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婶抬起头,又看见用绸子包好的那根头发,有点闹心,拿起它放在柜子里:“老东西,敢背叛我,与那老狐狸精有瓜葛,看我怎么治你!”
陆太太吩咐李管家瞒着国强,暗地里为儿子找媳妇。这天,李管家又回来问少爷的媒情事儿进展情况,李婶生气总归生气,又没有抓到什么把柄,在家憋了两天气,想想丈夫在人家那儿做管家,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还是不得不去办理此事。
说起静雅的父亲张大山,还是远房的一个表哥。妻子死得早,拉扯着一双儿女,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如今,还是头一回去他们家,于是她拐到集市买了二斤点心。
“老哥哥,在家吗?”李婶进了院子见屋门开着就冲屋内喊。
“哟,是大妹子呀,稀客稀客,快请进!”张大山招呼着客人。
进得屋内,李婶向张大山说明了来意。
“大妹子,不是我驳你面子,静雅与村东头小伙子处对象呢,这儿女之事,我恐怕不能强迫。”张大山有些歉意地说道。
“老哥哥,不是我说你,这陆家在咱们十里八村可是响当当的,家里开着窑厂,有无价之宝瓷器珍品不说,这家有万贯家产还不说,就但说这陆少爷,他不但温文尔雅、一表人才,而且那制陶瓷的手艺也小有名气,这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人家、好夫婿,这样的人家不嫁,你才是傻子呢!”李婶劝说道。
“不行这样吧,你女儿回来跟她商量商量,她若同意了,你给我捎个信!”李婶有些不甘心劝说道。正要走,静雅回来了。
“啧啧,真是女大十八变,这些年不见,静雅出落得像个仙女下凡,你看这唇红齿白,柳眉大眼,再看这皮肤是又细又白,真是少有的大美人!老哥哥,不是我说你,你怎么忍心让她跟着灿明那穷小子,过一辈子穷日子。”李婶快人快语只管说。
静雅看李婶这样说灿明,脸马上沉了下来,也不搭理李婶,一甩辫子进了屋。
李婶跟了进来:“静雅,姨今儿给你介绍个对象,他呀,就是远近闻名的陆家少爷。你若嫁过去,可是有吃不尽的山珍海味;穿不完的绫罗绸缎;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李婶只顾得意洋洋地夸。”
“李婶,这常言说得好。一女不嫁二男,可惜静雅没有这个福气,我已经与村东头的灿明定下终身,我非他不嫁,他非我不娶!”静雅有些不屑陆家的荣华与富贵。
“你这妮子,真是死心眼,这送上门的好事,你不领姨的情,你可别后悔。”说罢李婶气呼呼地摔门而去。
“土旺,你说怎么办?我原以为一说一个准儿,谁知静雅和她爹都是一对儿犟劲儿,一对儿傻子,他们根本不领这个情。”李婶看见李管家就直摇头。
李管家看看李婶,冲她乐了:“你看你急得,这好事多磨嘛!我就不信还有我土旺办不成的事,你情好吧,让你看看马王爷我有几只眼。”
太阳红红的,有几朵白云在慢慢飘散着,不断地变换着形态,小草在微风中也轻轻舞动着身姿,有些悠闲自在,从山坡往下边走,有一个小湖,湖水碧绿,对面山崖上空悬着些散碎的小小的兰花,散发出幽幽的香气,香气夹杂在潮湿的空气,令人陶醉,从山崖上往湖中滴落着泉水,穿成一串串珠帘,发出轻轻地“哗哗”声,流入湖底,湖底的水真绿、真柔,如一块温润的玉石一样,微风过处,荡起一层层细密的涟漪。
灿明拉着静雅的手慢慢来到湖边,静雅在一从水草边停下来,长长的舒展开来的水草,上边开着暗红色的绣球形状的花,一丛丛,煞是好看,她采了几支,准备带回家。
灿明捡起一块小石子,用力一甩,小石子在湖面打了几个水漂,像是鱼儿在水上飞。静雅也捡起石子甩出去,可石子很快就消失了,静雅有些沮丧。
“静雅,来,重新再来,与水面平行着扔出去看看。”静雅照着灿明的话正准备扔出去,灿明把静雅的手抓在自己手里,两个人一齐用力甩出去:“哇,好几个水漂呀!”两个人欢呼着,蹦了起来,火红的阳光把两个人的脸光映得通红通红的。
往西看,溪流从高处向下边飞泄下来,瀑布一样。
“灿明,快看呀!好美,我要过去,我们一起过去!”
他们手牵着手,沿着水面的石头走过去,在旁边有一块宽阔平坦的大石头,他们用力跳到大石块上头。
溅起的水珠溅到身上,好冷,冷飕飕的,但静雅依然好开心,她张开双臂,大声喊道:“啊---”,“啊---”。山谷回荡着。
灿明也张开双臂,学着静雅:“啊---”,“啊---”。
“哈哈哈哈哈——。”山谷中在回荡着这欢快的笑声。
“灿明,今儿个邻村的表姨来我家提亲了,说是陆家大少爷,被我和我爹回绝了,看得出,我爹打心眼里喜欢你,承认我和你的关系了。”静雅看看灿明接着说,“你以后可要多孝敬我父亲,我娘死得早,父亲拉扯哥哥和我不容易,你得像对自己亲爹一样孝顺!”
“是吗?静雅,我家里穷,没法和远近闻名的陆家大少爷相比,嫁给我你会吃苦受累的,你会后悔吗?知道吗?静雅,我也想让你过富足的生活,想让你快乐,想让你幸福,这样我才快乐!”
“不,我不会后悔,跟着你,和你在一起,再苦再累的日子我也不怕,我只要和我心爱的人在一起,不管是富足还是贫穷,只要有心爱的人陪在身边,那样才算幸福。”静雅直视着灿明的眼睛。
灿明一把把静雅揽入怀中:“静雅,我一定让你过上富足的生活,我跟着师傅好好学,多去山上采药,我要成为这里的名医,让你过上幸福的日子!”
和灿明分手后,静雅还沉浸在幸福中,唱着歌儿往家赶,忽听后边有个声音喊她:“姑娘,你站住!”
静雅回头,看见是一位算命先生在叫她。
“先生,你是喊我的吗?有事吗?”
“姑娘,我看你生就的尊贵命,所以才叫住你,忍不住想给你算上一卦!”老先生眯着眼笑着说。
“净瞎说,莫非又想哄我钱财吧?先说好我可是身无分文啊。”静雅这样说有意回绝算命先生。
“姑娘,我难得碰上像你这样命好的,告诉你,你该交好运了,我今天破例了,不收你分文算命钱。”算命先生紧追两步赶上静雅。
“姑娘,你十岁死了母亲,你母亲在阴间为你祈福积善,如今,很快你就转了好运,嫁给一个大户人家做少奶奶了。”
“不,老伯,你错了,我已经定下终身,我的对象虽然穷,但他穷得有志气,而且勤奋好学。我非他不嫁。”静雅大声地说。
“姑娘,你放过那个穷小伙子吧,这是命运,你如果执意和他在一起,你的命比他的硬,会尅他命的。你如果真心爱他,就应该放过他,离开他!”算命先生说着,偷偷看静雅的反应。
“你胡说,你走开,我才不听你胡说八道呢!”静雅说着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