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灏哥,齐三那事有些麻烦。”电话里传来李潇的声音。
“那边什么反应?”方子灏吐了一口烟问。
“表面上看着是没什么,送过去的东西也照单全收。但就是对放人这事只字不提,估计是还咽不下那口气。这次绝对给他做足了面子,联系的专家和医院都是最好的,其实压根儿就没留下什么疤。赔了礼又赔了钱,还送去了一个男孩。按理说这面子里子他都得着了,怎么着也该借坡下驴,可这回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他!”李潇的声音越说越激动。
“他什么条件?”方子灏平静的问着。
“他、他想让灏哥你亲自出面去谈。”声音里听的出为难。
“好,那就再会会他。”
“不行啊,灏,这摆明了就是齐三他故意布的局,你千万不能去!上次是他措手不及,这次绝对是来者不善。”话筒里杂乱的响了一下,传出的声音却换了一个人。
“你们两个在一起?”方子灏挑了挑眉毛。
“哎呦!”电话里的李潇大叫了一声,然后说“那个啥,灏哥,这次的事计划我都安排好了,他要是敢动你我一定不会让丫好过!”
“这次的事情麻烦你了,先这样。”
“灏哥这说的是哪的话,咱们都是一家人……啊!”又是一声惨叫传来,“维维……”
“……”方子灏=_=|||
有电话进来,“灏哥。”
“阿康,安排一些人手去李潇那边。”
“是。”
电话挂断后,方子灏掐灭了手里的烟,看了看窗外。然后转过身再次拿起电话,拨通。
“老张,家里面还好么?”
“少爷,家里一切都好,林少也好。”
“嗯,看好他不要到处乱跑。”
“是,少爷,今天回来吃饭么?”
方子灏看了看桌面上的相框,说道“不了。”
就挂了电话。
“张伯,谁的电话?”林明朗其实已经猜到了,既然他们都认为自己是只金丝鸟,那就先假装在笼子里做好姿态算了。
“少爷的电话,问你好。”
“哦。”问我好?是看我跑没跑吧?
“林少,少爷今天不回来。您先吃饭吧。”
“哦。”太好了!那个变态又不在!
天色渐暗,整个城市的人都似乎更忙碌,每个人都迈着匆匆的脚步,车子也都堵在一起。
当方子灏迈进门的时候,暖色的灯光温馨明亮,保姆接过他手里的包。换好拖鞋,放轻脚步往餐厅走,屋子里传来阵阵菜香,桌前的一老一少,在安静的夹菜、吃饭,偶尔还有笑声传来,画面温暖至极。
这是他最喜欢的画面,轻轻走上前去揽过那人的肩膀,手指穿过她柔顺的长长的波浪卷发上,俯身在额头落下一吻。
“子灏,你回来了。”女人的笑眼温柔如水。
“阿方回来了,张嫂去添副碗筷。”同桌的老妇人说道。
“伯母。”点头微笑,坐下。
“不知道你今天回来,所以没有准备很多菜。”女人脸上略带抱歉的说。
“没关系,只要有你在我吃什么都好。”
女人脸色泛红,害羞的垂下眼帘。
这顿饭吃的温情四溢,男人不时的给女人夹菜,偶尔谈论一下办公室里流传的笑话,逗得母女二人开怀而笑。
方子灏从浴室出来,擦干身体穿好睡衣。来到了另一个房间门口,门没关严,轻推进去。
女人穿着丝绸睡衣倚靠在床头看书,男人轻走上前抽走了她手中的书,柔声道“太晚了,对眼睛不好。”
扶着女人躺好,帮她掖好被子。刚要关掉台灯离开,手腕被轻握住。
“子灏,今晚留下来好吗?”
“茗茗……”
“我知道我这副身体是真的完了,”测过头去就看见了床边的轮椅,眼里就模糊了一片。“可是,可是……呜呜…”
“乖,不哭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你看,都哭成小花猫了。”
方子灏拖鞋上了床,把女人拥在怀里。渐渐睡去……
与此同时,林明朗像只黑夜里的猫头鹰,圆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的在楼梯上巡视,黑漆漆的大厅里只有那座老式挂钟摆动的声音。心脏跳到了嗓子眼儿,抓着栏杆的手心也开始出汗。林明朗发现房子里面平时是很正常的,可是时不时的还是会有人巡视。围栏外也总是偶尔会有人经过,这里不是闹市又独门独户,根本不可能会有无缘无故的路人经过。但是在严密的防守也会有遗漏的地方,比如花园后面的那个处理落叶的角落。为了接近那里,他可没少做功课,一边示弱的帮着张伯做些小事,一边又借机接近宅子里的其他家丁。终于让他发现了那个处理后院垃圾的小铁门。
只要跑到院子里,然后顺着墙根儿摸过去,爬出那个小铁门,我就胜利了。
当,当……钟声突然响了起来,林明朗浑身一哆嗦,就趁着钟声下了楼梯,打开门钻了出去。
直到自己跑在寂静的林间马路上时,才觉得噩梦快要结束了。只要自己坚持住,不能停下,不能停下……
浴室里传来水声,精致清淡的早餐已经摆上桌面,美丽的女人坐在桌前等待那心爱的人洗漱完毕后共同用餐,这可能是每个女人都渴望的美好画面。只可惜有些画面,注定短暂。
“你说什么!?你们怎么办的事!……什么时候跑的……阿康,来接我。”男人的怒吼突然传来的时候,女人显然受到了惊吓,有些不知所措,盛汤的手抖了一下,汤就洒到了雪白的桌布上。
看着男人穿戴整齐的走出房间,心就开始下沉。
“子灏,饭都好了,吃点儿再……”
“茗茗,今天不行,我得走了。”接过保姆手里的包,回过身走向桌边,弯下腰在女人耳边轻语“乖,公司有急事要处理。”
“可是你还没吃早饭…”
“没关系,我让阿康准备了。对了今天是复建的日子吧?”
他还记得,女人心里一阵感动,像等待什么似的望着男人。
“我会让徐开陪你去的。”
女人眼里的光黯淡了下来,木木的接受了额头上那个冰冷的吻。
“好,你也注意身体,别太操劳。”还是温柔如水的笑眼。
“嗯。”
听到了厚重的关门声,盯着洁白桌布上的污渍,眼神慢慢变得冰冷。用力一扯,“哗啦!”翻倒声和破碎声传来,地上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