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些放这些女人进府的下人嘛,刚好借此机会肃清一下郡主府的眼线。
当然,做的不可过分,至少要在天佑帝的底线之内。
打板子的打板子,赶出去的赶出去,至少要保证在今后一段时间内,不会再有这种女人进门。
莫嫣然忙完这些再去看常氏时,常氏正坐在屋里了绣花。
自从身上的伤养好后,常氏就整日闷在屋子里哪也不肯去,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又成了天佑帝牵制女儿的工具。
想过死吗?自然想过,可是一想到万一她死了,天佑帝会因没了牵制女儿的工具而对女儿痛下杀手,她只能继续小心翼翼地活着。
莫嫣然让人把路上买的冰碗拿出来,天气热,吃些冰碗解暑。
女儿如此贴心,常氏很欣慰。
在郡主府的日子与她们之前在莫府的日子有着天壤之别,可这样的好日子还会过多久?
见常氏闷头吃冰,莫嫣然拿起常氏之前绣的花。那是一只绣着鸳鸯戏水图的枕套。
上次莫嫣然嫁的突然,没能为女儿准备出嫁的嫁妆是常氏一直以来的遗憾。
虽说如今女儿是被休出相府的,但凭着她如今的身份,只要不惹怒天佑帝,将来再嫁也会嫁的很风光,这绣品还是早些准备出来的好,也免得再像上一次那样留下遗憾。
莫嫣然哪会不知常氏的心意,她愿意准备就准备吧,总比成天无所事事地担心受怕的好。
为了让常氏不思来想去吓到自己,莫嫣然常常会陪着她说话,虽然常氏的舌头断了半截,伤好后却还是能发出些声音,只是声音含糊,要一点点慢慢说才能听清。
莫嫣然也不急,反正娘俩也都是闲人,多多练习总会有所提高。
“娘,明日我们出去逛逛吧,女儿手上还有几间铺子,这么久都没去看过,女儿想去查查帐,免得被人糊弄了。”
“好唔……”常氏笑呵呵地答应着,舌头少了一块又有什么关系?母女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这样的日子就算是莫老爷来接她回去做当家主母她都不干。
“还有几处庄子呢,女儿真想搬过去住住,里面还有一处是温泉庄子,娘,你不知道泡温泉有多舒服,改天女儿就带娘去泡泡。”
常氏点头,“七……抱,嗯钱……羞……服。”
虽然常氏说的不准,莫嫣然却还是鼓励她多说,常氏也理解女儿的心意,哪怕再辛苦她也尽量的克服。
没多久,天色渐暗,莫嫣然让人直接将晚饭摆在常氏的屋中,母女两个一同吃着,如今的常氏不只说话说不清楚,吃饭也吃不出味道,但莫嫣然就是想要尽一切可能地把最好吃的东西都送到常氏的面前。
每次常氏即使根本就尝不出味还是会笑咪咪地连说:“好七……好七。”
莫嫣然笑过之后只剩心酸和对天佑帝的恨。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转眼就到了六月初,京城一片酷热,大街上几乎不见人影,平日热闹的街市上摆摊做买卖的人都少了,莫嫣然也被热的没了上街的心思。
就是大辰辰大多时候也是窝在郡主府,很少去藏它心爱的食物。
期间大辰辰带回几次沈辰各种信件,莫嫣然看过之后都随手烧掉,至于他信上所讲的如何如何思念,莫嫣然一概假装看不懂。
还有那条为贺她生辰专门让大辰辰带回来的金步摇也被莫嫣然锁了起来。
东西是值钱的,不能烧、不能扔,将来还是还给他吧。
身边那么多女人,他的思念也太不值钱了。
如今是不得已才和他绑一条船上,将来……两人肯定没有将来就是了。
冷静下来的莫嫣然再次将沈辰排除在心门之外,至于信嘛,除了正常的话之外,多一点的暧昧都没有,她才不要沈辰误会她对他余情未了。
至于她的生辰……众人皆知的那是莫宁薇的生辰,她也没兴趣在别人生辰的时候为自己庆生。
于是,只是让人简单地将郡主府布置一下,她和常氏以及顺水喝了几杯酒了事。
至于那些不相关的人,她也没兴趣听他们虚伪的祝福。
这个时代没空调,没电扇,一到了夏季各种的难过,除了能往屋子里大块大块地搬冰也没有其他的降温方式。
只是这冰贵的很,莫嫣然自然也不会舍得花自己的银子去买冰,热就热吧,大不了多洗几个澡就是了。
可时刻把自己泡在水里也不现实,最后娘俩一商量干脆到郊外的庄子里避暑吧。
虽说如今的天气到哪儿都热,郊外的庄子上到底树多水多比京城要强上很多。
反正最近这段时间天佑帝也没怎么关注长乐郡主府的事,估计只要沈辰和长平郡主成婚,天佑帝那边也算是能安心了。
这样想着便向李全吩咐下去,主要是给他时间向天佑帝汇报,她这走也得报备一下,别到时候以为她是夹带私逃。
这样的准备时间就是三天,天佑帝那边没说什么,却送来一队百人的护卫,说是护卫谁都看得出是监视的队伍。
莫嫣然倒没什么感觉,反正她真的只是想去避暑。
带好要带的人,赶了十几辆车向温泉庄子进发,一路上没少引人侧目。
如今的长乐郡主不傻的消息已经在京城传开,嫁妆丰厚又得皇上看中的长乐郡主俨然成了京城新贵。
而长乐郡主拒绝所有上门提亲之人的举动更是引起一片热议,有说她还心高气傲眼光高的;也有说她是皇上留给自己的;最夸张的就是长乐郡主这是等着和长平郡主抢沈二爷……
谣言多的数不清,莫嫣然也不放在心上,只要不来烦她就好。
不过,因着这样的关注度,长乐郡主府里一有行动便会瞬间传遍整座京城,像这一次的大规矩行动自然一早就传了出去。
所以,当莫嫣然的队伍才走出城门没多远,刚下了一条小路,便看到前面停着的一队人马,在一辆很是气派的马车前站着一位须花斑白的老人,一身的官腔不怒而威。
见到莫嫣然时,那老人并没有如其他人那样过来向长乐郡主问好,而是先行坐进马车中,让人将车帘子高高地挑起,字正腔圆地问了一句:“那边可是宁薇儿?”
莫嫣然一头雾水,她出城后因为闷热就让人将车帘挑起,虽说有些不合规矩,但在城外人少也不怕惹来非议。
老人上车、挑帘的动作被她看得一清二楚,通过那一身的作派她也猜得出这是个官。
可你这般举动是为了什么?正常来说就算你想要和我打招呼也该自己过来吧?这样好像是等着她去派似的?你当你是佛爷吗?
莫嫣然便没理他,催着车夫快些赶车。
那老人坐了一会儿,见莫嫣然不但没下车,马车反而打他的车队前面直接过去。老人面露不悦,“宁薇儿,你就是这般对你的外祖?半点规矩也无。”
经他一提醒,莫嫣然终于知道他是何许人也。
柳尚书,柳氏的亲爹,那个送过年庚的柳添成的爷爷,只是他在这里等自己是为了什么?
是叙旧呢?还是想要旧事从提地让她嫁给柳添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