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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千层浪起

再说轩辕澈匆匆离开宰相府,心急如焚地往皇宫赶去。

进到皇宫大门,便向贤妃的永宁殿一路飞奔。待来到永宁殿门口,轩辕澈顺手抓过一个太监,劈头就问:“我母妃可还安好?”

那太监看到寻找解药的二皇子归来,眼睛一亮,兴奋得说话有些不流利,“贤妃娘娘她……还好……”

二皇子轩辕澈心里稍微一松,不再理他,向里冲了进去。

而永宁殿里,正一片愁云笼罩。

贤妃娘娘人事不省,眼看越来越虚弱,太医们天天围在这里,却依旧束手无策,个个焦头烂额,以至诚惶诚恐。

皇帝每天过来探望,守在贤妃身边,默默地看着贤妃苍白的脸、紧闭的眼,唯恐哪一天贤妃就那样撒手而去。

此时,皇帝正在贤妃殿里黑着脸,听太医嗫嚅地禀报:“皇上,贤妃娘娘……恐怕不能再往下拖了……”

皇帝闭了闭眼,伸手去握住贤妃凉凉的手,轻声说道:“爱妃,无论如何,你定要等到澈儿回来。他现在说不定已拿到解药正往回赶呢,爱妃一定要坚持住啊。为了朕,也为了澈儿。”

整个永宁殿的太监、宫女们更是自贤妃中毒以来,提心吊胆的小心伺候着,一直过着小心翼翼大气不敢出的日子,就怕稍有不慎,更加惹恼了皇帝,那他们可就小命不保了。

越是到母妃寝殿门口,轩辕澈的步履越是沉重,心也忐忑不安起来。

这时有眼尖的太监用高亢地声音喊道:“二皇子回来了—,皇上,二皇子回来了—”

寝殿里的人皆一喜,还不待迎出,二皇子轩辕澈已几步跨了进去。

皇帝看到风尘仆仆的皇子终于平安归来,眼睛稍感酸涩,喊了声:“澈儿!”

一众太医、太监、宫女连忙对着二皇子行礼,“参见二皇子殿下。”

轩辕澈径直走到皇帝面前,对着一脸憔悴的皇帝,扑通一声跪下,说道:“父皇,孩儿已为母妃寻回解药。”

众太医一听,心里顿感落下一块大石。

轩辕澈说着,急忙从怀里掏出包裹,取出里面的天山雪莲递给太医,太医自是无比小心地接过,颤颤巍巍地下去处理。

皇帝弯腰扶起轩辕澈,平复了一下情绪,对轩辕澈笑道:“澈儿,你母妃一直等着你呢。”

轩辕澈这才慢慢看向床榻上的母妃,贤妃依然紧闭着眼,躺地床上一动也不动,美丽的脸庞上已开始泛起青色来。这情景使得轩辕澈的眼泪扑簌簌流下,颤声喊道:“母妃……”

旁边一些宫女也开始陪着垂泪。

皇帝拍了拍二皇子轩辕澈的背,安慰道:“澈儿,不要难过,来得及的,太医已护住了你母妃的心脉,会来得及的!”

轩辕澈听罢,这才彻底放下心来。于是,便向皇帝禀报了此行寻药的大致经过。

当听到二皇子澈儿又是被一路追杀,还因受伤差点丢命时,皇帝的脸色变得异常的阴骛。这次贤妃被下毒,虽没抓住任何把柄,但他心中自是清楚下毒之人是谁。不想他还没动作,对方居然还敢对他皇儿动手,皇帝心中一阵愤怒。看来,那人是摆明了要向他叫板的了。

后又听到自己皇儿竟然被宰相遗落在外的女儿所救,心中也不甚唏嘘。

此时太医端着熬好的汤药进来了,宫女帮助太医小心地开始喂起了贤妃娘娘。贤妃娘娘本能地吞咽着,把那碗汤药全部喝了下去。

“怎么样?”轩辕澈急切地寻问太医。

太医自信满满,“要不了几个时辰,贤妃娘娘就会醒过来了。”

