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公司,不知道钱溪面试的怎么样了,也不敢打电话,怕打扰了她。只发了个信息问了一下。收好手机,准备买菜去庆祝一下,钱溪有后台,面试成功肯定没问题。
还没走出两步,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好听的女声,“阿捷,伯母叫我们明天去拍婚纱照呢。今天我们去挑婚纱怎么样?我要最漂亮的婚纱!”紧接着是一阵如春风般的笑声,“好啊,当然要最漂亮的。”
那个女声听起来更高兴了,“阿捷就知道你最好了!”
卓可顿时感觉五雷轰顶。被雷的不是不焦的…昨天看到他们那么亲密,钱溪还说看到他们在挑戒指…今天就听到他们要去拍婚纱照了…那么婚期也不远了吧…
蔡卓可,你在期待什么?你还没放弃吗?他都不要你了,他都要跟别的女人结婚了!他甚至早就不记得你了!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卓可心里一慌,迈开腿想跑开,可是腿像灌了铅似的抬都抬不起来。心底隐隐有个声音在呼喊,就看他一眼吧!偷偷的看他一眼!只想看看他有没有变化…
脚步声越发近了,卓可就站在太阳底下看着地上的影子。自己落魄的站着,有汗水从额际流到耳前,再滴到地上,“嘀嗒”一声几乎被埋没在地面。
近了,近了,两个依偎的很亲密的身影从身畔不远处经过。卓可努力抬头向那边望了一眼,时捷一身白色休闲西装,穿出一股玉树临风的味道,他一直都是那样,只是三年的岁月让他更成熟了,他帮旁边的女人打着遮阳伞,温柔的侧头对她说话。他的侧脸也很好看,鼻梁高挺,耳括到下巴的弧度特别好看,俊逸又柔和。
反正他看不到这边,索性就尽情的看着他吧。卓可近乎贪婪的想。
他们走到了公司门口的停车处,他绅士的拉开车门让女人坐进去才去了驾驶座。不一会儿车子就发动驶了出去。
时捷也能对别人那么体贴那么温柔…时捷早就不是自己的那个时捷了…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好一会儿,卓可这才听到,忙拿出来接听,是钱溪,“我面试好啦,你怎么样?”
卓可舔了舔嘴唇,感觉喉咙好干,太阳晒的也有点发晕了。“我通过了。”
钱溪听她声音不对劲,问道,“卓可你在哪呢,怎么有气无力的?面试官太难对付吗?”
“没,”勉强的勾了下嘴里,“我在公司外面,晒的有点晕了。”
钱溪噢了一声,道,“那你快找个餐厅进去坐坐,我马上就过去。中午我请客,庆祝咱俩面试成功!”
卓可嗯了一声,看了看公司周围的店,说,“嗯,博容对面的麦蒂餐厅。”钱溪说好。
店里装修还不错,挺清净,这时候还没到饭点,人不多。卓可寻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来。
脑子里还是刚才时捷的身影。
好像有一把刀在心脏上一刀一刀的割着,慢慢的,割的鲜血直淋。应该很疼的不是吗,为什么好像麻木了一样?
他要结婚了…他要结婚了…当初那个笑得一脸明媚的少年,用一棵小草编成一个戒指向她求婚,对着山丘下的田野大喊,“我时捷此生只爱蔡卓可一人!一生一世,至死不渝!不离不弃!”
那个戒指很粗糙,他第一次编这样的东西,编的并不好,可是她喜欢。是他送的,她就喜欢。过了段时间,草开始枯黄,戒指也变得松散了,她只好用硬纸板做出一个小小的盒子,小心翼翼把戒指装进里面。收在一个大大扁扁的铁盒子里。那个盒子是她小时候父亲给她买的巧克力的包装盒,她专门用来放一些珍贵的东西的,以前是每次考试的成绩单,后来是时捷写给她的纸条,送她的草戒指,还有跟时捷一起偷偷跑去看电影的票……
钱溪过来了,坐在对面,夸张的用手在脸旁扇风,“今天好热啊!”忽而惊叫,“卓可你怎么了?”
卓可被她一惊,“没事。”
钱溪依然瞪大眼睛瞧着她,“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我去把他打的牙都找不到!”说着还握了握拳头一脸愤然。
卓可抹了把脸,手心下一片湿润,她才意识到自己居然真的哭了。
一年还是两年,不管打工怎么苦怎么累,连吃饭的钱都没有的时候她都没哭。她知道她不能哭,家里还有奶奶和妹妹等着钱呢。她只能咬着牙整天打工赚钱,饿的头昏眼花的时候她也不忘记把盘子放好再倒,她是真的没钱赔盘子…醒来的时候钱溪坐在她病床边上抹眼泪,看她醒来就骂,“你个傻瓜那么拼命干嘛,这几天都找不到人影,医生说你两天没进食了还劳累过度,你还要不要命了?你跟我说一下会死啊?我又不怕你借钱不还!蔡卓可你个大傻瓜!”
那个时候她都没哭,还笑着安慰钱溪。而现在,一个时捷就推翻了她的泪堤。
她输了,输的彻底。
三年了,他都有未婚妻了,而自己却仍对他有期望。
期望什么?期望当年他提分手是另有隐情,期望他并不是真的不爱自己,期望他还会回来找她…
现在她才知道,她的期望全部绝望,她已经输的溃不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