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宣。”袁雨青道。
“恩?”
“你怎么都不说话?”袁雨青问,“是因为我什么都不告诉你所以你在生气吗?”
“不,不是。”我说。
“啊!难道你是因为我叫你笨蛋所以在生气?”袁雨青捂着嘴道,“真没想到原来你是那种爱慕虚荣的男人。”
“不是啦,我没有生气。”我说,“我只是在想接下来应该做些什么。”
“原来是这样,阿宣的话,你什么都不用做哦。”袁雨青道。
“什么都不用做?”
“我们只要静静地等待第六只蟾蜍的到来就好了。”
“你是指第六具尸体吗?”
“Bingo!”袁雨青道,“阿宣就是聪明,谁说我们家阿宣是笨蛋来着。”
那个人,好像就是你吧。看着袁雨青的笑容,我始终没说出这句话。
但是,第六具尸体并没有如预期般出现。
一日早上我睁开眼,发现陆源正在煮咖啡。
“我觉得经常擅自闯进别人的家里可不太好哦。”我对陆源说。
“你这所破房子能有人想闯进来,你就已经该烧高香了。”陆源递给我一杯咖啡,自己也拿起一杯喝了起来,“不过真没想到你这里竟然还会有咖啡。”
“你说这个吗,”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是便利店的大叔送的,他说虽然已经过期了,但是口感还不错。”
陆源一口将嘴里的咖啡喷了出来,“我说味道怎么这么奇怪,原来是过期的。”
“我觉得还不错。”我又喝了一口。
“我说苏宣,”陆源看着我道,“你竟然连人家送的过期咖啡都接受,你难道连一点身为剑客的尊严也没有吗?”
“剑客的尊严吗,我没有想过。”我一饮而尽。
“真是败给你了。”陆源一头倒在了床上。
“陆源,”我说道,“尸体发现了吗?”
“没有,凶手这几天就好像消声灭迹了一样,我那边完全没有新的线索啊。”
“不会是杀人后把尸体藏起来了吧?”我问。
“也不能排除有这种可能,但要是那样的话,凶手为什么要让我们发现前几具尸体呢?”
“是吗,难道是在等待时机吗?”
“我觉得,这次的情形可能会不一样。”陆源道。
“不一样?”
“你还记得地无具尸体吗,就是那个粥店的老板。”
“恩。”
“他被斩杀后并没有立刻死掉,而是像被凶手操控了似得来袭击我们。所以,我想第六具可能是更厉害的东西。”陆源道。
“更厉害吗?”我陷入沉思。
“比如,一个有自己意志的大活人,虽然从世俗的理解上讲,他已经死了。”陆源道。“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就轻松了。”
“为什么?”我问。
“想一想,如果有那样的东西出现,他要做的第一件事会是什么?”
“来袭击我们。”我说。
“没有错,所以我们现在与其四处寻找,莫不如静观其变比较好。”陆源伸了伸懒腰,“对了,你的右臂怎么样了。”
我举起右臂看了看,上面满身符咒。“感觉跟平时一样。”我说。
“那些符咒不能取下来吗?”陆源问。
“不能。”
“那你洗澡怎么办啊,不要告诉我你以后都不洗澡了。”
“就算沾水也不会脱落的,我问过葛重了,”我说,“要想把它们取下来,就只能把右臂整个砍掉了。”
“想砍的时候叫我一声,我很乐意帮忙。”陆源道。
“是吗,那真是谢谢你了。”我说。此刻的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我突然发现一个残酷的真相正渐渐在我的眼前展开。
傍晚的时候,我来到了雨青奶茶店。
刚走进去时,我吃了一惊。因为一个光头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柜台前,喝着奶茶。
没想到,这家店竟然真的会有客人。
“阿宣,”袁雨青在柜台前道,“怎么了,你的脸色好沉重哦。”
“没什么,今天还是没发现第六只蟾蜍。”我说。
身旁的光头男人仍旧静静地喝着奶茶,仔细一看他的五官很端正,目光坚毅。
“是吗,真是可惜啊。”袁雨青道。
“其实,这几天里我想了一些事情。”我说。
“我们家阿宣什么时候也会想事情了?”袁雨青上下打量我道。
“我把目前到为止的案情分析了一遍,我们一共发现了五具尸体,这五具尸体最后都有明显的异化倾向,其中后三具蟾蜍的形态十分明显。”
袁雨青认真地听着。
“此外,在五具尸体中都发现了半拳大小的青铜蟾蜍,位置分别在,膀胱,胃,肝脏,肺,和心脏,据灵蟾教所说还会有第六个。”
光头男仍旧喝着奶茶。不知为什么,我觉得这些话让他听见也没什么。
“凶器被认定为天启刀,嫌疑人是那天袭击我的黑衣人。这把刀具有能把斩杀之人变成蟾蜍的能力,而这么做的目的,目前还无从知晓。这基本上就是目前的全部线索了吧?”我说道。
袁雨青点了点头,“看来我们家阿宣的归纳能力不错嘛。”
“在发现第五只蟾蜍时,粥店老板的心脏明明已经被斩为两半,却仍能袭击我们,”我继续说道,“这说明被天启刀斩杀过后,生命也能够维持,但维持的时间和程度还无从知晓。”
“恩,”袁雨青仔细聆听着,“但阿宣你……”
“我们为什么会认定有第六只蟾蜍,因为灵蟾教的蓝绎是那么说的:‘蟾蜍集之六只,随之风鼓云动,天地趋同’。”
“等等阿宣,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有点奇怪。”袁雨青的表情有点焦急。
“那么疑点便出现了:一把刀分明能斩无数次人,为什么只生成六只蟾蜍?只可能有一个原因,就是那把刀只能斩六次,一共六个人。”
“阿宣,你到底要说什么啊。”
“还有,为什么雨青你一直不肯告诉我事情的真相?”我说。
“阿宣!”袁雨青的声音有些发颤。
我把布满咒符的右臂伸了出来,“没有错,那把刀只能斩六次。而其中一次是在我的右臂上,所以,我就是那第六只蟾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