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衣衣在花园逛了一会就觉得无聊了,跟一群女人假惺惺的相互称赞,这种事情虽然早就做的习惯,但想到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二叔,她就没有那么多心情。
大眼睛的小女孩名叫廖明凡,是廖中云的女儿,小小年纪,却很会说话,不过,对这么大的女孩来说有一些事故过火了,陆衣衣记得,自己这么大的时候,每天都在幻想公主跟王子的白马走丢,让自己捡到,还有长着翅膀的独角兽,能载着心灵纯洁的人飞到天上去,看到花朵,就会想到住在花朵里面的安琪儿还有过不了冬天的燕子。
可是廖明凡,却在一个系统一个系统的介绍花卉品种,陆衣衣看的出来,她这样不是因为喜欢花对花有研究,而是思维模式就是如此。
陆衣衣当然不是对别人的女孩有什么看法,而是这样早熟的女孩,让她有些违和感。
“姐姐觉得这些花不好看?”
见陆衣衣并没有预想的那么高兴,廖明凡问起来,陆衣衣笑着摸摸她的头发,“不会啊,你的花很好看。”
廖明凡还是回头看了一眼她妈妈,她妈妈微微笑着捏了女儿的脸,然后对陆衣衣说道:“小孩子就是这样,喜欢什么,恨不得全世界都跟着喜欢,不过女孩子就是这点好,一辈子做喜欢做的事情就可以了,不想男人们,一天到晚,忙的要命,有时候工作出一点小问题,就忙的连饭都吃不上,看着真让人揪心。”
陆衣衣笑笑,“是啊,还好咱们不是男人。”
真的是男人就好了,恐怕没有哪个人像自己一样希望自己一开始就不是女人,但在跟女人们的谈话里,却只能这样慵懒的玩笑。
廖少夫人也呵呵笑着附和,然后又道:“对了,那天还看见陆小姐的母亲,好像很生气的样子,还是在为家里的事情难过吧,唉,其实女人也不好当……”
林航久的事情,稍微消息灵通一点的,都差不多都知道了,倒不是林航久多了出名,而是,他毕竟是何家表亲,尤其,陆衣衣跟殷仲走的这么近,就算八卦,也会好奇一下的。
不过那边这段时间究竟怎么样了,陆衣衣一点都不知道,因此听她这么一说,也就假装没有听见,继续逗廖明凡。
时间过得很慢。
殷仲擦了擦嘴唇,手背上一抹殷红的血迹,还剩两个。
只是……他才不会那么傻。
既然说是陪他玩玩,就不可能让一帮手下陪他玩,而廖家子弟中,也只有廖中云跟殷仲说过话,这四个人里,自然少不了他。
这是规则,如果光让手下跟殷仲过招没有廖家子弟的话,就不是小辈之间的玩耍,而是群殴。
如果对手中的廖家子弟殷仲不认识的话,同样不算数,因为殷仲完全可以不认。
活动活动手臂,殷仲严阵以待,一前一后的两个人,跟之前一样,他们每一下都在下死手,大概是吃定那种效果要不了自己的命,也没有怎么收力,这出乎殷仲的预料,不过……
廖家后辈中,能称之为人才的,似乎也就廖中云一个。
为了避免兄弟反目,廖家一向只专注一个人的培养,至于其他人,从小就会被灌输要辅佐大哥的思想,至于教育,也就在其他方向了。
殷仲渐渐兴奋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血了。
为了将自己培养成一个合格的伪君子,他可是在外表上花了很大力气。
血让他兴奋,他喜欢这种味道,不管自己的血,还是别人的血,总让她热血沸腾。
一瞬间,一前一后两人一起攻过来,此时的殷仲,已经不会在意是用什么姿势或者套路,他受了三处内伤,这伤痛让他振奋,振奋,让他动作更加迅速。
不过一秒钟而已,黑衣男人已经被他让过,殷仲并不打算将精力花费在一个小角色身上,他定定的盯住廖中云。
干净利落的手段,迅速稳健的动作,还有强悍的力量,很完美。
殷仲一转身,抬脚,廖中云避让,另一人趁此机会再一次发动攻击,殷仲侧闪,闪到一半,突然弹回来。
火光电石之间,廖中云只觉脖颈被紧紧勒住,然后砰的一声,是殷仲被打中了,挨了一拳的殷仲并没有像他预料的那样倒下,廖中云想要回身,可是就在此时,一只手抵上他的背脊。
咔嚓!
很响亮清脆的一声。
殷仲一松手,高大的男人已经倒在地上。
这次跟前面连个人不一样,受伤的是廖中云,而且倒地之后除了剧烈呼喊之外,没有能够站起来,所有人一看,不能再继续了,马上找医生。
殷仲转身出来,身上礼服血迹斑斑,他并没有等廖中云的检查结果,而是直接去找廖九爷告辞。
廖九爷跟廖念生已经谈话完毕,见殷仲那么凄惨,马上斥责小辈不知分寸,然后说要找医生过来看看,殷仲拒绝了,质问陆衣衣在哪里,想要马上回去。
陆衣衣看见殷仲衣服上都沾了血,吓了一跳。
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殷仲只是摆摆手,“回去再说。”
“可是……”陆衣衣犹豫着,将看见二叔的事情说了之后,殷仲也皱了眉头。
“你放心,你二叔可能只是来做客。”
他本来就是故意弄这一身的血,擦都没有擦就出来,就是想让陆衣衣担心一下,关心一下,可是陆衣衣看是看见了,惊吓是有,但有关他的话一句都没有说就开始关心起她二叔,这让殷仲很不高兴。
虽然并没有想用苦肉计来博取关心,可他这受伤是实实在在的啊!
