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宇将一些银子交与兰婶修盖房子之用。兰婶推脱不肯受,说:“我们虽是贫困人家,可我怎么能无缘无故接受你的银两?”
彩凤说:“兰姐,你看你家都烧成这样了,重建的话肯定要费不少钱,我这位朋友也是出于好心。这点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是现在对你来说却是一场及时雨。你就收下吧。”
兰婶确实需要一笔钱用,也就不再推辞,说:“那银子我就收下了,太感谢你们了。你们都是我的大恩人。”
彩凤说:“兰姐说哪里的话。”
杜宇、彩凤告别兰婶、张伯,就离开了彩霞村。
回金沙路上,杜宇问彩凤:“你当时为什么想都不想就冲进火里救人?”
彩凤说:“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是火凤凰,我又不怕火。熊熊燃烧着的大火就像是我的家、我的母亲一样。”
杜宇:“……”
彩凤问:“那你又是为什么想都不想冲进火里?”
杜宇说:“我也同样告诉过你。因为你进去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假思索就冲进去了。”
彩凤:“……”
蜀国朝堂之上,高力仕唱宣到:“陛下龙体欠安,今日早朝取消。退朝。”
底下文武百官一片哗然,有人问:“陛下龙体要不要紧?我们可不可以进宫看看陛下?”
高力仕说:“诸位大人稍安勿躁,不用担心生疑,陛下只是小恙,受了点风寒,已经吃过太医们开过的药,明天就会好的。诸位大人先下去忙吧。”
说完,高力仕就离开了议事大殿。
高力仕回到杜宇寝宫,问小喜子、小春子等一帮小太监:“陛下回来了没有?有没有陛下的消息?”
小喜子等太监回答:“回大公公的话,我们派出去的人暂时没有找到陛下。”
高力仕大怒:“你们这帮饭桶。这么多人一个大活人还能找不到?都干什么吃的?还愣在这里干嘛,多加人手,城里找不到就到城外去找。一定要把陛下找到,平平安安地把陛下带回来。快去。”
一帮小太监唯唯诺诺、诚惶诚恐领命就下去了。
这时,寝宫外头走进一位衣着彩绣辉煌,恍若神妃仙子的妇人,她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戴着赤金盘螭璎珞圈,裙边系着豆绿宫绦,双衡比目玫瑰佩,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身量苗条,体格风骚,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起笑先闻。
此人正是杜宇的皇后梁利,她身后跟着一群宫女太监。
梁利说:“高公公,在教训小太监呢?”
高力仕瞧见皇后,赶忙行礼,恭敬地说:“皇后娘娘,您怎么来了?”
梁皇后说:“我听人说,陛下病了,今天早朝也没上。所以我特意过来看看陛下的病情。”
高力仕说:“陛下龙体无大碍,劳娘娘操心了。陛下已经吃药睡下。等陛下醒了我自会向陛下禀报娘娘来过。”
梁皇后说:“高公公,你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有人今早告诉我陛下昨天彻夜未归,不知身在何处。你瞒得了文武百官,还想再欺瞒我吗?你有意隐瞒陛下行踪,谎称生病,你是何居心?难道这个宫里头你想一人只手遮天不成?”
高力仕说:“我不知道哪个小人在娘娘旁边乱嚼舌根,诬陷老奴。老奴一向对陛下是忠心耿耿,天地可鉴,不敢对陛下做出任何不忠不义的行为。还望娘娘不要听信那些躲在墙角扇阴风的小人的话,离间老奴同娘娘的关系。”
梁皇后说:“是吗?那陛下这几天早出晚归,偷偷出宫的事,你作何解释?”
高力仕说:“陛下终究是陛下,他想什么,要做什么。我们做臣子的怎么好随意猜测陛下的心思。他也不会告诉我。这个恐怕需要娘娘自己去问陛下。”
梁皇后说:“那好,既然这样,我现在就去看看陛下,如果他在宫里还好,如果他不在,唯你是问。”
高力仕说:“娘娘,您现在还不能进去。陛下已经安睡了,请您晚点再来,或是等陛下去您那儿。”
梁皇后说:“大胆奴才,你敢阻拦我?我是陛下最亲近的人,难道我见自己的丈夫都需要你过问?我看你分明是居心不良,想挟制掌控陛下,达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
高力仕说:“娘娘您可不要给老奴戴这大逆不道的帽子,老奴可担当不起。陛下确实已经睡下,您这样硬闯,恐怕只会招惹陛下生气。”
双方吵吵嚷嚷、推推搡搡中,突然一个人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站了出来,喝道:“你们通通给寡人住手!”
说话之人不是杜宇更是何人?