众人皆松口气。

后来,皇帝先回去养心殿批阅奏折,等消息。

轩辕澈和太医一起在永宁殿等贤妃醒来。

贤妃娘娘确实在天亮之前缓缓苏醒了过来,却甚是虚弱。轩辕澈跪在床边,无比兴奋地喊道:“母妃。”

贤妃娘娘看到儿子熬红了眼,一身疲惫,甚是心疼,却无力说话。

得到消息的皇帝立即赶了来,拉起贤妃的手相对垂泪。

尔后皇帝笑了,朗声说道:“这下好了,爱妃没事了,我们应该高兴才是。澈儿,你一路奔波,又一宿没睡,现在去休息吧。陪你母妃,以后有的是时间。”

贤妃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二皇子轩辕澈也就听话地回他的逸枫殿休息。一众太医、太监、宫女皆深深吐出一口气,也各做各事去了。

皇帝自是陪着贤妃再不愿离开。

而此时皇后的长乐殿里就不是那么喜气洋洋了。

皇后欧阳雪早得到消息,那二皇子不仅平安回宫,还带回了那贱人的解药,真是令人不可置信,上次派去对二皇子一路追杀的那些高手,回来禀报说已经得手了的。

她这段时间一直还在心里得意,那二皇子轩辕澈死在了那荒郊野邻的,根本不可能有人知晓。终于现在只剩下她的大皇子轩辕晔一人了,看谁还能来与他争这个皇位。

不想,这次竟又成空了,那对母子又逃过一劫。皇后怒极,心里甚是不甘。

这时一个侍卫打扮的男人走进了皇后的寝宫,皇后怒道:“你干的好事!你不是说已解决了吗?”

那个侍卫打扮的男人依旧平静地说道:“上次确已得手,当时二皇子腰部严重受伤,虽被他侥幸逃脱,但在那个荒无人烟的地方,他要想活下来实属不易。”

“有没有留下把柄?”皇后悻悻追问。

那男人摇摇头,“不可能有。”

皇后稍放下心来,然后狠声说道:“萧逸,这二皇子你还要继续想法对付,一定要设法掉铲除为止!”

那叫萧逸的没再说话,直接上前搂住了皇后,嘴便在皇后的脸上、唇上密密的亲吻了起来。

皇后欲推开他,“说正事呢!”

萧逸不以为意,手继续不安份地动着,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这些事还用你交待吗?该怎么做我自是知晓的。放心吧,你的事自是我的事,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不明白?那二皇子不可能次次都那么幸运,相信我,要不了多久,定会让你高枕无忧的。”

皇后一听萧逸这么说,心里又是高兴又是愧疚,于是说道:“萧逸,这些年是我耽搁了你。”

萧逸反而劝道:“这是我自愿的,你别那么想。当时你被你姑妈和父亲送进宫里,你也没法,我能够理解。我现在为你做的这一切,皆是心甘情愿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皇后听后不语,她不能告诉眼前这个青梅竹马的萧逸,当时进宫,虽有家里长辈的原因,但当时的她也确实对那风流倜傥的皇帝春心荡漾。但是她哪里知道,皇帝娶她做了一国之母,却从未爱过她,对她是说不出的冷漠,也让她越来越心冷。

皇后也不再说话,闭了眼由着萧逸去了。

萧逸见状更是一喜,越加的放肆起来。

事后,皇后来到太后的慈宁殿。

太后闭目靠在软榻上,对珊珊来迟的皇后冷冷地说道:“你的消息似乎来得要晚些。”

皇后便几步上前坐到太后的身旁,陪了笑脸,“姑妈,我不是有点事给耽搁了吗?”

太后睁了眼,看着脸色红润的皇后,冷笑道:“哼!分不清事情的轻重缓急,要是坏了事,以后有你好哭的!”

皇后立即端正起来,“姑妈放心,以后再不会失手,侄女已安排好了一切!”

太后看向一边,“你自己看着办吧。皇帝虽不是哀家亲生,但却是在哀家名下养大。为着孝道,他对哀家无论如何也不敢怎样。”

说到这里,太后厉眼一瞪,冷笑道:“可是你呢?如果晔儿没有得到皇位,你将何处?我们整个欧阳一家将何处?你想过没有,难道这些事还要哀家一一分析给你听!”

