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说说笑笑,转进小巷子,家家户户都点着灯,从窗户里传来孩子笑闹,大人说话的声音不绝于耳,真是热闹的很,巷子里不断有小孩在身边跑来跑去,毫不理会旁边乘凉大人的管束。姥姥笑着往前走,还没走到自己家门口,只听见咣当一声响,谁家的碗摔了?
姥姥加快步子走进1楼,见阿霞姐家的灯亮着,大门紧闭,隐隐约约传来阿霞压抑的哭声。姥姥上前拍了拍门问道:“阿霞,大桥?你们在家吗?”
听见敲门声,里面的哭声嘎然而止,过了一会,桥哥过来开了门,阿霞在厨房里唏哩哗啦的洗碗,客厅里只有桥哥一人。
“何姥姥。”桥哥有些尴尬。
“咋地啦?”姥姥笑着问。
“没啥,没啥。”桥哥有些手足无措:“您进来坐会?”
姥姥也没客气,拉着我就走进了屋,小屋收拾的很干净,墙上糊了白纸,墙角边的白纸上溅了点湿湿的油水,想是刚才摔碗溅上去的。
“桥啊,身体恢复了吗?”姥姥和蔼的问。
“何姥姥您坐。”桥哥拉出凳子让姥姥坐下,又来关照我坐,我坐在姥姥身边摆弄手边的遥控器,一下一下的按着换频道看电视。
“住了快一个月的医院,又在家躺了一个月,已经好多了。“桥哥也缓缓坐下了,笑着答道。
姥姥看了他坐下的姿势,问道:“咋了?腰上还有问题?”
桥哥连忙道:“没啥,小毛病,快好了。”
姥姥点点头,接着道:“住院花了不少钱吧?阿霞也跟着吃苦。”
桥哥大大的叹了一口气道:“是啊,前后去了快5万,后面还要吃药。哎!”
“工地上咋不管呢?”姥姥又问。
“工头说了,公家还没把钱给他,他也是没办法,只能说帮我催着要,让我自己先垫着。可我手上哪还有啊,去年寄钱回去给爹娘盖了房子,今年钱还没拿到手我就摔了,哎,也活该我倒霉。”说着桥哥眼圈红了。
姥姥叹了口气安慰道:“别总是心疼钱,把伤治好了才能去干活啊,别着急哈。”
桥哥摇了摇头:“家里爹妈拿不出钱来,孩子在岳父母那边养着,也好几个月没给生活费,这个月房租我也还没给您,吃药过日子都要钱,这可咋办呐,呜呜……”话还没说完,桥哥就忍不住哭了起来。
只听阿霞从厨房快步走了出来,指着桥哥的脑袋嚷道:“都是你个祸胎!没事吓唬那猫干啥!遭报应了吧!”
我听着有些糊涂,姥姥也问:“啥事啊,咋还扯上猫了?”
阿霞道:“出事前那几天,我和大桥下午买菜回来,路过兴道街,有只大花猫从马路对面窜了过来,躲在路边围墙下的绿化带里,我怕那猫扑人,就拉着大桥想避开了走,谁知他可好!”说着指向大桥:“他走过去跺脚吓唬那猫,那猫本想爬墙逃走,谁知滑了爪子,从墙上掉了下来,正摔在大桥的脚边,见大桥伸脚要踢,那猫吓得想跑回马路那边去,谁知道突然就开过来一辆小车,将那猫撞上了半空,落下来的时候又碾了脑袋!眼看着这猫就死了。”
大桥咕哝道:“你扯这么远干啥,它一只死猫,还能咒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