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星,古代称作北辰,距地球约400光年,最璀璨夺目的满天星斗中最亮最有方位性的星座。它虽孤寂,却十分忠诚,它离我们遥远,但又坚定的守护,它的象征是执着,承诺,独特与永远。
仰望寥廓天宇,发现斗转星移,时光流转。
在静谧的深夜遥望星空,闪烁的星星勾起“柔软”的温情与朦胧的情憬。谁不愿意像罗密欧与朱丽叶浪漫,心灵像杰克和萝丝一样自由?只有经过心灵劫难的人,才更能体会到这种诗意人生与精神自由的弥足珍贵。
顾乂望着窗外,身上的白色衬衫和双眸被绚丽的夜晚镀上一层金边。印在玻璃上的脸挺立的像古希腊神话中的太阳神般有魅力。瞳孔的漆黑里是车水马龙的城市与灯火阑珊的光影。他抿着嘴,额间透露出西方的英气与中国的文雅。
是不是该做个决定了?他想着。
低头蓦然,他抬起血眸,走出没开灯的病房,留下熟睡的沈恪与尤衣。
若年在昏迷三天后终于苏醒,在经过一种四车追尾而且翻下山间尸骨无存的重创还能活过来,所有医生都觉得是个奇迹,问到若年时她只是苍白的笑笑,说“是秘密。”梦中的那一切似乎像真实,她依稀摸到脸上有泪流过。
今天窗外阴雨绵绵,监护室里又多了一个人和她抢氧气,当她看到他衬衫里的纱布时,又垂下眼帘。
顾乂娴熟地削着苹果,一句话不说,那苹果皮一点也不断的落下,若年不禁冷汗直冒。
这厮是要干嘛……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2那啥青年?
“顾乂……”她小心翼翼地问,生怕坐在板凳上的不是顾乂而是机器。“恩?怎么了?”他望了她一眼,把手中脱了衣服的苹果卸成八块。似乎能死在他手上是个荣幸,若年感觉那苹果好像开心地说;“快吃了我吧快吃了我吧!”
坑谁呢啊!!
“那个苹果……其实你不用……好吧!给我吧!别再把手伤到……”她拿过似水晶般多汁的苹果,放在嘴里咀嚼起来,顾乂笑笑,没说什么。
等到那“黄金鱼饼”下肚,顾乂也准备起身离开。若年下意识地拽住了他的衣摆。顾乂一愣,转头看她。那双黑眸如星辰,不,是北极星,如果你在恐惧的森林里迷路,它会带你找到迷宫的出口,让你不再害怕。
由于病房较冷清,再加上外面下雨,顾乂能感觉到她指缝间逃跑的寒气。顾乂盯了她太久,以至于她脸上沾上两朵绯红的云。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他转动手腕将她的手握在手心。
若年立刻立马上马回过神,紧张地问:“你要去哪?”她无法不去紧张,上次的灾难她还没有完全脱离出来,所以顾乂一旦离开她的视线,她全身的警钟就在响个不停。
“去机场,办签证。”
“要做什么?”她的手在他手心握成拳头。
“若年,跟我去英国吧。”顾乂的眼里有一丝慌张,他害怕说出这话之后若年会厌恶他,觉得他是胆小鬼。
“去英国?”我一辈子还没出过远门,最多也就是上五环以外溜达几圈。
“对,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这一切吗?我带你去找你要的答案。”他的眼光从紧张化为期望。不止是期望,还有一种能融化一切的炙热。
若年低下头,看着雪白的被子,无神地想:
去么?这里已经没有可留恋的了,你也许会一辈子在颐和园外转悠,看着别人幸福,自己傻笑。然后呢?又能怎样?日子一样要过,你们去了会怎样,会改变现状吗?你们也许会露宿街头,也许会招来异样的眼光,或许还会命丧黄泉。
那又怎样?有他就好。最艰难的日子他都陪你过来了,为什么不答应呢?
