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无心右腕一动,紫芒破空而出,挥洒自如,织成一道密网,挡掉射来的利箭。同样的,凤兮夜也没有闲着,内力提起,凝聚于左掌,强悍无比的一掌挥出,形成一道半月形的劲气荡开,射到面前飞箭皆被打落。
二人往东面边挡边退,就在即将踏出五行八卦阵的时候,一支利箭划破长空,快如闪电,目标正是凤兮夜心口的要害处。
这一箭速度极快,不似刚才阵中射出的飞箭,反倒向是人为的。若是被射中,只怕凤兮夜性命不保。
“小心!”
寒芒逼近,冷无心焦急地喊了一声,身形一动,避过身体的要害,奋不顾身地替凤兮夜挡下了这致使的一箭。
一道利器刺破肉体的声音响起,冷无心闷哼一声,右胸偏上的位置中了一箭,殷红的鲜血顺着伤口流淌而出。
看到她受伤,且还是为他受的伤,凤兮夜此刻是既感动又心疼,还夹杂着一丝怒气。
怒她为何不珍惜自己的身体,他是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想看到她伤到一丝一毫。
“你……”
刚说出一个字,便被冷无心打断,“先离开此地在说。”
凤兮夜点了点头,松开她的手,改为伸手搂住她的腰,空出的左手依然不停地打出掌力,挡开射来的利箭。
又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眼前的景象突然变得清晰,二人终于退出的五行八卦阵中。
搂着冷无心,凤兮夜足下一点,带着她翻过院墙,施展“风影神行步”一路朝着丞相府快速地闪去。
五皇子府内,一名坐在轮椅之上的年轻男子,肩头盘旋着一条乌黑发亮的毒蛇,他冷眼看着消失在院墙处的二人,眼中的寒意碜人,冷飕飕的话幽幽吐出。
“是了我独步天下的乌蛇毒,就算没射中要害,也必死无疑。”
苍穹浩瀚,出现几朵乌黑的云,皓月渐渐向云走去,躲进了云层之中,大地一片漆黑。
丞相府,凤兮夜的卧室。
冷无心靠坐在椅子上,失血过多的她脸色有些苍白如纸,嘴唇也是苍白无血色,额头上布着一层细汗。
旁边的小桌上备着止血的纱布,金创药,消毒用的烈性白酒等一些东西。
“我现在要将箭拔出,你能不能挺住?”凤兮夜站在冷无心的面前,眼中布着一丝心疼,柔声地问。
点了点头,冷无心忍着痛艰难地慢慢地说,“小心一点,这支箭上淬了剧毒,这毒应该是从一种极毒的乌蛇体内提炼出来的。不过,你不用担心,世上任何一种蛇毒都毒不死我。我只要睡上几日便可自行清除体内的蛇毒。”
“知道了。”凤兮夜眼中微微诧异。
接着,他从身上掏出一块帕子叠成长方状,声音轻柔似水,“咬住吧,这样等一会儿痛的时候就不用担心咬到舌头。
“谢谢。”投给凤兮夜一个感激的眼神,她勉强地扯出一抹淡笑,笑意苍白,却凭添几分楚楚动人的风情。
说完,她便张开了嘴咬住帕子。
“冒犯了。”
为拔箭做准备的凤兮夜说了一句,便拿起小桌上的剪刀,先剪断羽箭的箭尾,只留下尖锐的箭头。
随后,他又将箭头周围的衣料剪开,丰满的胸部露出一半,上面染着血丝,格外的妖异。
凤兮夜眸光一暗,闭了一下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的时候,眼中只剩下清明。
他将剪刀放下,拿起一直泡在白酒中消毒的匕首,看着冷无心,轻声道:“会有些痛,忍住。”
对方点头后,凤兮夜用手中的匕首动作轻柔地划开箭头周围的肉,他尽量做到不让冷无心感觉到疼痛。可是在没有麻沸散的情况下,冷无心还是疼得额角冷汗直冒,死死咬住帕子的嘴中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哼。”
凤兮夜的眼中布满了浓浓的心疼,可是箭还是得继续拔。只见他一手按住冷无心的伤口处,一手抓住箭头,用力一拔,箭头拔出。
一股钻心刺骨,常人难以忍受的剧痛从右胸偏上的位置清晰地传来,牵扯着全身的神经都跟着疼痛起来,大颗大颗的冷汗不断冒出,浸湿了身上的黑色夜行衣。
“忍一忍,很快就好。”凤兮夜安慰了一句,一边用干净的纱布按压住伤口处,直到血流得慢了。又拿开染了鲜血的纱布,动作利落地将极品金创药洒在伤口处。直到鲜血完全止住,他才停止手中的动作,抬袖拭了拭额角的汗水。
也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体内乌蛇毒的缘故,也许两者皆有知吧,靠在椅子上的冷无心已经晕睡了过去。
看着睡着的人儿,那惨白如纸的脸庞,凤兮夜心口抽痛着。他弯下腰将冷无心抱到床上去歇息,可是手刚接触到她的衣服,湿润的触感告诉他,她身上的衣服必须换掉,否则发热的可能性极高。
“心儿,我这也是迫不得已,希望你醒来不要怪我。”凤兮夜低头看着睡过去的人儿,歉意地说着。此刻他的脸色也不好看,本就苍白的面容更是白得有些透明,令人担忧。
夜,静得醉人,皓月钻出云层,清辉挥洒,笼罩着整个丞相府。
凤兮夜亲自去井边打了一桶水,用内力加热。然后抱着冷无心到床上,褪去她身上的衣物,亲手用帕子擦拭着她因为汗水而变得黏黏的身子。接着,他又从衣柜里愁翻出一件自己的衣服套在冷无心的身上,小心翼翼地替她盖好被子。
做完这一切,这才想起来自己背后的伤口也没有处理。只是这夜深人静的,也不方便打扰别人。他走到屏风后面随便冲了个冷水澡,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刚要在榻上躺下,卧室的窗户从外往内被推开,一道红色的身影闪了进来。
来人正是住在驿馆的南宫流风。
今晚,他一直心神不安,睡不安稳。一个恶梦醒来后,便跑到了丞相府来瞧一瞧,这一瞧,果然是出事了。
“夜,你受伤了。”
刚进入屋中,刺鼻的血腥味弥漫着整间屋子,南宫流风神色一变,蹙眉紧张地问。
“你来得正好,我的背上受了一点伤,自己不好处理,交给你了。”凤兮夜清越的声音透着一丝疲惫,他坐到榻边,褪去上衣,后背仍还在渗着鲜血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
“哪个不要命的敢伤你,让本太子知道是谁,定要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南宫流风一边替凤兮夜处理背后的伤口,一边气愤地骂道。他此时的目光全部集中在受伤的凤兮夜身上,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床上还躺着人。
“你小声一点,心儿已经睡着了,别把她给吵醒了。”凤兮夜轻声地提醒道。
“你是说冷无心那个恐怖的女人也在此。”南宫流风听了愣了愣,眼珠子一转,朝着床上看过去,透过纱帐隐约看到里面躺着一人。他眼底浮起一丝诡异,问:“她怎么会睡在你的床上?”
“此事说来话长,药上好了吗?”凤兮夜转移话题道。
“上好了。”南宫流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