皇后欧阳雪低了头,不敢与太后直视。

“你若是真的不成,反正我们欧阳家还有的是女儿家,这皇后的人选自是不缺的。”

说完太后便又闭了眼,不再说话。

皇后只觉一股寒意升起。

再说刚回到宰相府的知之睡醒之后,看着一屋子的丫鬟前来围了她忙前忙后,也不吭声。

一丫鬟拿来一件上好丝绸新衣,要伺候知之穿上。知之一见那颜色五彩缤纷,不喜,避开那丫鬟的动作,拿起自己的一袭白衣自顾自的穿了起来。那丫鬟伫在那里不知所措。

另一丫鬟上来为知之梳头,拿了那什么步摇、簪子的就往知之发上插去,知之也不说话,抓起一把扔得远远的。这可把那些丫鬟吓坏了,急忙上前去捡回。

众丫鬟诚惶诚恐,大眼瞪小眼,愣在那里,不知该把这个宰相老爷的宝贝大小姐怎么办。

知之亦不说话。

后来好歹还是侍候着这位大小姐把早膳用了。

然后知之站起身径直走了出去,众丫鬟赶紧跟上。走到寝室外面,早守在外面的张显看见后,也连忙与丫鬟们一起,跟了上去。

知之来到昨晚和爹爹呆过的书房,没见到爹爹。又来到昨晚去过的客厅,也没见到爹爹。后面跟的张显和一群丫鬟不知道大小姐在做什么,又不敢问,只紧张地一路小跑着跟在后面。

知之心里有些失望,左右看了看,不知哪里是哪里,后面又有一群不说话的人紧追不放,一下急躁起来。

一闪身,趁众人没注意,知之飞身跃上了临近的一颗大树。在众人眼皮底下把大小姐跟丢了,底下丫鬟们乱成一团自不必说,连平时自诩武功高强的张显也是叫苦不迭。连忙叫上府里的所有下人,在宰相府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找了起来,可是就是连大小姐的人影也不见。整个宰相府再一次人仰马翻。

知之躲在树上,看着底下那么多快速的跑来跑去,满头大汗,觉得甚是好玩。于是,就爬在树杆上透过树叶向下观看起来。

一会儿,宰相夫人李娅楠后面也跟了一群丫鬟出来了。寻找知之的丫鬟、小厮见到她后匆匆行了礼,打个招呼,“夫人好。”也没停下,又跑去寻人了。

宰相夫人气急,自己这个女主人竟是这种待遇。当下喝斥道:“跑那么快干什么?!不懂规矩!”

那些下人这才停下,恭敬站好,可怜巴巴地解释道:“大小姐不见了,我们在找大小姐。老爷眼看就要回来了。”

一听这个,宰相夫人更是脸色涨得通红,“大小姐?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野种,那么上心干什么!”

下人为难,低着头小声道:“老爷吩咐过的,要好好伺候大小姐。”

宰相夫人气歪了五官,胸口急速起伏,“小少爷才一岁多,哪里冒出来的大小姐!”

这时,从另一个方向又走来几个妖娆的女人,一个女人阴阳怪气地对着先前那个美丽的妇人说道:“姐姐,别气坏了身子,划不来的。”

另外几女人附和道:“是呀,姐姐。”

宰相夫人两眼一瞪,她把大小姐没法,不代表把这几个女人没法,当即厉声说道:“关你们什么事,都跟我回去!别再这儿添乱!”

那几个女人悻悻然的离开了。

随后宰相夫人也带着一群丫鬟气愤地走了。

知之是听不懂的,但从这些女人的语气和表情上推断,知之也知道她们是不喜欢自己的。

知之也无心再管别人,闭了眼靠在树杆上养起神来,昨晚也没睡多久,没过一会知之真的就在那上面睡着了。

皇宫里。

散朝时,皇帝叫住了宰相慕容彦,呵呵一笑道:“朕要恭喜慕容爱卿终于找回爱女了。”

宰相慕容彦亦开心一笑,不胜感激道:“托皇上洪福!老臣还要多谢二皇子将小女带回,圆了老臣此生之梦呀!”

