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落在t市稳定下来之后,就找到了一份在孤儿院做工的工作,孤儿院的条件不是很好,孩子却很多,这份工作相比其他工作来说略显得繁重,她却是甘之如饴。她本就是孤儿,她更能比常人理解那些孩子对于生活、对于家人的渴望,那一双双澄澈的眼睛深深的勾起她儿时的记忆,她,算是幸福的吧!没有家人,却有廖禹,这个带给她亲情又带给她爱情的男人,正是有了他的存在,她儿时记忆的漏洞才被填满。
孩子是无辜的,他们没有半点可以选择的余地,或生或死、或富贵或贫穷,他们的生命只能有孕育他们的父母掌控。她仍能清晰的记得刚到孤儿院工作的时候,每每看到那些孩子,心里面都如针扎般疼痛,怎么会不痛?她本就是孤儿,自然是比常人要更加的喜欢孩子、疼爱孩子,正是因为她在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父母的爱,体味到那份其他孩子在跌倒的时候可以和父母撒娇,她却只能红着眼眶爬起来,连眼泪都不敢流出来。经历过这些,她更加的渴望,渴望将这份遗失的爱都弥补到她的孩子身上,她会很努力的做一个好妈妈,如果她的第一个孩子还活着,如今也已经两岁了吧!一定会对着她笑了,会奶声奶气的喊妈妈了……泪水“啪啪”的拍打在桌面上,一大颗一大颗,旁边的饺子也已经冷却,她想得出神,竟再次的哭起来。
心抽痛的那么强烈,心脏收紧再收紧,勒的她快要窒息,一只手紧紧的护着胸口,另一只支撑在桌上的手陡然无力,身体瘫软在地面上,痛苦的哭着,那一声声低喃、那一声声抽噎都是她对孩子无尽的思念,这一年来,她便是这样过的,独自哭泣,哭到累了,便睡过去,多少次醒来都已经是黑夜了。不知过了多久,她睁开迷蒙的眸子,眼前的一切事物都变得模糊,不再清晰,她用力的睁大、再整大,还是看不清楚,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的视力在下降,一直在下降!
a市的初秋来的及早,天气已经不再燥热,十分凉爽。
从梦中转醒的罗哲皓睁开一双墨色的眸子,这双平日里十分锐利的眸子在此时,卸下了防备,让人觉得不再那么冷冽。坐起身,环视房间,昨晚,他又是在在这张床上睡过去的!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他的一种习惯,习惯在深夜十分,来到从前温落居住过的卧室,躺在那张大床上,回味对她的思念。
楼下,忙碌着早饭的管家不停的对着来来往往的佣人们指挥,每一个小细节都要亲自过目才肯放心。
“少爷!”管家听到身后熟悉的脚步声,立刻转身唤人。
“嗯。”罗哲皓淡淡的应了一声,洗过澡之后的他一身清爽,气色看起来不错,昨晚,他做了许多的梦,梦里面除了她还是她,不同于以往每一次的梦,这一次,在梦中,温落竟然对于笑了,很浅,浅笑嫣然。
“少爷怎么起的这么早?是不是我们的声音吵到您了?”管家小心的问着。
“不是你们的原因。”罗哲皓回答,说完,坐到客厅的沙发上,随即拿起桌上的香烟,点燃,狠狠的吸了一口,吐气间,再次开口,“今天多少号了?”他问。
“回少爷,九月七号。”管家快速的回答。
罗哲皓不再言语,自顾自的抽着烟,一口一口,狠狠的吸着,烟雾缭绕,将他冷峻的脸隐藏起来,看的不真切,那烟雾后面是一双微微眯起的眸子,莫名的,里面带着几分哀伤,“九月七号了!”他似自言自语。
“是的少爷!”管家应着。
一根烟竟然吸的这么快,转眼间,已经快要燃尽,手指掐住烟头,在烟灰缸中狠狠一捻,随即站起身,“小落,我们快要见面了!”他在心里面说。
t市很清悠,生活节奏不像a市那么快,纵使上班的高峰期,人们也都是不急不忙的走着,似乎很会享受生活的样子。
温落下了公交车,步行了几分钟的时间,便到了她工作的地方——晨爱育幼院。她很喜欢这所孤儿院的名字,让人觉得有希望。
略微的出神之后,便走了进去,院中的孩子起得早,远远的便可以看见早已经三五成群的孩子聚到一起玩耍。路过门卫的时候,警卫叫住她,“落老师!”温落停下脚步,回头,“有什么事吗?”她问。
警卫从小屋子里面跑出来,将手中的快递递给她,“落老师,您有快递!”
温落略微迟疑了一下,垂在身侧的手始终没有抬起,在t市,她几乎不认识谁,而这份快递……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里面蔓延。
“落老师?”警卫唤她。
“啊?”她回过神,“呵呵,谢谢你啊!”她尴尬的一笑,接过警卫递过来的快件。
教师办公室内,她放下手中的包包,坐在椅子上,那份快件就被放在她身前的桌子上,她就那么看着,手抬起又放下,好似有千斤重,最后,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拿起它,快件被轻轻的打开,里面是一封信。
“九月十三号是孩子的忌日,景山别墅。”简单的一行字,强劲有力的墨色字迹,落款处,罗哲皓三个大字清晰的映进温落的眼中,时隔一年的时间,当她再一次见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身体还是会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平淡的话,察觉不出他写这句话时候的感情,温落的目光在那句话上不停的流连,时间真是快,一年了,“宝宝,你在那里一切安好吗?”温落呐呐自语,手中的信件被她护入怀中,牵动内心最柔软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