“可是二叔他……”他们也是来做客的,看见殷仲都弄成这样,说明廖家这个客是不好做的,而且二叔也没有殷仲这么大来头,对方不会有所顾忌的。想到这里,陆衣衣自然忍不住担心。
虽然几年没有联系,但陆青云毕竟是她的二叔,是爸爸的亲弟弟。
还想说什么,殷仲却不管了,一把拉着她就塞进车里,“回去再说。”
杜军看见老板这一身出来,倒是一点意外都没有,反而很悠闲的挑了挑眉,其实老板受伤是件好事,只要老板受伤,他就会有很多正经事干,而不是每天因为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被莫名其妙的折磨了。
回去之后,医生已经提前到了,开始为殷仲做检查,陆衣衣在一边看着,殷仲全身两处骨折,内脏有些轻微淤血,虽然不算无法痊愈的严重,但要有一段时间卧床不起了。陆衣衣自然而然的成了全职陪护。
不擅长削果皮的她,将苹果切成小块递到殷仲面前之后,终于问起二叔的事情。
殷仲张嘴接过苹果嚼了两口,然后说:“不知道。”
“可是……二叔怎么会在魔都,还跟廖家扯上关系……”
“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殷仲不以为意道:“你的二叔,怎么说也是一个成年男人,他去哪里都有可能吧,难道还要跟你报备?”从头到尾,陆衣衣就没有关心过他一句,殷仲不高兴,又舍不得让陆衣衣离开视线,于是就这样阴阳怪气起来。
陆衣衣无话可说,因为殷仲说的也是实话,殷仲跟何家的合作之外,她已经不能再要求什么,而且现在他本来就受伤了,没有那个义务管其他人。
“抱歉,我出去一下。”
放下果盘,陆衣衣离开了房间。
可是拿起电话,却不知道打给谁,因为母亲的事情,从前跟奶奶那边早就闹翻了,母亲现在是绝对不会管他们的,舅舅那边也是一样,当年奶奶跟二叔还放话,永远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要不是自己一直坚持姓陆的话,可能姓氏都要被改了。
一片茫然,陆衣衣最后翻出孙蒙蒙的号码,可是,孙蒙蒙不是一般的朋友,他想跟自己交往,这样的前提下,她求求助的话,终觉得有些不太好,正犹豫着,手机突然被抽走了,米拉站在她面,一脸严肃的看着她。
“陆小姐是在给什么人报信?”
“我没有给谁报信。”陆衣衣赶紧解释,现在殷仲受了伤,有可能是小事一件,但也有可能事关重大,如果被泄露出去,造成不好的后果,将人怀疑到自己身上的话,那是不堪设想的,而且,她完全没有那么做的必要,不知道为什么米拉会这么想。
“那就奇怪了,我不明白,什么原因,让陆小姐在自己未婚夫重伤卧床的情况下不在身边照顾,而是急着给别人打电话,难道是……”
“污蔑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陆衣衣问米拉,米拉眼神依旧冷冷的,对于她的反问十分不屑,“陆小姐,我不管你要做什么,但是不要忘了,你现在在殷家,而且,一切都在依靠少爷,我是殷家的人,我的一切行为思想以及言论,都会以殷家的利益为出发点,我会怀疑你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而作为你的教习师,我不得不提醒陆小姐您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
米拉继续说道:“首先,你在自己毫无能力的情况下却妄想做很多的事情,并且不考虑此事的可能性。陆小姐,其实你现在就像是一个身无分文的赌徒,少爷给了你进场的机会,你想要成为大亨,但是在这之前,难道不觉得应该先赢够足够的筹码么?”
米拉个子稍微比陆衣衣高一点,她有一头卷曲的短发,长相俊秀,皮肤很白皙,但却有不少雀斑,破坏了还本该有的美貌,不过这些雀斑,却让她有一些俏皮的感觉。
陆衣衣盯着被她拿在手上的电话良久无言,最关键是,她现在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去赢得筹码。
米拉一直看着陆衣衣,这样的女孩,长得漂亮,思想单纯,她的世界里,利益还没有占的那么重要,可是看不到利益的人,就不会看得到获取利益的方法,一个女人可以这样,但是殷家夫人却不能够如此,因为就算不用去谋取别人的利益,殷家本身就代表着巨大利益,她可以不做,但绝对要能看透。
这是一个艰巨的任务啊!
米拉叹口气,将陆衣衣重新推回殷仲房间门口,“只要少爷好了,你要什么,办不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