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圆月高悬,一阵风吹过卷起了衣角。
彭修把刀指向我的眉心,道:“苏宣兄我要把蟾蜍全部夺过来。真是抱歉了。”
凉皮摊的老板看到这种阵势,吓得缩在了一旁,瑟瑟发抖。
“哦?我认为,不会那么容易呢。”我把剑紧紧握在手中。
“没关系,”彭修看着我道,“你若是死了想必也不会有怨言吧?”
“你有把握杀死我?”
“老实说没有。”彭修挠了挠头,“不过不试试的话又怎么知道呢?”
“过去说过这句话的人有很多。”我说。
“他们怎么样了。”彭修问。
“死了。”我说。
“真是苏宣兄的风格呢。”彭修提刀向我冲了过来,“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杀死我的。
这是我第二次见到彭修的招式,不知为什么,我觉得那个招式里充满了破绽。但由于对方是彭修,那肯定是某种战术。彭修使用的是那种诱敌深入的刀法吗?
彭修如一阵风般扑到我面前。我屏气凝神,注视着彭修的一举一动。
一道光在眼前闪过。令我意外的是彭修的刀没有我相信中的快,不但不快,反而给人一种很平庸的感觉,这难道也是彭修的战术吗?
我一剑将彭修的刀挡了下来,轻易的让我意想不到。彭修的刀被弹开,他显得有些吃力,又把刀抽回来向我的头顶猛砍。我用同样的招式挡住了他的攻击。
彭修往后退了几步,喘着粗气。
难道彭修只是这种程度吗?我有些不解。
彭修调整了一下呼吸道:“苏宣兄,果然名不虚传。”
“我说,这不会就是你的真正实力吧?”
“哈哈,怎么可能呢?”彭修第二次提刀冲了过来。不过这回的速度甚至比上回更慢了。难道已经体力不支了?彭修降刀举过头顶,又是破绽百出的招式。我挺剑招架,不料这一刀并没有劈下来,只见彭修的一只手举着刀,另一只手在口袋中掏出了什么。
竟然是一把左轮手枪。
在刀的掩护下,只听啪的一声枪响。一道火舌从左轮手枪的枪口中喷出。我正忙于抵御他的刀,一时感觉捉襟见肘。无奈之下只得翻身滚到了地上,随之而来的又是几声枪响,我在地上不停地翻滚着,几颗子弹从我的肋下穿过,擦破了我的皮肤。
枪声停止了,可能是子弹用完了。凉皮摊的老板,目睹了这一场枪战,吓得躲到了桌子下面。
我站起身子,看着正忙着装子弹的彭修。道:“稽古社的头目所使用的就是这种招数吗?”
彭修一笑:“苏宣兄,我们稽古社可不是什么慈善机构啊。而且我也不像你那样狂热的热爱杀戮,视自己的生命为无物。我可是很珍惜自己的生命的啊。所以要保证万无一失才行。”
“万无一失,你真的是那么认为的吗?就凭那把左轮手枪?”
“你可别小看它啊,我用它杀的人不比你剑下的少。”彭修装好了子弹,将左轮手枪再次对准了我,“况且以你我现在的距离,你的剑根本伤不了我。”
伤不了你?没有什么是我的剑伤不了的。
彭修的枪再次响起。我左冲右突,一边躲避子弹一边向前推进。头几下没有打中的彭修显得有些焦急,但他还是信心十足,因为无论我和他都知道随着我的接近他射中的几率会越来越高。
不过他的子弹始终都在我身旁掠过,未能伤及我的身体。根据他的上一轮攻击的推算他的手枪里一共能装六发子弹,而现在已经用去了无发,也就是说他手枪里现在只剩下唯一的一发子弹。
这时,我已经来到了他的近前。
一滴汗珠从彭修的额头上滑过,彭修紧盯着我,他的枪口此刻正对着我不断向前的胸膛。他右手的食指搭在扳机上,似乎下一刻就要按下了。
又是啪的一声枪响。在近处听起来声音震耳欲聋。
彭修最终扣下了扳机。在那一刹那,他觉得自己成了最后的赢家,他的嘴角浮起了一丝微笑,但这笑意转瞬即逝。因为他看到苏宣还活着。再仔细一看,他的身子顿时瘫软了下去。
他的左手在扣下扳机之前,就被苏宣斩了下来。一道血流从手腕的动脉里喷射了出来,而他的左手被削上了空中,在月光的照耀下把这一枪射在了凉皮摊老板躲藏着的桌子上,凉皮摊老板吓得一激灵。他的屁股撅得老高,似然他没被打中,他却觉得自己似乎死了,所以不住的呻吟着。
失去了一只手的彭修疼痛难忍,抱着左腕在地上翻滚着。看着从他左手腕滚滚而出的献血,相信他过不了多久就会失血过多而死的。
我站在彭修身边,注视着他道:“想不到稽古社的头目只有这点能耐,而且还是个卑鄙小人。这些组织果然都是浪得虚名吗?”
彭修没有答话只是不断呻吟,地上的血越聚越多。
“喂,彭修。我们做过交易好不好,你把你知道的秘密都告诉我,我就不杀你,还可以帮你医治。”我说。
“好,好!我全都告诉你。”彭修满头大汗道。“我要得到那六个青铜蟾蜍是因为……”
彭修刚说到一半,一把匕首飕地飞来,深深地插在了彭修的眼睛里,彭修当场毙命。
“是什么人!”我吼道,在昏黄的路灯下,周围的景象看不太真切。但刚才出手的必定是个武功远在彭修之上的好手。
只听耳中传来一个悠扬的声音:“苏宣,你的剑法的确高明,而且面对卑鄙的对手还能仁慈,我很钦佩。”
“谢谢你的夸奖不过你为什么要杀他?”
“你以为他真的会告诉你吗?看看他的右手。”
彭修的右手被他压在了身下,我挪开他的身子,向里看去不由得吃了一惊——彭修的右手里竟然握着另一把左轮手枪。
“这是怎么回事。”
“哈哈,”那声音道,“这小子刚才在地上打滚只是遮眼法,他真正的目的是引你靠近,好用他的第二把抢杀死你。”
我恍然大悟,道:“阁下救命之恩在下感激不尽,只是不知尊姓大名?”
“我吗,哈哈。在下本乃无名小辈,不过如果你想知道的话,也但说无妨。”我仍旧无法辨别这声音是从何处发出的,可见对方内力之深厚,“我的名字就是——彭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