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风、顺水一个忙着去熬药,一个忙着送郎中,都没留意到屋里进了个人。
见床上的人双颊酡红,摸摸额上当真滚烫滚烫的,沈辰才真信了她是病的不轻,只是为何病成这样了请个郎中还要求到父亲那里?
沈辰神色黯淡些,他自是看得出母亲即使表面待这个‘傻’媳妇不错,又怎会真就放在心上?奶奶那边更是因着杜雨雁对莫嫣然千百分的不喜。
听到脚步声,沈辰猫身藏到床底。
沈辰无比郁闷地想:明明是他明媒正娶的娘子啊,怎么就像是偷人似的?
进来的是送郎中出去的顺风,回来之后就坐到莫嫣然的床边,害得沈辰一动不敢动,他也闹不明白自己这是在怕什么。
不多时煎药的顺水也回来,服侍莫嫣然将药喝下,喝过药之后顺水一手端碗,向身后坐着的顺风道:“顺风姐姐,帮我拿块蜜饯来给小姐压压苦味。”
半天也没见顺风动,顺水又唤了一声,顺风才不情不愿地抛了枚蜜饯过来。
顺水冷不防见一块什么飞来,下意识发出一声惊呼,蜜饯便落到了床上,待看清是蜜饯后,顺水眉头微蹙,“顺风姐姐你这是……”
“我怎样?”顺风嗤笑道:“她现在病的人事不醒,你又是做给谁看?”
“不做给谁看,我只知道不论小姐看不看得到,我都是小姐的奴婢,侍候好小姐是做奴婢的本分。”
说着,顺水寒着脸将蜜饯拾起,放到空了的药碗中,等待会儿出去再扔掉,又从桌上的小碟中挑了枚蜜饯,想想还是放下,虽然顺风说的有些过分,小姐确实也吃不下东西,早知道备些糖水才是。
顺风见顺水态度明显是在说她不够本分,好像是在打她的嘴巴,一丝怒气生起,
“你还真当她是小姐了?也不看看当初她在莫府时还不如个体面点的丫头,不过是二小姐不肯嫁过来才让她撞了大运,待日后被沈府知道她庶女的身份,你我二人都得跟着倒霉,不如早做打算。”
顺水脸色越来越难看,“你闭嘴!既然知道事关重大你还乱说什么?不怕隔墙有耳?这件事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小姐也不会往外说,沈府又怎么会知道?再说就算沈府知道又如何?小姐也是被迫着嫁过来,要算账也该是找夫人去。”
顺风见顺水认死理也不和她再争论,心中却是愤愤地绕起了弯弯,她自认脑子比顺水活络,可不想将来被动,与其在莫嫣然这棵树上吊死,不如想办法攀上沈二爷那棵大树,御医不也说了沈二爷身子大好了吗?
就算攀不上沈二爷这棵树,不是还有沈三爷?虽说只是庶子,但相爷家的庶子又岂是一般人?那也不是谁都能攀上的。
何况几日的观察,那位沈三爷可是个温和的人,对谁都是温温柔柔,心肠极好的样子,呵呵,越是温柔的人可是越多情的人呢,只要她多动动心思,还怕沈三爷不多看她几眼?
两个丫头便谁也不说话,直到床上的莫嫣然发出一声申吟,“水……”
“小姐,你终于醒了,吓死奴婢了。”
想到之前去求夫人及太夫人时受的委屈和顺风说的话,顺水忍不住抽泣着。如果说不担心被沈府识破才是假话,只是小姐从小就怪可怜的,顺风怎么忍心呢?
顺风忙到桌上端了一杯温水过来,“小姐水来了。”
说着,挤开床边的顺水服侍莫嫣然将水喝下。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莫嫣然喝过水后,盯着顺水的脸看了会儿,虚弱地问。
头疼的像被重锤砸过,被她一哭更是跳着跳着的疼。
“回小姐,已是丑时一刻了。”顺风笑着抢声道。
莫嫣然‘哦’了一声,瞧瞧满面含笑的顺风和一脸委屈的顺水并没说什么。
她要逃出相府,这两个丫头接触时日不长,也不知禀性如何,为了自身安全肯定是不能带了,她可不想到时被出卖。
大不了临走之时给她二人留些银两首饰,至于会不会被沈府迁怒她也管不了太多,毕竟跟着她嫁过来就应该有被拆穿的觉悟。
“小姐,吃个蜜饯吧,刚吃过药嘴里苦。”
顺风递了枚蜜饯到莫嫣然嘴边,被莫嫣然侧头闪过,“你们都下去吧,我这里无事,有事再唤你们。”
“小姐……”
顺风还想说些什么,莫嫣然却把眼闭上摆摆手,又见顺水收拾好桌上的药碗出去,只好也跟着出去。
莫嫣然病的确实不轻,喝过水后又迷迷糊糊地睡下。
躺在床下的沈辰听着床上均匀的呼吸,总算能出去了。
一骨碌从床下滚出来,拍拍身上在床底下沾到的灰尘后走到莫嫣然的床边。
想到之前顺风、顺水的对话,沈辰的脸黑了下来。
顺水那丫头还算不错,对主子忠心,只是说话太过直接,若想留在身边必须要改改这毛病。
至于那顺风嘛,找个机会还是打发了算了。
不过,此时最让他挂心的还是床上的莫嫣然。
喝过药之后,她的脸还是红的吓人,用手在额头上一摸烫的很,也不知那药有没有用,万一不顶事这样烧到明早还不得把人真烧傻了?
想了想,沈辰脑中灵光一闪,他记得前几日看的书上有一个推拿大椎穴退烧的方法,不管有用无用也只能试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