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到广州本想有些大作为,微服四处看之时,却是看到了别样的风景,一个个大烟馆屹立,竟然形成了大烟馆一条街。那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慢慢的竟然让人觉得身心愉悦,竟然有飘飘入仙之感。胤禟一时有些无措,不过陪在一旁的林黛平却是反应过来,猛的踢了胤禟一脚,毫无准备的胤禟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林大人,你发什么疯?”胤禟挑了挑眉,却是反映了过来,似乎刚才自己失了神智?
“恐怕是这大烟的罪过。也就是福寿膏。”本以为鸦片战争之时鸦片才横行的,没想到早在康熙年间就盛行了?这都是什么事情?不过既然碰到了,就没有放过的道理,“九贝子,不如我们回去再议。”
“也好。”胤禟摇了摇头,换回自己的清明。
一行人回了两广总督府,两广总督看着胤禟脸色不好的回来,心中忐忑,“九爷可是看到了什么不法之事?”
胤禟阴沉着脸,倒是林黛平叫了赵弘灿一起进了正堂,“赵大人,那福寿膏是何物?甚至进献了朝廷。”这一路回来,胤禟思索了一下,终于想起在那里看到过福寿膏了,当时进献给了皇阿玛,却被皇阿玛扔在了库房里再也没有管过。
“臣知道的不多,不过吸食之人开始之时会觉得身心通畅,飘飘欲仙,但是时间一长就会发现自己离不开福寿膏了。”赵弘灿严肃地说道,“下官正准备上报此事,不过那些福寿膏来源于英国,是通过东印度公司打着贸易的名义进入了大清。”
“哦?东印度公司?爷听过一些,倒是海运很厉害,算是海上的霸主了。”胤禟说着脸色却是变了变,承认别人是海上霸主可是让他这个皇子不舒服。但是收复台湾后,大清闭关锁国,在大船的制造方面总是差了些什么。即使皇阿玛这几年又放开了通商口岸,还是没有完全发展起来。
“九爷说的是,那东印度公司每半月就有船到澳门或者是广州来,拉来一些咖啡什么的,然后运走大量的瓷器茶叶,丝绸。”说实在的,赵弘灿记不住有什么舶来品,毕竟东印度公司干的最主要的事情是将大清的东西运到别处去卖,“不过似乎利润不小。”虽然不是商人,为了振兴两广,他对于这方面还是有不小的研究,再说了商人挣钱,税银才能交的更高。
“哦?如果这生意爷代表朝廷来做,岂不是更好?皇阿玛本来就有这个打算了。”胤禟摸着自己的下巴,很快心中就有了计量,“先说这福寿膏,林大人,你是御史这种事情就交给你调查了,总是要有个章程给皇阿玛才是。”
“是,下官遵命。”这个奏章林黛平写的极快,倒是没有夸张什么,只是将鸦片战争之前的场景都写了下来,顺带着还说这些大烟馆背后似乎有反清复明的势力在操纵着,即使白莲教被收复,天地会不复存在,反清复明的小势力还是有很多,只是不成气候罢了。
而这个奏章传到京城,就给刚因为废太子动荡不已的朝堂又打了当头一棒,这大清泱泱大国,竟然被一个所谓东印度公司的船比下去了?还有那么多银子就被那些外国人卷走了?还祸害了大清百姓乃至贵族的身体?
康熙在前朝大怒,连番惊吓,身体竟然有些受不了了,竟然晕在了早朝之上。朝臣乱作一团,暗卫御林军现身,将乾清宫重重包围了起来,刚出了月子的月倾城倒是亲自去照料康熙,看着迎春施针,几针过后,气急攻心的康熙醒了过来,“外面可是热闹?”