“好啊!那就去吧。”她扬起脑袋对上他的双眼,笑得十分可爱。
“恩。”他也放下心来。
顾乂握着若年的手,手上的链子闪闪发光,像极了闪烁的银星。
《
“尊敬的旅客朋友你好!欢迎来到首都国际机场。开往伦敦的航班即将起飞,请带好您的行李和机票,前往登机口办理登记手续,谢谢!祝您旅途愉快。”
机场工作人员甜甜的声音在人来人往的大厅回响。若年一袭黑白相间条纹的长衫和披肩的银发让外国友人不时会上来搭讪几句。人家都以为是同胞,而且她一个人在大厅里,干吗不去交个朋友?
但在若年自己看来,她根本就是刚放出来的……
“Hei!lady。”
这不,又来一位。
若年虽然穿着暖和舒服的短靴,也踩在这冰冷的地上依然很不舒适。像北极冰面上生了篝火,而你却站在火上。
她迟钝地转过头,黑眸与嘴角扯出无奈却友好的微笑。面对外国人还是得给足咱中国人的面子。“Hey……”她有些生硬地说道。来着人高马大,那金灿的短发与碧绿的眼睛让若年有些不适应。虽然见多了沈恪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可她还是不怎么乐意和别人聊天。
“需要帮助吗?看你在这站了挺久了。”对方笑着说。“我可以免费带你逛北京哦!”
喂!你是眼睛聋了还是耳朵瞎了?我堂堂一个中国七尺女子,用得着你一个外国佬带我游北京么?我逛颐和园转王府井的时候你还在法国赞叹埃菲尔铁塔吧!
“不,我很好,谢谢……我在,等朋友。”她指指大厅外,笑着答。
你快走快走快走啊!
“再聊会儿吧,反正你一个人。”
“谁说她是一个人?”低沉的男声响起,像鼓声敲击若年的耳膜。只觉得腰上一阵温热,她回头,棕褐色风衣中的都市青年如森林之王高傲地俯视男人。黑发下的血眸没有任何遮挡的盯着面前的猎物,面容冰冷,似乎生来就是一副不卑不亢的帝王相。
“先生,可以让开了吗?看你中文挺不错的,找个卖报纸的地方识识中国字吧。”无情无义地扔下一句,一手搂着若年一手拿着机票和行李径直朝登机口走去。剩下那男子像被抛弃的小三,羞愧的站在那无地自容。
周围的人也厌恶的丢下一眼。
“顾乂,你去哪了?还以为……”
“以为我扔下你不管了?如果那样你就放心,我可没沈恪的薄情薄意。”他展露一个微笑应和着。
医院,正在享受尤衣喂饭的某人猛地打了一个喷嚏。
“那样最好咯!”若年顽皮地对他笑着。步伐慢慢减慢速度,她留恋的回头望望,顾乂松开了抱着她的手。
这个让她开心、悲伤、愉悦的城市就要与她分别,临走还真舍不得。不管曾经这地方带给她多少忧愁,但毕竟呆了那么久,还真是无限伤感。
又不是不回来了哭个什么劲啊!
“若年。”顾乂轻声喊道,提示她别忘记昨天做的选择。当然她如果反悔,他也不会难过。
“没什么,走吧。”
“好。”
“对了!你刚才抱我做什么?不知道女孩子的腰不能随便乱碰的吗!”
“啊?你才反应过来啊,又不是葫芦金刚干嘛不能碰?……”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好好好!不行就不行。”
两人打俏着离开,机场又恢复往日的平静。
刚才的金发男子离开候机大厅后,到了男厕放了一个“打扫中”的警示牌,然后把门从里面反锁。
他走到镜子前一把抓下假发,漆黑如夜的头发随意弄几下就十分帅气。他从口袋里拿出蓝牙耳机,按下拨打键后对上镜子里自己的模样。
“幼鸢离巢,【狼群】出动。”
镜中,墨绿色的眼睛深不见底,像一湾湖水中藏着一只短吻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