高力仕脸是雨过天晴的欣喜。梁皇后也是满脸高兴,走过来对杜宇说:“陛下,我听人说你生了病,怎么这种事也不告诉我?我也好过来照顾官家,尽妻子的责任。”
杜宇说:“不过是小恙,我也是不想让皇后担心,所以就没让他们告诉你。现在我已经好了,皇后可放心了。”
高力仕很见机地让太监宫女退出寝宫,只留杜宇、梁皇后在房里。
梁皇后说:“陛下,你病初愈,身体要紧,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告诉我我好叫人做给你吃。”
杜宇说:“没什么特别想吃的,这点小事交给御膳房办就可以。皇后还操心这些做什么?”
梁皇后说:“妻以夫为天,陛下的起居生活,做妻子的怎么能不用心呢?这才是正常的夫妻。”
杜宇说:“我知道你贤惠了,皇后若是没其他事就请先回吧。”
梁皇后说:“陛下,你已经有好几日没有到臣妾的寝宫看我了,我今夜在宫中设下好酒,希望陛下能赏光陪臣妾喝上几杯。”
杜宇说:“我身体刚好,不宜喝酒。还是改日吧。”
梁皇后说:“不喝酒也好,那我叫人备些清淡点的菜。”
杜宇说:“我看皇后就不用费事张罗了。”
梁皇后却一脸委屈,有些娇媚,手摸着望帝的胸膛对杜宇撒娇说:“可是陛下好久都没宠幸臣妾,臣妾有好多话想跟官家说。”
杜宇对梁皇后的举动很是惊讶,她以前从来不会有这么放浪的举止。杜宇说:“皇后现在是越来越不像样,不好好说话,你贵为一国之母,这般样态,成何体统?”
梁皇后说:“臣妾错了,臣妾只是看陛下喜欢那些刚进宫的美人,她们个个使媚讨好,臣妾有些吃醋,猜想陛下喜欢这样,才做出这种举动。”
杜宇说:“你不用刻意这样,你我十年夫妻,休戚与共,冷暖同知,你就不要勉强自己做违心不愿意做的事,你这样只会让我不认识以前的你。”
梁皇后问:“臣妾知道了。那陛下晚上会到臣妾那儿来吗?”
杜宇想了一会儿说:“会去。”
梁皇后高兴地说:“谢陛下,那我回去准备准备,晚上等你。臣妾告退了。”
梁皇后从杜宇寝宫退出来,走在回皇后的坤宁宫长廊下,身边的女官审嬷嬷问梁皇后说:“皇后娘娘,陛下答应晚上过来我们那里吗?”
梁皇后说:“陛下是答应了,不过他并不喜欢我使这些狐媚手段。”
审嬷嬷说:“后宫那些妃嫔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浓妆艳抹,千般万般使尽手段讨好陛下,陛下正值盛年,他虽然口上虽说不喜欢这些,但实际上怎么会不动心呢?娘娘您天姿国色,哪里比她们差?我实在是看不惯那群女人成天缠绕着陛下,娘娘才是后宫之主,与陛下是平行的姻配,我为娘娘抱不平啊。”
梁皇后说:“我与官家是十年的夫妻,感情深厚,官家现在只是有些喜新厌旧,那些狐媚子想抢夺陛下,获专宠,是痴心妄想。”
审嬷嬷说:“娘娘说的正是,娘娘和陛下鹣鲽情深,是后宫那群女人永远都不及的。不过对付男人就该使些手段,变着花样玩,夫妻间处久了,难免比不上新人有新鲜感。皇后您又不屑于用这些,到后来吃亏还不是自己。”
梁皇后对审嬷嬷这话里面的不敬没有一丝反感,说:“那依你之见,有什么好主意?”
审嬷嬷于是凑到梁皇后耳边窃窃私语。
梁皇后回到坤宁宫,便命自己宫中的人大肆忙活张罗起来,用什么样的屏风、桌案,装饰摆设更有令人愉悦的气氛,用什么的香使人心宁神怡。
梁皇后在审嬷嬷服侍下洗花瓣澡,审嬷嬷给皇后擦着背,说:“娘娘的皮肤真是细腻白皙,柔滑如玉,娘娘您底子这么好,要是肯早些对陛下使些软手段,那些后宫的女人哪里还敢抢陛下的宠爱。”
梁皇后说:“以前官家对我百依百顺,疼爱有加,只有我一个人,我还犯得着这样做吗?”
审嬷嬷说:“都怪那群该死的大臣,说什么不能独宠皇后娘娘一人,要雨露均沾,不然那群女人也不会进宫来。”
梁皇后叹气说:“还是官家不够坚持,对我不够专情,七年只有我一个枕边人,现在短短三年,已是纳了三十多个妃嫔。正是由来自有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
审嬷嬷说:“皇后不必担忧,奴婢一定会想方设法帮您把陛下的心留住。”
梁皇后说:“但愿官家能回心转意,待我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