“雍郡王掌控了全局,一切无事,只是那……”
“交给雍郡王全权负责,传旨给如海,让他立刻回京复命,想必他已经处理完了。”康熙想了想,“我累了。”没用用朕这个字,可见康熙是真的累了。
月倾城让李德全去传康熙的命令,却是将小格格宜比兴抱了进来,还让胤祥也过来看着。“皇阿玛,额娘……”胤祥已经知道了月倾城的身份,可是叫着还是有些别扭。
“也好,一家四口休息一会。”康熙叹了口气,“让老四去招玉丫头吧。想必玉丫头也会帮他。”
殿外胤禛接了旨,和众臣商量后,将想法递交了康熙,却是关闭所有烟馆,烧毁所有福寿膏,将经营之人抄家下狱,视情节严重程度发配充军亦或者斩首示众。此行径不可谓不严苛,八贝勒提出了反对意见,委婉的劝四哥放过一些人,却是被胤禛拒绝了,而这道奏折被康熙直接通过,甚至还加了一条,服食过福寿膏之人如果不能戒除,则全家不能入仕。这也就是断了人的上进之路。
此旨意一下,广州动荡了一下,好在林黛平和胤禟早就就近调了些军队过来,很快就稳定了局势。接着胤禟上奏,希望重组大清的海军。康熙大笔一挥也是批准了,不过却是让林黛平出任了海军军师,对于晕船的林黛平来说,那就是每天吐呀吐呀就习惯了。
胤禛明察暗访,京城中也有人服食了福寿膏,顿时忙碌了起来,胤祥在养伤,十四弟又远在丰台大营,一时用不到,想了想,胤禛将老十胤硪拎了出来,让他带兵胡搅蛮缠乱揍了一顿,倒是将局势搅得明朗了。
此次一闹,本来置身事外养老的明珠又被牵扯了进来,白莲教被翻出来了,接着纳兰家抄家,明珠被除了大学士之位,但是好歹并没有被圈禁,也算是康熙给了他最后的面子。此事却是胤硪亲自去做的,胤禩听说后,气的当时脸色大变,摔下八福晋就进了书房,当夜,八贝勒吐血陷入了昏迷。
胤硪听说后,还有些不解,八哥怎么突然又病了?难道说真如皇阿玛所说,八哥身体过于虚弱,不能劳累么?胤禛看着有些呆头呆脑的十弟,摇了摇头,“十弟,你也累了,去看看八弟吧。”
“好。”胤硪也不多想,直接去搜了一堆的补品带着就去了八贝勒府。看了胤禩,总觉得八哥跟平时有些不对,不过他还是劝了一通,留下补品给八嫂就回去了。
黛玉听到此事时,正跟胤禛在喝茶,“四哥,恐怕八贝勒是真的气吐血的。温文尔雅的八贝勒却是小肚鸡肠之人呀。”
“玉儿这招太狠,釜底抽薪。”胤禛评价道,自己的谋士也曾想过要分散八贝勒身边的人,只是趁着这样的敏感时刻,光明正大的下手,委实不错。
“四哥别说我,我也只是提了一个建议,剩下的具体措施不还是四哥在做么。如此九贝子忙于造船海运,十贝子忙于抄家查烟馆,八贝勒只能卧床休息了。”朝堂之上一切大好的局面。至于诚郡王,除了酸腐的读书气他还有什么?不足为俱。
胤禛刚要说些别的事情,却是在看到青影之时将话咽了回去,“何事?”
“回雍郡王,郡主,贾史氏来访。神情焦虑,甚是不安。”
“哦?发生了何事?”
