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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永别

那段时间,大勇以为自己是最幸福的人,妻子温柔贤惠,两个人真心相爱,命运待自己并不薄,它给了自己美丽的妻子,慈爱的母亲,还有这虽然不富足,但也平静安稳的生活,他一度这样想。

美中不足的是妻子在结婚之后并没有怀孕,可是这并不影响他们之间深厚的感情,是母亲人前人后的忙碌着,又是找医生给他们看病,又是到医院抓药,又是到庙里拜佛烧香,也不知是到底是什么原因见效了,不管怎么样,小丽是怀上了孩子。

当三个孩子出生的时候,一家人是多么的欣喜,这是一个圆满的开始。

可是孩子自从孩子出生之后就状况频发,先是小风被偷,后是小雨病重,接着是孩子没有奶水吃,在接着就在母亲的去世,虽然他一气之下把母亲的去世迁怒到孩子身上,其实他何尝不知道这件事情和孩子无关,只是他太爱他的母亲,他不能接受母亲这样死的现实,他的痛苦无处发泄。

看着灵车上挂着的母亲的照片,大勇的心简直不抽空了一般的无助和凄凉。

母亲是一个善良的人,是一个勤劳的人,是一个豁达的人,她平时的话不多,经历了很多的苦难,但是平日对人说话总是面带这柔和如清风般的微笑,母亲看似柔弱,但是内心是无比坚强的,是她的轻柔的微笑给了自己温暖和慰藉,母亲就是自己的精神支柱,母亲突然的离开,他感觉天要塌下来一般。

此时的小丽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

“妈,媳妇对不住你。如果不是媳妇不争气,您老人家就不会去到河里捞鱼,也就不会这样离开我们,你说过要看着我们的孩子有出息,你还等着享福呢,可是你这么早就走了,您没吃过我为你做的几顿饭,没有穿过我为你买的新衣服,媳妇愧对于你啊。”

小丽的双手紧紧的握住灵车,身体几乎趴在了灵车上,亦步亦趋的跟着灵车前行。

“哎,真可怜,挺好的一个老人就这样死了。”

“人的命真说不清啊,老人受了一辈子苦,生活刚好了一点还没有享几天的福,就这样走了,正没有福气。”

“凌家新添了两个孩子,本来是一件好事,谁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啊。”

送行的乡亲们不住的感慨着,几个心地善良的妇女也被这悲痛的气氛感染的流下了眼泪,不住的用衣袖擦拭着眼泪。

“小丽,你不要哭了,你刚生了孩子,身体还挺虚弱的,别哭坏了身体,你如果再出点事情,这家就真的没办法过了,这家再也经不起任何的风吹草动了。”一旁的刘婶劝说小丽。

“小丽啊,你的身子要紧,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要朝后想啊,你想想看,你还有大勇,还有孩子,你得为了他们,也为了自己着想。”刘婶和小丽虽然只做了几年的邻居,但是她很喜欢这个善良恬静温柔的女人,看到小丽伤心,她也很难过。

“小丽,你也不要太悲观了,虽然眼前遇到了困难,但是还有我们在你身边,妈会一直支持你,关怀你的。”小丽的母亲不放心自己的女儿,也跟着来送行了,看到女儿这么伤心,她的心都要碎了。

小丽好像没有听见一样,依旧不断的哭诉着跟着灵车后面。

凌小雨(白灵灵)和小雷被小丽的两个要好的女友抱着,听着连绵不绝的鞭炮声,看着父母悲痛欲绝的样子,白灵灵的心如刀绞,她想到这里也忍不住放声的大哭起来,而一旁的小雷可能是受到了惊吓的原因,也跟着哭泣起来,整个送行的队伍一片哭声。

很快灵车就来到了坟地,这时凌家族人的坟地,这里埋葬着村子里面所有去世的凌家的故人,坟地已经有存在了好久了,大大小小的坟头有几百个,站了很大的一片地,而许多的坟头上都长满了野草,看上去非常的阴森和荒凉。

以后奶奶就要长眠在这里了。白灵灵默默的想,以后自己一定要给奶奶来烧纸,常来看看她。

“入墓。”司仪高亢的声音喊道。

坟坑已经提前挖好了,按照当地的风俗,夫妻双方要合葬在同一个坟头里面,由于大勇的父亲去世的早,他的坟头早已经在这里存在了十几年了。

众人抬着棺材一点点的放进土坑里。

“开始埋土。”司仪高喊。

“妈。”就在这时大勇不顾一切的跳进了土坑中,紧紧的趴在母亲的棺材上,只要土一埋上,自己就彻底的和母亲天各一方,阴阳两隔了。父亲去世的时候自己还小,那时候还不知道难过,现在自己唯一的亲人要离开自己,他怎么舍得?

