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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晚上,有人敲门。赵平开了门,发现是刁小蛮父母。他心一惊,难道他们知道了?但看他们一脸掩不住的喜悦,随机放下心来。他招呼他们进屋,他妈妈也迎了过来。他们大人说话,自然没小孩子的事,赵平回自己屋,却也听着他们的谈话。只听小蛮妈妈兴奋的说:“今天小蛮班主任来电话了,说美国那边录取小蛮了!”赵平突然慌了。“正好小蛮的叔叔在美国那边开了个公司,要我们过去帮忙。”她接着说。赵平坐在书桌前,静静地听着。当听到“小蛮想明天就去,于是就订了明天的机票”时,再也坐不住了,他冲了出去。

来到刁小蛮家门前,他平复了一下砰砰跳的心,轻轻地敲了几下门。他听到脚步声,在门那边停下,门却没开。他又敲了几下,门依旧没开,但听到靠在门上的声音。“你还会回来吗?”他问。手机响了,一条短信,她发来的,‘不知道’。他盯着那三个字好一会,“我等你!”他说。而那一句话他终究没说出来,他失魂落魄的回家。他们父母依旧在聊,没人注意到他。

刁小蛮要走了。赵平在窗户旁看着她父母七手八脚的把行李搬上车。她出来了,阳光却从她身边划过。赵平想再看她一眼,可无论他多么努力的睁大眼睛,就是看不清,明明距离这么近,眼睛里的她却模糊,模糊,最后消失不见。他绝望的转过身。一个钱包清晰地出现在眼前,那是她的。他抓过钱包,飞速下楼。车已经开了,他只看到车转弯出了小区,但还是追了出去。永远不断的车流,吵闹着,如同慌张的人,却在慌乱中淹没了别人的心,有罪。赵平倚在一根灯柱上,眼睛无神的看着在眼前出现,又消失的车。他无力烦人抬起手,看着被捏皱的钱包,又用另一只手温柔的抚平,仿佛最后一丝慰藉。他突然瞪大了眼睛,猛地抬头看似乎长到宇宙尽头的路灯,然后又猛地看向前面的车流,眼神锋利似乎要割破整个世界。那一瞬,如同被闪电击中一般,天昏地暗。他痛苦地蹲下身,手必不停地敲着头。路人远远地躲开,看着他如同看着一个疯子。

她不见了。曾经是他的愿望,如今实现了,却是他心碎的伤。如果每个人都有脑海的话,那么对他而言,她就是那片海,每一颗水珠,每一朵浪花,都是她。她走了,他的脑袋就只是一个空壳,什么都没有,却再也装不进其他。

星期一,赵平迟到了。他慌慌忙忙跑到班门口的时候,班主任正一脸得意的讲着刁小蛮的事,言语之间满满的自豪感。学生之间比成绩,老师之间比学生。估计班主任现在在其他老师面前,背也直了,说话也响亮了,整个人都有劲了。班主任看了一眼赵平,连个责怪的眼神都没有,只是摆手让他进来,然后接着说。听得人有的嫉妒,有的不在乎,没人说话。赵平回到座位坐下,旁边空着的位置,刺痛眼睛。他打开书包,却发现里面有一盒牛奶,一块面包。他苦笑。

下课的时候,一位同学来到王子峰面前。“班长,什么事愁眉苦脸的?”“没事。”“最近市中心那新建了一个摩天轮,老高了,要不要体验一下?”“不用了,我恐高。”赵平听着他们的对话,他竟然也恐高!是虚伪,还是真心?安静依然安静的坐着,依旧美丽如平静的湖水,没人注意到有什么变化。依旧的位置,依旧的背影,却尽显陌生。

自此,他们四人小团体,土崩瓦解。由一人始,因一人终,怨谁?无人对错。也许,结局在他们相约去玩那一刻,早已注定,之间只是空欢喜罢了。无奈,只怪命运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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