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你心中到底打得什么算盘?”
远离了澜帝,凤兮夜又恢复平时的神情,开门见三地问。他温润的眸子暗夹着一丝犀利,看向冷无心,逼迫得她不得不抬头对上那泓幽泉,语气淡冷。
“没什么打算,只是不想太过轻易放过司马仪清那个傲慢的女人。让她知道,本姑娘可不是任何人都有资格随便挑畔的。”
“今日澜帝在此,后面的那一条惩罚肯定是不会如你所愿达成的。我若是你,不如趁着这个机会要一些实际一点的东西。”
凤兮夜面上带着清润的笑容,好似从天而降的神人,给人一种非常无害,与世无争的感觉,实则却是满肚子的腹黑,替冷无心出着主意。
“你说得不错。”冷无心赞同道:“你在天澜国为相五年,应该知道澜帝身边有什么好东西?说出来听听,等一会我也好开口向他要。”
“你的脾性太过傲冷,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朝代里,很容易得罪一些不应该得罪的人。你自己动脑子想想,应该向皇上要些什么东西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凤兮夜浅浅一笑,音色如高天流云般清澄,又透着几分空灵,提点着她。
“免死金牌。”脑海中浮现出这四个字,便脱口而出。
凤兮夜点了下头,微微上扬的唇角,浅浅的笑意流淌,整张脸好似白玉散开光华,温润柔和。
“一点就透,你很聪明。等一会到了澜帝面前,你别开口,我会替你说出。”
“凤兮夜,你很奇怪,就像迷一样令人捉摸不透。你是澜帝亲封的丞相,看得出来他对你还算信任,按理说你应该向着他才对。可是今日你却事事帮着我,为什么?”冷无心心中迷惑万分,开口问道。
“没有为什么,喜欢就帮了。”
凤兮夜轻柔地笑着,好似三月春风轻拂,温暖人心。可是为什么,她却从那温柔的外表下,看到了一只狡猾的狐狸,冷无心眉头纠结地拧起,清冷之音飘出。
“算了,当我没问,我们过去吧。”
凤兮夜脸上挂着清润的笑容,点了下头,二人迈步走了过去。
“凤爱卿,如何?”澜帝急切地问。
“皇上,这儿人多口杂,可否借一步说话?”走近之前,凤兮夜收敛了脸上温润的笑容,佯装出一副左右为难的表情,抬眸说道。
澜帝微微颔首,大手一挥,众人纷纷识趣地退开。原地只剩下身形消瘦的凤兮夜和身材伟岸的澜帝二人。
“皇上,刚才微臣已经劝过无心姑娘了。她同意取消后面那一条惩罚。”话语一顿,接着又道:“只是,无心姑娘也说了。今日过后,她与仪清公主之间肯定是结下了恩怨,为了保住小命,她想向皇上要一样东西。”凤兮夜卖了一个关子,就等着澜帝自投罗网。
“什么东西?”虽然心中隐隐猜到是何物,可是澜帝还是顺着他的话问道。
“也不知道无心姑娘从何处听到皇上曾命人打造过一块免死金牌,她想要的便是此物。”凤兮夜微垂着头,看上去极其的恭敬。
“你确定不是你刚才透露给她的?”身为帝王,生性多疑,澜帝也不例外,风目透着一丝凌厉射向凤兮夜,似要看穿他。
“微臣得皇上知遇之恩,坐上这丞相之位。心中对皇上感恩戴德都来不及,又岂会做出背叛皇上的事情。”凤兮夜面部的表情无与伦比的认真与恭敬,为自己澄清道。
“朕信你。告诉冷无心,免死金牌朕会让人送到将军府。朕就先回宫了。”
说完,澜帝便带着人离开了马球场,总不能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女儿去钻桌子,丢人现眼吧。临去前,威严的目光又看了一眼冷无心,多了一抹深意,耐人寻味。
澜帝拂袖离去后,凤兮夜将他的话转告给了冷无心。冷无心道谢了一声,又将目光转向了司马仪清,她唇角勾勒出一丝邪恶的笑容,一步一步朝着她逼近。
“仪清公主,请吧。我亲自给你画上胡须,保证把你画得漂亮一点。”指着围栏外的桌子,冷无心寒冷的声音好似地狱魔音般飘出,气死人的说道。
“太子哥哥,父皇已经撒手不管了,你平时最疼爱仪清,帮帮我。我要是真是钻了桌子,以后还怎么做人,与其这样被大家耻笑,生不如死的活着,还不如死了干脆?”司马仪清两只眼睛水雾涟涟,可怜兮兮地向司马弘求助。
司马仪清与司马弘乃是一母同胞,都是天澜国皇后所生,感情自然不同。
看到皇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司马弘眼底浮现出一抹心疼。他眸光轻移,眼中透着一丝冷意,神态倨傲地说:“冷无心,得饶人处且饶人,今日的事情就这样算了。本宫稍后会派人送一些银两到将军府给你,作为补偿。”
“我的样子看起来很缺钱吗?还是说太子殿下也想违抗皇上的旨意。刚才皇上在的时候,可是说过“愿赌服输”四个字,在场的众人可都是见证。”
冷无心不给面子直接拒绝,令司马弘面上无光,他阴鸷的眼眸透射出利刃般的寒芒,恨恨地扫了一眼冷无心,领着近身侍卫气愤地拂袖离去。
“太子哥哥……”
看着司马弘离去的背影,司马仪清眼底浮现出一丝绝望。此时没有人帮得了她。
她扫视了一眼周围,众人虽然没有起哄,可是脸上流露出来的幸灾乐祸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大家都想看着她出丑。
“仪清公主,请吧。”冷无心再一次出声。
“不过是学几声猫叫,有什么了不起的。”既然躲不掉,不如硬着头皮上。司马仪清迈步朝着围栏外自己准备的桌子边,心中悔得肠子都青了。那可是她亲自准备的东西。
明媚的阳光洒下,桌边,司马仪清面色煞白,双目紧闭,僵硬的身子笔直地站着,身侧的双手死死地握着拳头。而冷无心手握狼毫,先是在她的左脸勾出长长的一撇,微微翘起,然后又在她的右脸上勾出一笔,乍一看,好像阿凡提的胡子。
周围爆出一阵大笑,令司马仪清心中的恨意更甚,她闭着眼睛冷语幽幽吐出。
“冷无心,你最好祈祷日后不要犯到我的手中,否则绝对让你颜面扫地,生不如死。”
冷无心嗤笑一声,无论声音气势比之她更冷更强势,“放心吧。我是绝对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她挥笔又在司马仪清的脸上画上几笔,扔掉手中的狼毫,说道:“画好了,要不要我给你拿一面镜子照一照?你现在的样子还真是让人印象深刻。”
状似好心的提议气得司马仪清脸色由苍白转为铁青,她眼睛睁开,阴鸷的目光好似要杀人般射向冷无心,咬牙切齿地说,“不必了。”
“不需要就算了,真是好心被驴踢。那开始吧,说真的,从来没有见过一国公主钻桌子学猫叫,一定很有趣。”冷无心那张灿烂的笑脸让人恨得咬牙,说出来的话更加的让人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