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圣杰整整昏睡了一夜,次日清晨才清醒过来,而一身的伤痛却更加的清晰。
一看到安初雪眼底的青色和照顾他的身影,段圣杰抑制不住的烦躁才稍稍缓解。
“你不问我吗?”
安初雪正洗毛巾,听到段圣杰问话,微微一怔,“问你什么?”
她那一脸懵懂无知,清纯烂漫的表情,瞬间让段圣杰对她的芥蒂降低了几分。
“西厂那件事,我已经在调查了,我会——。”
“圣杰,你先好好养伤,好吗?让我照顾你,直到你出院为止,好吗?如果那个时候,你仍然不信我,我——。”
“好。”
望着安初雪楚楚可怜让人心疼的模样,段圣杰心软了,毕竟在一起三年了,他了解安初雪,她不是一个有那么多心机的女人。
只是西厂的事情,有人看到她和霍宇擎的人走在一起,第二天,西厂那边就出了事,而那么重要的商业机密,知道的人只有她和他。
所以,如果不是安初雪,那又会是谁?
段圣杰也不希望这是真的,他努力的找寻着可以洗刷安初雪清白的证据,然而,调查结果全都指向安初雪。
结果可想而知。
“儿子,你醒了啊?”
就在这时,护理室的门被推开,段夫人一身珠光宝气的走进来,见段圣杰醒了,有些灰青的脸上总算多了一丝笑容。
“我儿,你可算醒了,急死妈妈了。”
“妈,您昨晚没休息好吗?”
段圣杰这句话算是问到了段夫人的心坎里去,触动了她昨天受的委屈,顿时脸色有些阴沉。
“妈,您怎么了?”
段圣杰一看自己的妈妈脸色大变,就知道肯定出了什么事。
不过,段夫人不打算告诉段圣杰,现在,她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没想到,那个贱丫头对自己儿子还有吸引力。
要是让自己儿子知道,只怕还会生出什么事端。
昨天算她认栽,没想到霍宇擎会突然赶过来,不但让她没教训成那个贱丫头,反而被羞辱,只是以后,她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了。
想到这,段夫人看向一旁的安初雪,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嘴角,也只有安初雪这样的好女孩才能配得上她儿子。
虽然段家还是对安初雪的身份背景不满意,但是,她却是心心念念的想让段圣杰将安初雪娶回家。
而现在,她总算明白,为什么儿子非说先订婚,甚至连婚期也从来不提,原来都是因为安沁雅那个贱人。
段圣杰见段夫人不知道在想什么,此时,医生进来为他换药,又是一番折腾。
安初雪守了一夜,段圣杰说了很多心疼她的话,不得已,她只好坐车回了安家,而且一夜不眠,她的脸色也不好看。
夏语琴正和安父说话,突然看到安初雪回来,腾地站起来疾步走过去,满脸的惊讶,“小雪,你怎么回来了?”
安初雪叹了口气,一脸的疲惫,坐在沙发上连淑女形象都懒得顾及。
“哎,别提了,圣杰让我回来的,段夫人也是这个意思,我本来是不想的。”
夏语琴脸色一暗,坐在安初雪的身边,一把将她拉起来坐好。
“你现在就去买点东西,然后再回到医院去,快点。”
安初雪几乎要睡着了,突然听到夏语琴这样说,整个人顿时清醒,惊诧的瞪着自己的妈妈。
“妈,我一夜没睡。”
夏语琴表情凝重的说道:“妈妈能不知道你辛苦吗?可是,如果你真的不回去,那么,以后也就不用去了。”
安初雪有些不明白,连圣杰都说了好多心疼她的话,她才回来的,怎么到了妈妈这,就变得这么严重?
安父也来到夏语琴身边坐下,看着安初雪语重心长道:“小雪啊,你回去吧,现在这个时候,你妈妈说得对,你必须在圣杰身边。”
夏语琴见安初雪还是一副不理解的样子,怒其不争的戳了戳她的额头,“你这个傻丫头,你和圣杰的嫌隙到现在还没接触呢,西厂的事情你爸爸还没调查清楚,而且,圣杰现在这样,你身为他的未婚妻,必须要在他身边啊,别忘了,圣杰是为什么才会受伤的。”
安初雪听了夏语琴的话,脸色一白,随后又变得阴郁,“爸爸妈妈,你们知道圣杰的伤有多严重吗?安沁雅也真够狠心的了,好歹也是圣杰也是她的妹夫。”
安父一听这话,微微一怔,“怎么这事又和沁雅扯上关系?”
夏语琴狠狠地瞪了眼安初雪,而安初雪也是微微一怔,随后用眼神示意夏语琴。
爸爸不知道这件事?
夏语琴白了安初雪一眼,紧接着跟安父笑着解释道:“事情有些复杂,你还记得上次圣杰想要对抗霍氏集团在青省的势力吗?就因为这件事,所以,是霍宇擎找人做的。”
安父腾地站起来,脸色大变,“怎么行?不管是圣杰还是霍宇擎,都是我安家的女婿,这要是以后闹起来,咱们家可折腾不起。”
夏语琴连忙说道:“是是是,还是先让小雪赶快回医院吧,一来能看看段夫人来青省,有没有怪罪咱们对圣杰照顾不周,二来,也能随时掌握圣杰对西厂这件事的态度。”
安父这才缓缓的坐下,始终咽不下这口气,只好强忍着看向安初雪道:“你快回医院吧,家里就别惦记着了,现在最要紧的是,绝对不能和段家再出现任何隔阂,尤其是段夫人还在青省这段时间,你听到没有?”
安初雪听了夏语琴的话,本来是要去的,可是听到爸爸这般冷漠的话,没有一丝一毫的关心她熬了一夜,身心疲惫,反而还在为了能坐上段家这条船而对她说教。
她的心里升出一抹怨毒。
从小,夏语琴就将她教的八面玲珑,虽然她知道,现在之所以能在家中站稳脚跟,完全是因为她能带给家族利益,也因为这些才会得到爷爷和爸爸的疼爱。
她一直都明白这些。
但,她突然觉得,她也改为自己打算了。
她是妈妈手里的枪,指哪打哪。
她是爷爷和爸爸的筹码,一旦出现利益,最先将她推出去。
她是弟弟妹妹们怨恨的对象,因为她的存在,分走了妈妈所有的注意力,以至于妈妈有时候会忽略他们。
除了这些,她似乎什么都剩不下了,连自己最基本的自由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