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非洲的原始丛林里,有一种鸟,它们钟爱蓝天和白云,钟爱那梳理它们羽毛上尘埃的雨水和风缕,钟爱那给予它们自己翱翔和自由的翅膀,只要有几粒草籽和浆果裹腹,它们就永不停息地飞翔,在枝丫间,在云朵上。
这种鸟十分美丽,斑斓而丰富的羽毛,黑豆一样机灵而清纯的眼睛,啼叫声清灵婉转,像一串静夜里的风铃声,又像钻石轻轻碰击黄金的声音。但由于它们永不停息飞翔,捕一只这种鸟太难了,简直就像要去捕捉一朵天空的流云。
成年鸟捕不住,人们就去打那些雏鸟的主意,他们深入丛林和沼泽,去寻找这种鸟的隐秘鸟巢,然后在雏鸟破壳又自己学会了吃食后,他们就把这些还懵懵懂懂的小鸟捧回来,养在用黄金做成的昂贵鸟笼里,以期能卖个好价钱。
但令他们惊异的是,不管人们将雏鸟运送到多么遥远多么神秘的地方,那些雏鸟的鸟父鸟母们总能寻找着飞来,它们扑扑棱棱地围绕着鸟笼飞翔、啼鸣,让那孤独地生活在笼中的小鸟羡慕地看它们自由地飞翔。这样三五天后,那些已习惯了在笼中静静生活的雏鸟就再也沉静不下去了,它们拼命地在笼中哀鸣、跳跃,焦躁地扇动它们羽毛刚刚丰满的翅膀,直到精疲力竭,奄奄一息地死去。更让人惊异的是,那些鸟父鸟母们对于个别贪图笼中安逸生活的小鸟,它们会从很远的地方叼着浆果,喂食自己笼中的这些孩子,这些雏鸟们接食了那些浆果后,便出人意料的很快死掉了。
医学化验的结果是,这些浆果是有毒的。
给了儿女以生命,同时就给予儿女以飞翔的自由和使命,假如不能使它们的躯体飞翔,那就让它们的灵魂自由飞翔吧。也许,在那些鸟儿们看来,自由地飞翔,对于它们来说,那是比生命更重要的事情。
这是让我们人类多么惭愧又多么震颤的一种生命啊,它们就像我们人类中的苏格拉底,就像在烈火中飞翔的伽利略,是用灵魂在自由地翱翔。追求灵魂飞翔的生命是我们应该崇敬的,不管是一只鸟,或者是一介小小的昆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