“大勇,快起来吧,就让你妈安安静静的走吧。”

“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

众人一边劝说着一边把大勇从土坑里面拉了出来,只是大勇的力气非常的大,他极力的反抗着,好几个壮小伙子联合着才能拉动他。

很快,棺材被埋了起来,没有多会,一个圆形的坟头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孝子磕头。”司仪高喊。

大勇和小丽跪在父母的坟前连磕三个响头。接着就是亲属和乡亲们行礼。

行礼完毕,大勇和小丽却长跪在坟前一动不动。

他们悲痛,他们不舍,他们有许多的话还没有对母亲说,可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他们就想这样跪在母亲的坟前,多陪她一会儿。

不知什么时候,天下下起了毛毛雨,虽然已经是初春的季节,但是雨水打在人的脸上非常的凉,许多穿的少的人还是打哆嗦了。

怜悯归怜悯,可是这毕竟不是自己家的事,眼看着事情结束,谁也不想在这凄风苦雨中多停留,帮忙的人着急着要回去了。

“好了,我们送走了老人家,乡亲们辛苦了,大家也该回去了,大勇,你们两个也起来吧,过两天再来给你母亲的新坟培土就行了。”司仪好心的说。

“谢谢,乡亲们。”大勇对着乡亲们磕了一个头。“你们先走吧,我再陪着我妈说几句话。”

“大勇,你可不要时间太长了啊,雨马上就要下大了,别弄坏了身子,陪你妈说几句话就回去吧。”小丽妈心疼的说。他知道大勇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男子汉,这也是当初自己为什么同意女儿嫁给这样并不富裕的汉子的原因,对于女人来说,能找一个真心爱自己的男人,胜过嫁给一个只有钱,却不知道爱自己妻子的人。

现在大勇正处于失去亲人的巨大的痛苦之中,无论如何劝说他也不会听进去的,索性就让他在这里多待一下,这样或者他的心里会好受些。

众人无奈的转身要离开,这时候大勇突然说:“等一下,把孩子抱过来。”

在众人就要离开的时候,大勇的一句话让所有的人停住了脚步,他们都好奇的转过头来,费解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大勇,孩子们现在还小,他要人把孩子抱过去是为什么呢?

“大勇,你要干什么?”此时凌小雨和凌小雷分别被刘婶和小丽妈抱在怀中,小丽的母亲虽然有些疑惑,还是把孩子抱了过来。

大勇从刘婶的怀里接过凌小雨,同时小丽也从母亲的怀中接过了小雷。

“妈妈是因为这两个孩子去世的,他们现在还小,不知道自己的奶奶是为了自己才送了自己的性命,或者他们长大之后也不会对这个没有见过面的奶奶有任何的感情,但是他们欠奶奶的,今天我就代表他们向奶奶谢罪。”大勇说着抱着凌小雨在母亲的坟前磕起头来。

听大勇这么说,小丽也跟着照办。

头磕完了,大勇抱着凌小雨,此时白灵灵也睁大了眼睛看着老人的坟墓,父亲错怪自己了,自己怎么能忘记奶奶对自己的恩情呢?虽然才来到这个世界上一个多月,但是从地一天开始,白灵灵已经把他们当做了自己的亲人。

“小雨,你看看吧,这就是奶奶,是她抚养了你的父亲,是她为了你们送了命,我但愿你们长大之后不要忘记他。”大勇抱着凌小雨说。

凌小雨一双乌黑的眼睛认真的盯着坟墓上那张慈祥老人的照片,一阵心酸从心底涌起,她竟然默默的流下了眼泪,大勇看到自己刚刚出生的女儿居然落泪了,感到惊奇的同时心里面更多的是欣慰,这是巧合还是这孩子真的能体会到浓浓的亲情?

而一旁小丽怀中的小雷可能是哭累了,此时正深深的陷入梦乡之中。

行完了礼,大勇和小丽才抱着孩子朝家走去。

老人在的时候,谁也没有感觉到她的重要,有的时候忙起来都会忽略了她的存在,可是不管你看到没看到她,她总是默默的在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默默的为这家庭贡献着自己微博的力量,可是当她真的从生活中消失了,人们才感觉到她的重要性,一时之间少了一个人,谁的心里都会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此时的凌家小院被一种悲伤的气氛笼罩着。

小雨还在下,淅淅沥沥,整个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湿漉漉的感觉,就如此时那对夫妻的心情。

天黑茬茬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记得刚刚过了早晨,黑夜就这么快的来临了?

而这种黑暗的感觉就如此时的阴霾的心情,凌家的黑暗时期来临吧?夫妻二人都这样想。

两个人抱着孩子,默然相对,两个孩子也安安静静的,好像知道现在不是噪杂的时候。

小丽的母亲放心不下自己的女儿,送殡回来之后也就跟着回来了,此刻她正在屋子外面收拾院子,丧事办完了,整个院子一片狼藉,给人一种人走茶凉的感觉。

过来半个时辰,小丽的母亲终于把院子收拾的有些像样了,环境好些,人的心情自然也会好些,她想,但愿这两个可怜的孩子能早日走出生活的低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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