皇帝哈哈一笑,说道:“要说谢的话,是朕该好好谢爱卿的女儿呢,她也救了朕的皇儿和爱妃两人呢。”

宰相大人慕容彦立即行礼,“不敢当呀,陛下。”

皇帝心情甚好,说道:“慕容爱卿免礼吧。”然后对身后太监说道:“传旨下去,赏宰相千金知之小姐黄金千两、绫罗绸缎百匹、夜明珠一颗……”

太监恭敬下去执行。

宰相大人慕容彦亦是恭敬谢恩不必再说。

慕容彦告退出来,看见轩辕澈等在大殿之外,于是又是上前行礼,“见过二皇子殿下。”

二皇子轩辕澈上前虚扶,对慕容彦微微一笑,说道:“宰相大人不必如此多礼,我母妃早上已醒过来,现已无大碍。我答应了知之今天再去看她,现在我随宰相大人一起前去吧。”

说完就往前走去,慕容彦只得跟上。

俩人回到宰相府,一看府里气氛不对,众人东奔西跑在寻找什么,脸上甚是焦急。

慕容彦纳闷,问道:“都在干什么?”

下人们一见慕容彦慌了,齐齐跪下,张显硬着头皮上前回道:“老爷,大小姐不见了。”

慕容彦和轩辕澈心里俱是一惊。

“什么时候的事?”“府里都找遍了吗?”俩人都在发问。

张显惶恐地说道:“大小姐用完早膳后,先是去了书房,再去了客厅,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不一会,就不见了。”

慕容彦心里明了,这知之是在找自己呢。

“在哪里不见的?”轩辕澈冷静地问道。

张显把俩人带去知之消失的地方,说道:“就在这里,一晃眼就不见了。”

轩辕澈不再说话,左右看了看,再抬头看了看,飞身跃到树上,果然看到知之靠在那枝干上睡得正香。轩辕澈的心里真是又气又好笑。轻轻地搂了过来,拦腰抱起知之,然后纵身跃下树来。

众下人看到大小姐还在,皆松了口气。

轩辕澈对惊诧的宰相大人慕容彦说道:“知之的轻松甚好,我亦不如。”

宰相大人慕容彦了然,同时也在心里打鼓,那以后知之这样飞来飞去的,可如何是好。当然,宰相大人慕容彦的担心并不多余,在以后的日子里知之的轻功可是让众人吃尽了苦头。

轩辕澈直接把知之抱回她的房间,再轻轻放下。

那些丫鬟早在看见宰相大人慕容彦的时候就已跪了一地。

宰相大人慕容彦亦不好全部怪罪下人,便寻问了早上的情况。

众丫鬟如实禀报,宰相大人听后,无奈地说道:“就都由了大小姐吧。”

然后慕容彦又安排道:“以后这里就叫‘怀月阁’了,去派人做个‘怀月阁’的匾额挂到外面。”

一丫鬟连忙出去安排。

这时,床上的知之缓缓睁开了眼。一下看到了轩辕澈,笑了,张口喊道:“阿澈!”

那些丫鬟还是第一次听到大小姐说话呢。

轩辕澈和慕容彦都走了过去,知之坐起来看到慕容彦也笑了,喊了声:“阿灰!”慕容彦愣住了。

轩辕澈则笑了。当即给慕容彦讲了阿灰的典故,慕容彦也挺能接受的,至少知之正确了解了他慕容彦作为爹爹的角色。

“你娘好了吗?”知之关心地问轩辕澈。

轩辕澈开心地点头,“那天山雪莲果真不错,我娘早上就醒过来了。过段时间等她身体再好点,我带你去看她,好吗?”

知之亦很高兴地同意了。

“早上知之是在找我吗?”慕容彦询问知之。

知之看着爹爹,点了点头承认了,“嗯”。

慕容彦温柔地说道:“爹爹每天都要出去办事的,不过,最后都是要回到这里来的。以后你在家等就是了,不用到处去找。”

知之想了想再点头同意。

这时宫里的赏赐到了,宰相大人慕容彦自是连忙到前厅去恭迎。二皇子轩辕澈则在怀月阁陪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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