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乂家有一片开阔的草地,是顾乂带若年去后院看到的。
绿油油的草地大的像海洋,没有任何别的生物在这嬉戏,除了一颗孤单的不知名的树。它孤零零的一个人立在群草中,像远航的船只迷失了方向。有些冷清,又有些高贵美。若年指着它,问:“它一直在这里吗?”好奇宝宝斜过面,一副求知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星星般的光芒。顾乂只是淡淡笑了一下,拉着她的手走了过去,将她的手放在开裂的树皮上,自己的手也放在她的手上。
“你闭上眼睛听听看。”
“听什么?为什么要闭上眼睛?”她有些红晕的脸他没有看到。
“你照我说的做就行。”一分钟、两分钟,除了顾乂温热的手心以外,若年什么也没感觉到。
“到底要我听什么啊?”她闭着眼不满的问。
“没耐心是等不来什么的,你用心听听看。”顾乂无奈的安慰道。
似魔法一般,手上有一股暖流在游动,她好像感知到了什么,渐渐的有一些声音从手心传来,她努力分辨那是谁的声音。
“哈哈,汉译你太笨了!这么简单的法术都不会。”
好像她的声音被复制了,那女子只是更年轻而已。
“才不是,明明是你动了我的瓶子!”
咦?小正太?!
“哈哈!我要告诉老师去,你是个笨蛋!”
女孩恶作剧的笑声惹得若年也笑了起来。这对开玩笑的孩子好像她认识,却又不认识。
“汉译,你猜我昨天在集市上看见什么了?说出来吓死你!”
“你怎么又去集市上!老师不是不让你随便出门吗?你又不听!”
“哎呀,没事啦!我告诉你:是黑骑士西任!她好帅啊!”
天公不作美,“轰隆”的声响撕裂天空,顾乂看着快下雨的天空,终于有一次天气预报准确无误了。他转身叫若年,还未开口,面前的人便拉下了他的脖子。
顾乂被她这一举动吓着了,这丫头居然这么大胆。“若年,怎么了?”
“嘘,有龙。”
浅蓝的眼眸毫无生气,一脸的镇定自若似冰山不易融化。顾乂暮然的发现,来客人了。
层层乌云似龙卷风一般盘旋而下,草地的地皮被巨大的吸引力拔起,顾乂皱眉看天。该死!总在他想和若年亲近的时候这群不要命的来打扰他的私人时间,要知道,顾乂生气,你就是两百个敢死队也阻止不了他想灭了你的心。
乌云翔集于草地之中,伴随类似轰鸣,一个身着深蓝色礼服的男子出现于眼帘,他的黑发盖不住额前银紫色的龙鳞,整个人英气十足,完全看不出任何有媚气的眼里透露着些许的敌意。
若年侧过身,似瓷娃娃一样精致的脸庞慢慢浮现出与这个世界不融洽的样子。
听不见风声草动,男子眼斜向后,银光一闪,一把长刀从他歪过的脑袋划过,沈恪飞身而上,赤手空拳,想控制住男子的行动。一拳一脚,并没有抑制住男子,反而让沈恪消耗了不少力气。
顾乂站在树边,一边从大脑提取关于这“人”的一切,一边下意识的拉若年的手,却扑了个空。那人却无视他,直步走向拼杀的沈恪与男子。沈恪一个没注意,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他的手臂,将他反扣在地上,动动嘴唇:“你们一向对客人这么欢迎的吗?”
“傲沔,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若年的眼眸出现蓝光,一点点如冰晶的光芒从眼中流出,男子看了她一眼,瞳孔中有一丝慌张。他退后一步甩手放开沈恪,让他不满的走到若年身旁。“你知道我?”傲沔的疑惑也是顾乂想问的。他怎么知道他的名字?“该来的是无法改变的。”不愧是怪异女,沈恪更加怀疑若年的身份。顾乂扶着沈恪,在若年一旁,问道:“若年,你能行吗?”
若年歪过脑袋,如第一次见面一样,对顾乂大方地笑。“我已经知道了,她告诉我了。”她指指心脏的地方,顾乂才知道,她的力量苏醒了。
时间退到几个小时前。
若年睡得正香,虽然闭着眼,身边却十分温暖,如在空灵之中。
“若年…醒醒…若年…”
“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有些人类体温的手,拉起她摸着自己的脸。
“你不会不知道我是谁
…你见过我无数次了…”
她慢慢靠着手指的触感思索,才碰到额头,突然有了答案。
“六芒星图案…你是古书中的天命女巫!!”
“嘻,猜对了!”
她一下睁开双目,久违的阳光让她无法看清。只能透过指缝看清外界。当她完全适应时,一个带着笑意的蓝眼睛和蔼的看着她,身边只能温暖如初的阳光,身着华服的天命女巫拉着她的手悬浮在半空。
“不知道该说久违了还是你好,就叫我女巫吧,这样更亲切。”她慈祥的眼光只注视在若年身上,见这惊讶又欢喜的小家伙开心的笑着,她不免把眼睛也笑了起来。“我…我…我只在原始的古书中见…见…见过你!没想到你真…真…真…的存在!好开心!!”像孩子一样结巴的望着女巫,她激动的脸颊也红了起来。一个只在书上的不真实人物本就很美,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难免会不能自已。
女巫只露嘴角的微笑,回答她:“这是你的潜意识,其实我并不存在。我的意识告诉我:你不同于常人。”与古书中一样,冰凉的发丝加上绝美的容貌,她是天使安琪儿的化身。而在当时,拥有堪比神的力量的人,只能称为女巫,有些悲伤又简单的事在她身上已不少见。后人给她的评语是:
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
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
“我想你已经了解自己与常人的差异。不过放心,当你知道这一切的开始与始作俑者,你的命运就会改变。当然,几乎有很多人的命运会一成不变,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和他们不同的是你有一个机会,而且只要你选择就会得到一个答案,那就要靠你自己去领悟和揣摩了。”
若年还想问一些问题,光芒已笼罩她的全身,女巫也渐渐放开她的手,离她越来越远。若年像伸手抓住她,可碰也碰不到,也无法出声。
“抱歉要说再见了,我说的话你只要记住接下来的就行。”
“银质长枪沾满粘稠液体,紫色龙鳞将失去战将之风。”
白色和着微笑,若年迷糊的睡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