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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维拉德的最后时刻(上)

接下来的日子里,艾莉丝每天都会前往圣芒戈,探望维拉德?史密斯,与他说话,在他面前演示魔法,虽然始终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但维拉德明显已经接受了艾莉丝,他依旧会执着的盯着她,然而眼睛里却已经不再露出凶光,而是换做一种非常可怜的眼神,那样的眼神,让人感到几近窒息的心疼。他的身体越来越佝偻起来,背上的骨节都开始非常明显的突出,就像艾莉丝亲眼目睹过的卢平先生变身之后的样子,这意味着他正在逐渐从人变成狼,内部构造与身体各项机能都无法承受从人类到兽类的转变,迟早会宣告崩溃瓦解,或许已经等不到满月那一天,这条生命,会提前走到尽头。

艾莉丝觉得维拉德现在已经失去了人类的语言功能,他曾经试着开口,发出的却是一种极低的呜呜声,从那之后,他便没有再尝试过。同时艾莉丝也发现最近这两天,他的情绪开始变得莫名焦躁,他自己也在尽可能的抑制,但显然这已经超出了他的自控范围。她曾经去请教过斯梅绥克,然而得到的答案竟然是让她尽早离开,现在的维拉德,随时会攻击人类,极其危险。

“我也认为你是时候离开了!如果你真的出现任何意外,我想,我一定会后悔死的!即使我不会选择自杀,也会被宰了的,因为我的失职,我没有保护好你!”现在陪在艾莉丝身边的是唐克斯,因为卢平也要为即将来临的考验做好准备。

“我不会离开,我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艾莉丝显现出前所未有的执拗,“也许应该离开的是你,我知道你在担心他,那么,你就应该果断的去他的身边,给他支持的力量!而不是在这儿保护我,我不需要任何保护,那是我的朋友,我相信不会遭受到任何伤害!”

“他不可能是你的朋友,当他变成一个狼人的时候!”唐克斯忍无可忍的吼道,“如果你不想他走的孤独,我可以替你完成陪伴他的任务!我可以变成他的同类,狼人是不会袭击同类的!但你不行,你会被他毫不迟疑的撕碎!”

“……”艾莉丝无助的抓住门上的栏杆,透过之间的空隙看向病床上闭着眼睛正在瑟瑟发抖的维拉德,“我从来没有过这样一刻,如此迫切的希望自己能像你一样随心所欲的变形,哪怕是个阿尼玛格斯也好,即使不能变成狼,变成别的什么动物,也总比一个什么都做不到只能傻站在这儿的人类要好得多。”

“砰”的一声巨响,直接淹没了唐克斯正准备说出口的那些安慰的话,病房里瞬间已经完全变了个样,维拉德从床上窜了起来,像个真正的狼人,深红色的眼睛里再次泛出凶狠的利光,他正拼尽全身的力量攻击着屋内的所有物品,将一切能够破坏掉的东西完全毁于一旦,“天哪……斯梅绥克先生说过的……他在尽情爆发之后……就……就会死去……现在……应该是了……”唐克斯和艾莉丝一起不由自主的紧握住栏杆,紧张的看着屋子里的一切。

“维拉德——”艾莉丝大喊着他的名字,“不要这样——维拉德?史密斯——”

维拉德听到了她的喊叫,转过头来看向这一边,有瞬间的冷静,艾莉丝几乎以为他依然保持了理智,但很快的,他的行为否定了这一点,他整个人扑了上来,狠狠的撞在了栏杆上,大概是感觉到疼痛,他低鸣一声退了几步,但紧接着第二次发起进攻,同时将手臂伸出来果断的袭向艾莉丝!

“退后——”唐克斯紧拉着艾莉丝两个人一起退到了走廊另一侧,紧紧的贴在墙上,唐克斯的脸色变得惨白,“现在,我也许做不到进去陪他了,真的非常抱歉,艾莉丝,不要强迫我,我真的做不到……”

“我不会强迫你的!唐克斯,快去,找斯梅绥克先生来!去啊——”艾莉丝目不转睛的看着一次又一次扑向栏杆的维拉德,用力的喊着。

“你不许靠近!我马上回来!”唐克斯飞快的跑下楼去。

“维拉德?维拉德,你还记得我对吗?我是艾莉丝,你的朋友艾莉丝!维拉德,停下来,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不要伤害自己,好吗?”直到唐克斯与斯梅绥克还有另外两位医生赶到的时候,艾莉丝依然在温柔的劝说着维拉德,不过没有任何效果,他依然狂躁。

“让开,艾莉丝!我们必须采取行动!”斯梅绥克大声喊着,他不再像平常那样温文尔雅,他拿出魔杖来,与其他两位医师一起,对准屋子里的维拉德:“昏昏倒地——统统石化——”接连几次咒语打在维拉德身上,他除了摇晃着后退了一步之外,没有任何即将昏倒的迹象,斯梅绥克忍不住骂道,“真见鬼!我们一直没有想到他的能力会如此强大,即使变成狼人!”

