,境界高深。”
武道有境界之分,灵根有品类之分,功法自然也有强弱之分。基础武道的前几页就清楚写明了功法由强到若包括有上、虚、天、地、玄、黄六类。
天级功法就极其少见,更别说是虚级或者上级功法了。
不过,在惊喜的同时,离天歌很快便产生一个疑问:“圣灵根不是最高等的灵根么,怎会有以上之说,难不成还有超越圣灵根以上的灵根品类?”
想到这里,离天歌不禁再次拿出《基础武道》核对了一遍,心里开始隐隐觉得,武道之路并非一家之言,有登峰遭极之说,却无终点结束之理。
虽然尚有疑问,离天歌并没有特别纠结,不管有没有圣灵根以上的灵根品类,他不会相信他就是那特别的一人。
他不会认为,一个拥有圣灵根的人,从小会经常得病,时常伴随咳嗽,身躯还羸弱不堪。
接下来,足足用了两个月,他才接收完一篇完整的符文信息——《蔽天机》。
离天歌有点失望,这蔽天机对他目前来说无疑是一篇神奇的鸡肋功法。蔽天机是隐匿修为、改变气息、蒙蔽天机之法诀,如今自身连纳灵境都尚未进入,又何谈什么蒙蔽天机呢?
有秘可言,方能蔽天。
让离天歌郁闷的是,莫名空间中的怪异符文已经消失了绝大部分,剩余的只有聊聊数千个字符。而自己从里面得来的功法居然并不具备攻击能力。
在他心里,最希望的得到的破灭神拳,除了血杀剑法一看就明白是剑道功法之外,其他几样陌生的功法尚不足以真正的让他热血澎湃。而自己没有任何剑器,修炼剑道功法有点缘木求鱼的味道。
当他接收完蔽天机的法诀之后,那剩余的数千怪异符文也没有再继续化为流光涌进脑海,这让离天歌变得有些不知所措,难道自己真的要先修炼这蔽天机不成?
思来想去之后,离天歌决定先修炼父亲留下的基础武道和天踏拳。对于武道一图来说,虽然自身尚处于摸着石头过河的阶段,但离天歌也明白牢固根基的重要性。
根基不牢,一切终为海市蜃楼,即便是修得再高,再怎么波澜壮阔,也会有梦幻坍塌的那天。
至于修炼天踏拳,离天歌也有自身的原因,一来这是因为父亲留下的功法,有一种隐形的家庭情结在里面。二来这至少是攻击法诀,等到出了勾家村,将会起到保身立命的作用。
而且自身有了一定基础之后,那时候蔽天机就不再是鸡肋功法,说不定会派上大的用场。理清楚关系脉络之后,离天歌当即不再犹豫,开始演练基础招式。
一个月后。
出拳,当有拳劲,当有拳心,借助速度之力,发出至强攻击。踢腿,当有空档,当有变化,以变化之力,取敌人要害。
锁喉,近身招式,可在占据主动时作终结之用,也可在被动时突袭摆脱之用。旋转,能增强攻击幅度,同时可以借助旋转的变化迷惑敌人。
闪身,躲避之用,当敌人攻击而至,左右互移,同时可配合攻击之法,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曲腿,当敌人攻击过来无从避开的时候,则瞬间压低重心,身体弯曲,形成上下交错之局。
离天歌一便又一遍的演练基础招式,这时候他对于这些招式的领悟已不再仅限于流畅自然,若隐若现中,这些基础招式仿佛已经带了一丝神韵。
三个月后,离天歌对基础招式的运用体悟更加深刻,出手踢腿之间,仿若一条游龙,带着阵阵青光,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忽实忽虚,给人以捉摸不透的神秘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