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愿节一过,我在宫里便没有了盼头。
转眼我和景琛已经回宫了好些日子,皇宫再大,不过半个月我便将它转了个通透。我开始想念外面的世界,那个我曾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稀里糊涂许给景琛的江湖。
我知道,只要我提起,景琛便是会答应的。
可我心里想要他和我有同样想法,不用我说,他便带着我三山五岳地长见识。最关键的是,我不想让他觉得我不懂事,这个皇宫中虽然没有他的嫡亲,可是皇姨娘和皇姨父毕竟养育他这么多年,没有他们就一定不会有他的现在,而我就遇不到他了,所以不光是他,连同我也应该对他们带着虔诚的感激。
现在皇姨娘和姨父出去了,崇奕又刚刚登基,他该留下来给他出出主意才是,我不应该任凭着自己的喜好做事,全然不顾景琛。
可我是一个心里面上都藏不住心事的人,我呆在皇宫里不高兴。我一不高兴就爱无止境地睡觉,睁眼闭眼的时辰都会有变化,这日子也变得快了许多。唯一不好的,便是我明明有消瘦苗头的身材停止了消瘦又变得愈渐滚圆,且颇有越来越滚圆的趋势。
人们不是常说嘛,自暴自弃的女人有两种,一是失恋的女人,靠食欲来缓解悲痛。另外便是爱情中春风得意的人,想着反正已经找到心爱的人,何必忌惮好吃的来保持好身材。
可我真不是这样想的,我就算不怕景琛嫌弃我,也怕对外面的狂蜂浪蝶没有威慑力。景琛这人别的都还好,就是太招旁人爱,这点让我着实头痛。
念邪大概是嫌弃我胖了,每天早出晚归的,我这个做娘亲的看到他的时间少得不行。他甚至都不关心我会不会因为胖了而内心颇感压力,我一度为这种不受他重视的事情而神伤,接着便又化神伤为食量,从而轻而易举地忘记了神伤。
只有景琛一如既往地关心我,见我总是躺在床上还会叫我出去吹吹风,看看花。
我没好意思告诉他,这皇宫的花只要他报得出具体位置,我便能说出那朵花有几片叶子。我真不觉得皇宫还有什么花是我没看过的。
大概是我爱理不理的样子太过于明显,景琛便放弃将我从床上拉扯起来的念头。
我也因此睡得更加肆无忌惮。
某天高云淡,春日暖照。
我在床上摆着千奇百怪的姿势,若是有人记录,那一定是红遍大江南北的睡觉艺术。
我本来睡得昏天黑地,却被阵阵似青梅又不似青梅的香味撩拨得再也睡不着,发现手中是温软的触感,竟然生出好奇感。
我弹了弹念邪的脑门:“今儿个吹的是什么风,我醒来你竟然还在,不去缠你的灵儿姐姐了。”
念邪残忍地拆穿道:“那是因为娘亲今天起得早了些,我还没有来得及走。”
我将念邪从被子里面拖了出来,鼻子埋在他的颈间嗅着小孩子特有的奶香味:“我一直觉得自己只是漂亮,直到今天被自己的美貌提前惊醒,我才知道自己岂止是漂亮,简直就是仙女下凡。”
念邪怕痒得很,被我这样一弄,一边笑一边鄙夷:“娘亲能说出这番话也着实是有勇气。”
我装作没听懂:“我可不是有勇气,我一直承受着我这个年龄不该承受的美貌,压力很大。”
念邪闭着眼睛准备继续睡:“我保持缄默。”
我怒瞪着,威胁道:“那你还说。”
念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