“那么,我们需要怎么做?”奥古斯都,就是斯梅绥克的助手,紧张地问道。

“难道你看不出来情况有多糟糕吗?”斯梅绥克没好气的瞪了一眼他的助手,“等待吧,等他全部的力量都完全耗尽,就会……噢这听起来有点儿残忍,事实上我们原来以为可以让他昏迷,可以把他绑起来,然后等待死神降临……”

“那会一样的残忍。”艾莉丝忍不住说道。

“是的,我知道,但是,毫无办法,我们总不能杀了他。”斯梅绥克摇摇头,“至少比现在这样会好一点,我真的很担心他会伤到自己……”看着屋子里不断咆哮不断狂躁的维拉德,斯梅绥克叹了口气。

“也许,距离近一点,咒语会成功的。”艾莉丝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唐克斯:“对不起,我想,我需要你的帮忙,这就意味着我必须要强迫你了。”

“……我……我如果变成狼……是不能施展咒语的……”唐克斯有些错愕。

“当然,你只负责吸引他的注意力,而我,负责咒语的部分。”艾莉丝说道。

“你疯了——”唐克斯忍不住吼道,屋子里的狼人也跟着发出一声怒吼。

“这绝对不行!艾莉丝!这不是开玩笑的!”斯梅绥克抓住她的胳膊,警告道。

“我不会冒险的。”艾莉丝解释着,她从口袋里翻翻找找了一阵子,拿出斯梅绥克之前给她的那个盒子,然而盒子里却是一瓶透明的药剂,有着珍珠一样的光芒,她很庆幸自己随身带了这个,“相信我,我会保证自己的安全,我并不希望自己的将来也会变成这个样子。唐克斯,你现在应该变身。而我自己……就应该喝下这个!”艾莉丝打开了瓶子,仰头喝了一小口。

“天哪……”周围的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当他们亲眼目睹艾莉丝凭空消失在他们面前。

“不要浪费时间吧!斯梅绥克先生,麻烦您还有另外两位先生,用咒语将维拉德逼开,至少让他离开这扇门,然后我与唐克斯会趁机进去。”艾莉丝的声音依旧清晰,然而人却已经隐形了。

在大家的相互配合之下,两个人顺利的进入到房间里面。更加近距离的看清楚维拉德,他几乎已经长出了野兽一样的獠牙,口水正沿着唇角溢出来,艾莉丝瞬间觉得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也许他之前已经消耗了一部分体力,也许是狼人真的不会攻击同类,无论如何,当他看到唐克斯变成的那匹银色的狼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只是沿着墙边来来回回的走着,始终保持着高度警惕。而唐克斯一直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不停的做各种动作,来吸引他的注意力,让艾莉丝能够尽可能安全的靠近他。

艾莉丝全身的细胞都处在紧张状态,一点一点的靠近维拉德身旁,不确定自己的能力到底能不能击倒一个狼人,所以她只能尽力的做到最近距离发射咒语。她的右手就放在口袋里,紧紧的握着魔杖,她知道,只要魔杖一拿出来就会被看到,就像之前她在蜘蛛尾巷时拿着那只药剂瓶子一样,不在她的衣服遮挡之下的东西,全部都会显形,她再次迫切的想要提升自己的能力,那么,也许并不需要魔杖,她也可以完美施展咒语了。

“不需要太靠近他,你必须要保证你的安全!”斯梅绥克紧张的看着屋子里,虽然他根本看不到艾莉丝在哪儿,但是直觉告诉他,她一定在最大程度的冒险,根本不应该答应她这个荒唐的计划,也许在一开始就不应该让这个女孩儿去接触维拉德!这是他犯下的错误,如果出现任何意外,他简直不知道要如何面对所有人的指责。“好了,艾莉丝,求求你……”斯梅绥克觉得自己快要发疯了,他用力的攀住栏杆。

默数三个数,就拿出魔杖,艾莉丝对自己说道,一,二……突然,维拉德转过头来,视线径直落在艾莉丝这里,与她四目相对!艾莉丝惊慌之下连退几步,差点整个人摔倒在地!他能看到她!!!没有比这更糟的了!但是,他能看到吗?他只是在“看”而已。艾莉丝强作镇定的注视着他,而维拉德正在一步步的向她走过来。这样也好,如果能够按捺得住即将崩溃的紧张心情的话,这也是一种靠近的办法。艾莉丝用尽全力不让自己退缩,坚定地站在那儿,手心已经微微冒出汗来,等待着再近一点……再近一点……

维拉德走到了艾莉丝身前不足两米的地方,他停了下来,目光依然茫然的寻找着焦点,却用力的吸了吸鼻子,也许空气中有他十分熟悉的气味,是维拉德熟悉的,而不是狼人维拉德……“呜——”他再次发出鸣叫,听起来没有恶意,只是无尽的悲凉。

“维拉德……”艾莉丝不由自主的轻轻呼唤着他的名字,也许,他还记得她……

“……”维拉德有瞬间的停滞,不过紧接着就露出了凶光,高高的举起手来准确的挥向艾莉丝。

“昏昏倒地——”唐克斯在千钧一发的时候突然变回了人形,果断的抽出魔杖并且发射咒语,准确的打中了维拉德的后背。

维拉德重重的摔倒,整个人都撞到了墙上,这一次他没能抵抗的住魔法的力量,彻底的昏了过去。斯梅绥克他们很快跑了进来,七手八脚的把维拉德抬到了床上,拿出原先准备好的器械,将他牢牢的束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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