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八月的南方,清晨是一片清凉的空气。一心默默地站在自己的家门口前,看着那道从顶层往下“悬挂”的青苔路。曾经的种种都不再重要,这一刻一心不再像在国外那样在某个寂静的时刻因回忆而恐慌迷茫。长满荒草的院子,残缺的篱笆,斑驳不堪的大门。一心就那样毫无念想的站在对面静静地看着这个家。她没有任何开门进去的欲望,因为她一直在等。她在等那个人从门后打开这扇门,像很久以前。尽管可能还会有一些不美好,但是无所谓有她不就够了吗。曾经那么苦那么疲惫,可那时有她在自己不是过得也有欢笑吗?要是这个世界有鬼就好了,那样你就可以一直给我开门了。一心默默的吐出这句话。微风轻抚,撩动一心的马尾。对于一心来说,这栋房子,这个家看看就可以了。
转身,起步,一心一路慢跑跑回自己的另一个家
生活就以这样的平静的重复着。在每一次晨跑开始,在退去繁闹的午夜结束。
一心习惯在夕阳西下的时候摆摊。这个时候路上尽是急忙赶着回家的人们。在这个时候开始摆摊,等摆好的时候夕阳已经消失在地平线,留下一片静谧的清凉。在人们没有出来享受他们的夜生活时,一心喜欢在这个时候和龙叔、曦曦婶还有伙计虎子围成一桌闲聊。
“龙叔,一份海螺,一个茄子,一份空心菜还有一支啤酒”
这兄弟够早啊。正在整理调味料的一心默默地想着。此时她还不知道龙叔脸部那不经意的变化。“龙叔我来烤茄子”说着就起身准备拿茄子去烤。
那一刻四目相视,整个世界都静止了。确切的说当一心那句‘龙叔我来烤茄子’响起的时候李朝阳的心脏就像被匕首狠狠地刺了一刀一样。那个魂牵梦萦的声音他李朝阳就算双耳失聪也不会忘记。看着眼前这个光着膀子,手里拿着一件五颜六色的类似衬衫的男人。比起李朝阳再次相遇的心痛,一心的心情真的跟铜镜一样平静。此时的一心不在嫌弃他是否光着膀子,不在介意他爱穿那些五颜六色都有的衬衫,不再理会他那些被拉过、卷过甚至染过的头发。是的,她赵一心清清楚楚的看到他李朝阳的眼泪不断往下掉,清清楚楚的看到他李朝阳因激动而抽动的嘴唇。可那有又怎么样,她赵一心对这个男人早已放下所有执念。相遇总是难免,只是此时已非曾经。
看着自己点的菜一个一个端上来,李朝阳的心里不仅仅是五味陈杂。他走过去和那个女人说话,可是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尽管一心没有在他身边坐下,可是他却紧张的连呼吸都不会了。此时的李朝阳像一个偷东西被现场抓住的孩子,除了低着头其他的所有动作都能让他惊慌失措。
龙叔把李朝阳的一切都看在眼里。他也感觉到这次一心回来好像已经把她和李朝阳的感情彻底摒弃了。“一心,虎子过来。”说着龙叔就在李朝阳身边坐下“请我们三个吃一顿不介意把?”
李朝阳轻轻的摇摇头。但是从李朝阳的呼吸中龙叔能感觉得到李朝阳的心已经汹涌澎湃了。一心面对着李朝阳而坐,像平时吃饭一样轻松自在的吃起来。李朝阳大气不敢出的样子,慢吞吞的把他那件花衬衫穿上。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自己有多不情愿穿这件衣服。不!正确的说是他打死也不想在一心面前穿这样的衣服。可是有什么办法,穿着总比光着强吧。李朝阳小心翼翼的把虎子面前的那碟海螺移到自己的面前,然后就一直低着头把海螺肉剔出来放在自己的碗里。剔了大概一小碗这样子就把螺肉放在一心的面前,然后又默默的把一心的碗拿到自己面前装螺肉。
面对李朝阳这个举动,一心楞了一下但很快就欣然接受并把碗里的螺肉和龙叔分享。气氛慢慢的变得热闹起来,大家各自拿出自己认为好笑的事出来分享。唯独李朝阳。他知道这些年自己的那些作为会让赵一心更厌恶自己。
李朝阳,她愿意回来你就知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