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瑛走近一侧身坐在一个石凳之上的女子,问:“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老是在我梦里出现?”
那女子转过头来,武瑛当时惊讶不已,因为这个女子竟然跟她有一张一模一样的脸,除了装束不同,其他别无二样。
女子回道:“我叫知画。”
武瑛琢磨道:“知画?为什么你跟我长得那么像,又频繁出现在我梦里?”只是这些梦为什么如此真实,就好像是在哪儿亲身经历过一样?
知画:“你的梦?是我引你进入我的梦。”
武瑛:“什么?这是你的梦?”
知画:“对,这些年来,你一直梦见的都是我的梦。你以前只是在外头看,这次你终于忍不住好奇走到我身边。不过没关系,我不会伤害你的。因为你本来就是我,而我就是你。”
武瑛头大:“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你是我,我是你?”
知画摇头笑道:“跟你解释清楚也没用。重要的是你马上就会遇到你命中的那个人。而我将不再出现你的梦里,因为我的等待终于结束了。”
就在武瑛困惑的时候,那个女子突然站起身来,抱住她。武瑛感受到了知画融入了她的身体,消失不见了。武瑛睁大了眼睛,这个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鬼?那个女人居然没入了我的身体!她是不是想鸠占鹊巢,将我这躯体占为己有?或是让我成为替死鬼,好自己投胎?
武瑛发出一声尖叫:“不要!”
武瑛被猛然惊起,出了一身冷汗,可是什么都没发生,惟觉时之枕席。
“太可怕了!”,武瑛吓得有点想哭。
这已经不知道是她多少次做这样的梦了。自从她八岁的时候,她就好端端、莫名其妙地生了一场怪病。把原本活泼开朗、古灵精怪、父母的小开心果的她折磨不成人样,她日渐衰弱憔悴。宫里的太医们是换了一拨又一拨,过场子走流水线一样。可是任谁都无能为力。
第一批太医诊断来诊断去,也没发现什么异样。禀报说小公主身体无碍,只需服用些药调养休息就好。结果武瑛的病情更加严重。她父皇气得要斩了这些庸医,却被她拦了下来。她说我不喜欢看父皇乱杀人。帝辛哄她一切都听她的,心里却更加不是滋味,任他贵为九五之尊,统率这偌大的天下。可是对自己宝贝女儿的病情却一筹莫展。
她扶在朱门边,对她母后说:“阿娘,我疼!”原本一张娟秀可爱的脸现在满是病愁,形容枯槁。
她阿娘姜皇后看她这羸弱难受的样子,心里万分难过,自己每日每夜也是寝食难安。当时就落下泪,快步跑上去抱起武瑛,哭道:“儿,不要怕!什么事娘都在呢!娘不会看你这样难过的。娘一定会想尽办法治好你的病。看娘给你带来了什么,最好吃的糖果。来,娘喂你吃一颗。”
姜皇后:“好吃吗?”
武瑛脸上有些了笑意,乖巧的答道:“好吃。”
姜皇后:“我把这些糖果放到你枕头下面好不好?以后你要是感到疼的话就吃一颗。”
武瑛重重地点下头:“嗯。”
“我儿真乖,亲一下娘好不好?”
武瑛便大大方方地在姜皇后的唇上吧唧一口。
一会儿,武瑛说:“阿娘,我想困觉。”
姜皇后:“好,娘就抱你到床上去睡觉。”
姜皇后给武瑛盖好被子,武瑛又央求母后给她讲故事。武瑛听着听着就睡着了。姜皇后心里却是犯愁揪心得要命。想她的小女儿四五岁的时候就满皇宫乱跑,却从来没迷过路,反而让看守她的太监宫女急得要死、受到斥责。六七岁的时候就开始捉弄人,连她哥哥也不放过。
虽然有些调皮顽劣,却也天真烂漫,只是爱仗着自己的一些小聪明,喜欢使坏。这么好的一个女孩,难免让上天有些嫉妒,所以要降些灾难要折磨她吗?可是出手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狠辣,不讲一点悲天悯人?
当姜皇后晚上去看武瑛的时候,武瑛还在睡。往常这个时候,她差不多都醒了。所以姜皇后便轻轻叫唤她的名字。可是武瑛还是没醒,姜皇后觉得有些不对,发现自己的女儿的脸色今天更加白。她伸手探到她的鼻下,瞬间她的世界像是坍塌了一样,女儿竟然没了呼吸。
姜皇后抱坐起武瑛的身体,哭天抢地,不住地摇晃她。半响,武瑛才醒过来,问道:“娘,你怎么哭了?是孩儿又惹你伤心了吗?”
姜皇后忽有种劫后重生的感觉,如释重负,却对武瑛更加寸步不离、悉心照顾。
可是整个春天,武瑛的病情都没有一丝起色,反而一步步加重。她开始做起怪梦,梦中她喊着:“舞阳、舞阳、舞阳~”
可是谁也不知道舞阳是什么东西。她惊醒了就抱着她母亲哭,姜皇后问她梦见了什么,她又说什么也不记得了。
到了这年夏天,外头来了一位天师,说是能治好公主的病。帝辛便请他入宫给武瑛治病。这个时候,武瑛已经是在鬼门关溜达的人了。整天病恹恹的,呆着房里,不能外出,受不得半点风吹。
这个天师就是武瑛现在的师父——八卦派掌门人丹丘子。丹丘子也不含糊,当即给武瑛服下一颗丹丸,立竿见影。武瑛的脸有了些血色,人看起来也好了很多。姜皇后有些信服他。
丹丘子说公主非寻常之人,前世是有莫大福缘的人,只可惜无心犯错,今生才受罚累,是以八字太轻、阴气太重,是百年难遇的天煞孤星。简单地说就是命格薄弱、有缺陷,必须要用非常之法才能治好武瑛的病。姜皇后忙询问如何才能治好。丹丘子说,既然命格脆弱,就要增强命格。将公主的名字从彩瑛改为武瑛,然后把女儿当男儿养,对外宣称皇后有两个儿子,宫内外一律要改口称公主为皇子。
原来武瑛的名字一开始叫彩瑛,彩瑛者,彩色之美玉也。
帝辛觉得有些荒谬,但是姜皇后爱女心切,才不管这些是否有用。所以最后有关姜皇后生下一公主的记载全部烧毁,太监宫女士兵大臣一律提到武瑛的时候都说二皇子、二殿下。
如此史书上记载的便是帝辛有二子,殊不知是一男一女。
在宫中休息几天之后,丹丘子便把八岁的武瑛带到了八卦山,说只有这样在山中教养她才能治愈她。等她可以下山见陛下皇后的时候,自然会将她带回来。
武瑛在客栈吃完早饭后,换上一身男装,便上街溜达。为什么要穿男装呢?她说这样才像是闯荡江湖的样子,其实她就是怕别人认出或是记住她。这个地方叫扶风县,离朝歌城近了。市井之上比往日热闹了不少,人们都在高高兴兴地叫卖东西,或是谈论些什么。
只听一个小商贩说:“听说了吗?周国派来的使者已经到了我们这地了,他们的大船很是气派漂亮。就停在我们黄河岸边。刚才他们还有人在我这里买过一些东西呢。”
另一个人说:“真的吗?之前听说周国大公子伯邑考会带无数美女财宝献给我们大王,我现在正想去河边瞧瞧他们的阵仗。”
“等我收拾一下这里,我也要去瞅瞅。”
武瑛听着这些八卦,心下盘思着“无数美女财宝吗?那怎么能少了我呢?”正打算去,却看到前头有一个背着剑的男子,当即引起了她的兴趣。
这个人便是往西走打算回家的风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