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你别乱动……”康熙下意识的冲过来,伸出手,想要趁机劫下她手中的刀。
“不要过来。”韦小宝悲伤的怒喝,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摇着头,看着康熙,“你太令我失望了,太令我失望了。”
康熙疑惑的望着她,不明白为什么她要这样。
“为什么你会是这样?为什么?为了你的王位,你逼建宁嫁给吴应熊,为了你的王位,你要杀他。你知不知道,他今天来是要将兵权交给你,然后向你辞官,远离朝廷?”
“不要说了……”鳌拜怒喝。
“为什么你还不放过他?为什么?”韦小宝继续哭着说,手在颤抖,刀越割越深,脖子上血流如注。
“小宝,把刀放下,算朕求求你,把刀放下……”康熙缓缓向她迈近,伸出手,企图说服她。
“你先放了他,放了他。”韦小宝往后退,用力大吼。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你告诉朕,为什么要朕放了他?”康熙精神紧绷,即担心韦小宝出事,又被她的行为气得面红耳赤。
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她非要处处跟他作对,而且这次,还这么激烈。
韦小宝转眸看向鳌拜,此时,他正皱着眉头凝望自己,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说。
“因为,因为……他是我……”
“不要求他……”鳌拜的怒喝声打断韦小宝的话,他用尽全力挣脱束缚,面目狰狞,挥舞双拳袭向康熙……
“不要……”
“护驾……”
在韦小宝的尖叫声和侍卫的惊喊声中,那些武士齐齐向鳌拜围攻,而鳌拜却丝毫没有反抗,十几把钢刀同时刺在他身上,一时间,鲜血渲染整个大殿……
鳌拜的手在距离康熙脖子一寸之距顿下,停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中是无尽的悲哀……
“扑……”他的胸膛颤抖几下,一大口鲜血喷在康熙震惊的脸上,随后软软的倒了下去。
“啊……爹……爹……”韦小宝撕心裂肺的哭喊,丢掉手中的刀,冲过去接住他。
听到这声呼喊,康熙震惊无比,他呆呆的看着悲痛欲绝的韦小宝,脑海里一片空白……
“爹……爹……不要啊,你不要死,不要死……”韦小宝将鳌拜抱在怀中,撕心裂肺的哭,歇斯底里的喊……
“你昨天不是说了,要放弃一切,带我和娘去归隐山林的吗?你不是叫我和娘等着你,等你进宫将兵权交给他,辞官离京的吗?为什么你说话不算话?为什么?为什么……”
鳌拜不断抽搐,那些直刺他五脏六腑的伤让他无法说出临终遗言,他的嘴里只发出一个字“嫣,嫣……”
他在叫夏嫣,也就是韦春花的名字……
在韦小宝的哭喊声中,他终于咽下最后一口气,这个一代英豪,一世勇将,一朝罪臣,就这样惨死在南书院,带着深深的悲哀,遗憾,还有欣慰……
因为他终于,听见亲生女儿叫他爹,却是唯一的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啊……”
韦小宝仰天长啸,声音悲天悯人,响彻云霄……
为了不引发朝中混乱,康熙对外宣称,鳌拜身染恶疾,卧病在床,海大富命人暗中将鳌拜葬在皇陵,却未立碑……
韦小宝,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而当场晕倒,醒来后,已经躺在深宫中,只是这里,她从来没有来过。
一个小小的庭院,虽然优雅华丽,却清冷萧瑟,韦小宝睁开眼,旁边是两个年纪小小的宫女,还有金子。
她还未开口,金子就说话了:“大哥,你终于醒了。”
“这是什么地方?”她有些迷茫,心中的悲伤感还未消退。
“大哥,我们被囚禁了。”金子伤感的说,“皇上担心你会做傻事,又怕你因为恨他而远走,所以……”
“所以,他把我囚禁在这里?”韦小宝咬着牙,眼中恨意满泄,翻身起来,想要出去。
“主子。”两个小宫女立即跪下,“主子息怒。”
“大哥,不要白费心机了,我已经四处打探过,外面到处都是重兵把守,而且围墙一层又一层,根本无法离开。小心你的伤口!”
韦小宝坐下来,喃喃道:“不行,我要出去,我娘还在等着我呢。”
“小宝……”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韦小宝回头,看到康熙俊朗的脸,他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憔悴,目光幽暗复杂。
韦小宝愣愣的看着他,半晌都没说话。
康熙走过来,伤感的说:“对不起,朕真的不知道。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朕会好好补偿你。你娘现在很安全,你不用担心,等过一阵子……”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韦小宝的眼光无比愤恨,似乎想要将他千刀万剐。
看着这张俊朗的脸,她才明白,自己真的很爱他,因为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恨,此时此刻,她对他岂止是恨之入骨,岂止……
她的眼泪倾泻,如绝堤的河水,顺着她美丽的脸庞滑落嘴里,溶入她心底深处的痛苦和凄凉,这泪苦涩得无以伦比……
康熙看着她,心中悲伤,情不自禁伸手,想要抚去她脸上的泪,指划过她的唇,她却猛的一口咬住,狠狠的咬,用力的咬,咬得他的指鲜血直流……
由于用力过猛,她浑身颤抖,却始终不肯松懈,眼睛愤恨的死盯着他,寸毫不移。
他随他咬,一声不吭,一动不动,只是深深的看着她……
“皇上……”身后的小杜子急了,大喊,“快松开,松开,你要把皇上的手指咬断了。”
几个太监宫女前来拉韦小宝,乱成一团。
“退下!”康熙一声冷喝,众人慌忙退开。
“如果这样能够让你心里舒服一点的话,朕可以……”康熙的声音沙哑,有着无尽的凄凉。
韦小宝松开他,冷冷的笑,越笑越大声。
太监们立即上前替皇上包扎手指。
“你以为二根手指,就能抵过我爹的命吗?妄想,这辈子,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她咆哮如雷,面红耳赤,像个疯子般扑到他身上一阵乱打,“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歇斯底里的疯狂没有让他放她出去,他走时留下一句话:“小宝,朕不能没有你,朕相信,时间会淡化你的仇恨,总有一天,你会原谅朕的!”
韦小宝想尽了各种办法,也没能离开这个禁宫,她快要崩溃了,每天都躺在床榻上,看着窗外的桃花发呆,像个行尸走肉般,魂不附体……
不知不觉,就这样过了二天,这天,建宁突然来看她。
她像个死而复生的人,突然有了希望,拉着建宁的手叫她带自己出去,建宁看着像个疯子一样的韦小宝,泪流满面,更加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