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小宝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即放低姿态卑微的说:“奴才该死。太后,这只是一封寻常的书信,没有什么特别。请太后还给奴才吧。”
刚才她一时情急,心里只想着这是陈近南写给她的信,如果被太后看到内容,不仅会定她一个乱党之罪,拿她当诱耳抓拿陈近南,还会连累茅十八。
现在恢复平静,她才想起来,陈近南根本没有在信上留下落款。想到这一点,她也没有那么急了。但是这封信对她来说还是很重要,她不想被太后拿走。
想到陈近南,她心里不禁一阵内疚。仿佛刚才与皇上的所作所为,是背叛了陈近南。必竟,她心里是先有陈近南的,至于皇上……她现在心乱如麻,解不清理还乱。
“既然是一封普通的书信,那么哀家看看又何妨?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太后一边说一边悄悄观察皇上脸色,只见他也正盯着自己手中的信,幽深的眼眸里有着复杂的思绪。
这样一来,太后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这封信一定是皇上写给韦小宝的?她一定是担心被哀家发现了她们之间的暧昧,所以才这么紧张慌乱。不然皇上怎么也会这么关注这封信?
“太后,私拆信件是犯法的?你没权力拆……”韦小宝脱口而出,一说完就觉得自己又说错话了。
虽然私拆信件犯法这条律令,的确在清朝已经实行,但是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后说这话,她实在是自掘坟墓。
现在,心高气傲的太后更会强行拆开这封信,一看究竟。
她这简直是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活生生激着太后拆信。她真想咬断自己的舌头。难道刚才被皇上非礼,到现在头脑还不清醒吗?
“哼,你敢跟哀家谈王法?你简直不把哀家放在眼里。”果然,太后怒了,一张国色天香的脸气得通红,柳眉一挑,望着皇上说,“皇上,你说,哀家该如何处置这胆大妄为的奴才?”
皇上看了眼一再反常的韦小宝,笑容可掬的对太后说:“母后,韦小宝入宫不久,不懂规矩。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她计较了。”
太后刚要说话,皇上马上冷喝一声:“韦小宝,还不跪下给太后赔礼!”
韦小宝马上跪下,刚要说话,太后就冷冷说:“算了。哀家没跟在这耗着,皇上,哀家现在就想证实一下这奴才的话,哀家到底有没有权力拆这封信?”
她这一招就厉害了,如果皇上说不能拆吧,那就是故意偏袒韦小宝,跟韦小宝一样没规矩。所以,皇上只有答应的份。
皇上看着心事重重的韦小宝,犹豫了二秒,才说:“当然有权力拆。不过……一个奴才的家书,何劳母后亲自动手。这样吧,让海公公为母后打开吧。”
太后和韦小宝同时一愣,然后都将目光投向海大富。
海大富心头一震,触到太后冷寒的目光,不禁暗自叫苦,皇上呀,皇上,你可真是太奸诈了。居然在这个时候,让我做挡箭牌!
皇上想趁机鉴定海大富到底是偏向自己,还是太后。也是想戏弄一下海大富,以报这家伙刚才和韦小宝那么默契,让他心酸之仇。
可是当着他们的面,海大富能够怎么做呢?偏向哪一边,最后都得倒霉。
“嗯,皇上这个建议很好。”太后也想试探一下,看海大富到底偏向哪一边,柳眉一挑,扬起手中那封信,冷冷道,“海公公,还愣着干什么?”
“是!”海大富硬着头皮走过去,接过信,瞄了韦小宝一眼,缓缓打开,触到那刚劲有力,却潇洒自如的字,他的心头大石才放了下来,原来真的只是一封简单的书信,并没有什么不可看的内容,这样自己就不用两头为难了。
这般想着,他心中不免豁然开朗,朗声念道:“小宝……”
“大声点!”太后突然打断海大富,幸灾乐祸的望着韦小宝,厉声喝道。
“咳咳!”海大富清了清嗓子,大声念道,“小宝……兄弟!见信时我已远去,若是有缘,来日自会再见!珍重!”
沉默!
一片寂静!
“完了?”太后不甘心,瞪着海大富,这奴才是不是没有按照真实内容念啊?不可能只是这么简单的内容吧?如果真是这样,那韦小宝还有什么好紧张的?
“启禀太后,完了!”海大富笑容可掬的回答。
看到太后失落的表情,韦小宝得意一笑。
皇上看到韦小宝这样笑,心中不免疑惑,刚才她还一副紧张慌乱,心事重重的样子,连他都以为那封信里真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现在一听这内容,分明就是一封普通朋友之间的书信。没有什么特别。难道她刚才的表情是装出来的?不像啊……
“给哀家看看!”太后将信拿回来,亲自看了一遍,才相信海大富真的没有骗她。
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圈,最后居然什么都没发现,她心里感到十分窝火,转眸看到韦小宝得意的笑容,更是火冒三丈,当即便恼羞成怒的将信撕成两半……
“你……”韦小宝没有想到太后居然会撕信,惊喊一声,想都没想就冲过去将撕成两半的信抢了过来。
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太后怎么也没有想到,韦小宝胆子会大到这种程度,居然敢在她手上抢东西,这简直是触犯了她的威严,当即便一巴掌甩了过去……
“啪!”
耳光响亮!
全场愕然!
太后这一巴掌的力道极大,韦小宝的嘴角不停往外溢着血,脸上一道深深的巴掌印。
“小宝……”见到韦小宝挨打,皇上心头一揪,立即将她拉到自己身后。
而站在一旁的海大富,眉头微皱,一语不发,一动不动。
“好大的胆子。你简直太不把哀家放在眼里了。”太后面红耳赤的厉喝,那愤怒的样子,仿佛挨了耳光的人是她,而不是韦小宝。
韦小宝的脸火辣辣的疼,看着手中被撕毁的信,脑海里晃过陈近南那俊美谦和的笑容,咬着牙,瞪着太后大吼:“你以为你是太后,就可以随意践踏别人的尊严吗?你凭什么撕了我的信?凭什么?”
“你,你,你,反了,反了,皇上,你还管不管了?”太后气得七窍生烟。
皇上看到韦小宝唇角不断溢出来的鲜血,心都揪在了一起,又见太后势不罢休的样子,当下便怒了,肃颜道:“母后,你也太过份了。事实都证明了这只是一封普通的书信,并没有什么反贼的消息,您为什么还要撕了小宝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