“奴婢不知,只是贾老太君神情涣散,连衣服都有些凌乱,身边陪着的鸳鸯脸肿的很高,明显是刚刚被打了一巴掌。”青影想了想回禀道,“奴婢怀疑……”
“吸食福寿膏了?”黛玉皱了皱眉头,“四哥……”
“玉儿就别去见了。要是发作起来,怕是要伤到你。”
“那四哥去见?”黛玉眨了眨眼睛,贾史氏是如何碰到福寿膏的?四哥倒是背着自己好手段。
“恩。玉儿可以去偷听。”
黛玉语塞,自己家自己要偷听么?不过看四哥教训贾老太君,怎么想觉得怎么舒服。“那四哥可是要好好表现。”两人分头行动,黛玉绕到后门悄悄进去,而胤禛也从正门进去了。
贾母看到胤禛一愣,“给雍郡王请安。”
“贾老太君请起。”胤禛到上座坐下,“郡主身体不适已经休息下来,本王正要离开,过来看看。”
贾母头上隐隐的有冷汗透出,“既然郡主身体不适,老身过几日再来就好。”贾母拼命地保持着自己的清明,却是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一旁的鸳鸯连忙伸出手扶着贾母坐正,贾母此时感觉身上仿佛有很多虫子在咬,“福寿膏,给我福寿膏。”贾母瞬间失去了神智,猛然用力挣脱了鸳鸯的搀扶,摔在了地上,左右翻滚着,甚是狼狈。
胤禛坐在原地没动,看着贾母在自己面前仪态尽失,鸳鸯在一旁叫着,“老太太,老太太,你要忍住呀。”急的鸳鸯一头的汗,那红肿了半边的脸更是狼狈,接着贾母猛然拽住了鸳鸯的裤脚,鸳鸯一时不查,也摔倒在地上,“老太太,你醒一醒。”
“福寿膏,给我福寿膏,快点给我福寿膏。”
胤禛禁烟几日,京城内已经找不到福寿膏了,而没想到的是才服食了五日的贾母就上了瘾。他只是在接到广州的消息后,当然他的消息早了两天,就给贾母下了套,希望整治贾母一番,以防止她总是来烦黛玉。
“老太君,禁福寿膏是皇阿玛下的令,老太君今日来林府该不是想要郡主提供给你福寿膏吧?”
“福寿膏,对玉儿肯定会帮我的。”
“郡王,求您找个太医来救救老太君吧。”鸳鸯哭着在地上磕头,她是贾母身边的大丫鬟,贾母在她地位稳固,算是半个主子,如果贾母不在了,她的下场会多么悲惨,猜都能猜得到。
“本王可是没有福寿膏,郡主更是没有。要是请个太医,本王看在郡主的面子上也愿意帮个忙。”胤禛慢条细理的说着,周身的冷气散发出来,倒是让贾母舒服了一些,神智也回来了一些,慌忙中贾母要站起来,却是踩到了衣角,又扑到在了胤禛面前,行了一个扑地大礼。
“老太君不用太激动。”鸳鸯听到这话,将非常狼狈的贾母扶了起来。“老太君回府等着就是。”胤禛笑了笑,“希望贵府没有其他服食之人了,否则这后果……”
贾母一哆嗦,被鸳鸯扶着浑浑噩噩的离开了林府,上了马车又是发作了,使劲的翻腾着,守在一旁的鸳鸯又遭了秧,许久,马车都停在了荣国府面前半天了,贾母终于冷静了下来,那样的仿佛被虫子咬实在是让人无法忍受。其实她的本意是去找黛玉要些福寿膏,可惜现在却要戒掉么?等等,府中可是还有人服食了?
“鸳鸯,大老爷二老爷那里可有什么事情?”
“回老太太,大老爷还是老样子,二老爷倒是精神了许多……”说到这里,鸳鸯不敢说了。贾母却仿佛是晴天霹雳。其实贾政比她吸食福寿膏还早了几日,是别人推荐给他的舶来品,说是好东西,贾政倒是克制一些,所以虽然有了依赖,倒反倒没有贾母这样重。
“去将二老爷叫来。”贾母换了一身衣服在床上躺着,不一会荣禧堂内就传来了谩骂声,接着贾母晕了过去,贾政也是发作了毒瘾,容禧堂陷入混乱的局面。
而林府内,黛玉看了场戏,心情不错的下厨做了几个小菜,和胤禛一起吃着,“四哥,谢谢。”
“玉儿,我们之间不需要。”吃着黛玉亲手做的菜,朝堂上的阴云心情一扫而空,“只不过我倒是想要特别的礼物。”胤禛有些直白的说道,黛玉每年都给自己做长寿面,陪自己守夜,而自己想要的东西却总是没有得到。
“四哥就别难为我了。你就舍得我一手血窟窿?”刺绣什么的比杀人都难。
额……胤禛沉默了,似乎真的有些为难黛玉了,不过他真的很执着一个荷包。
“要不然我让雪雁绣了属上我的名字?”黛玉狡诈的一笑,被胤禛捏住了小脸,“就知道胡闹。”
先是废了太子,后是禁了大烟,却依旧没有耽误该来的选秀。而林海也在这个当口带着娜仁悄然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