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绞尽心机
当四喜被史福福和刘吴西几个强拉硬拽到了村西头独自一座院落,原来这是史福福父母亲原来的老宅。
史福福父母随着福福进了城,临时开了个小卖部。史福福夫妻二人在外贸上班,他们夫妻二人,加上父母和孩子,全家十口人,全部是农村户口,在承包集体土地时同样不给分,更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四喜一看,公社管理水利的仲大山和农电局的沈文平早来了。他们俩一看见四喜进门,就一把拉住四喜的手说:“快讲讲,上面是怎么讲的,政策的大方向是什么?”
四喜还是不露声色,装着糊涂,反问道:“什么怎么回事?,我不明白。”
史福福沉不住气了,暴跳如雷,直指着四喜的鼻子:“不要装什么正经了,你小子去告御状连村里三岁娃娃都知道,上面的情况是怎么样,你应该知道,还装什么楞头青,耍笑弟兄们。”
“啊呀,我当是什么事情呢,是去探听风声,与咱们不利呀,还是土地承包发生的问题就地解决,生产队自己决定,社员当家作主。”
四喜一五一十讲了自己三天的所见所闻,史福福一听,急得骂娘,就要去拼命,自己主张分地。
“不行呀,兄弟,土地承包首先要把生产队的土地台帐搞到手,这本土地台帐,是1965年全国土地调查建立起来的,也叫“65报表”,连荒滩坟地渠壕道路,房屋柴草茅草屋都有记载,是巴盟水利局干部技术人员下来半年多,才丈量勘测好的。”
姜还是老的辣,在农电局上班当主任的沈文平一席话,说得大家哑口无言,十几双眼睛齐刷刷朝沈文平看去。
“我们只有把台帐搞到手,怎么分地,分什么地咱们就占主动权。给咱们分,顺坡下驴,皆大欢喜,不给我们分地,台帐不出世,一会半会地也放不下去,我们再想办法。”
“好呀,咱们现在就去把台帐抢来,看那些龟孙子敢不给他爷爷我分地!”史福福一步抢出来门,就要去抢台帐。
“慢着,你这样冒冒失失去小诸葛家抢台帐,你一进门就被看出来,不但抢不着台帐,还要坏大事的。”
沈文平几句话,说的史福福哑口无言。
四喜把史福福拉到了炕上,几个人商量着对策。
小诸葛究竟是那路神仙,为什么这么多的人把他看得那么重要,有什么心计。分地会被搅了糊糊,一个生产队近二百九十一口人的地放不下去,还得从头说起。
小诸葛老家在天津,父亲是建筑工人,全国掀起支援边疆,到内蒙古集宁支边,后来到了包头,包头的屋子没有温暖,又被下放到红柳村当农民,一干就是好几个年头。
因为是从大城市来的,也有文化,脑子自然灵活。
1963年,三年自然灾害,小诸葛正年轻时,偷偷外出倒腾小买卖,手里有了几个钱,日子自然宽裕一些。有一天深夜,从火车站领回一个年轻的小媳妇,那时候农村住房是一盘大坑,全家老少晚上睡在一个炕上,年轻小媳妇自然也和他们睡在一起。
半夜,小诸葛媳妇起来方便,发现和自己相隔的小媳妇竟然睡在自己的丈夫身。
小诸葛媳妇“腾”的一下子火气爆发,但是一看,这个年轻媳妇衣服没有宽衣解带,她强忍火气,屏住呼吸全神贯注着看好戏,一夜没有睡觉,结果什么也没有发生。第二天,小诸葛媳妇还是醋意加敌意,不理自己的丈夫。
小诸葛偷偷地把妻子拉到一边,让问问这个年轻的小媳妇愿意不愿意在这里安家,把小媳妇介绍给已经三十出头的大舅子。
原来,这个年轻的小媳妇是甘肃民勤县人,丈夫已经故去了,也没有孩子,坐火车逃荒来到了头道桥火车站,兜里没有钱,又渴又饿几乎要昏迷了,求好心人收留她。看到这种情况,小诸葛二话没说,从背包里摸出一个糠菜饼子递给她,年轻小媳妇吃过后感恩的目光望着他,糊里糊涂地跟着小诸葛回到了家。
原来是这么个意思,感动得妻子差点咬掉小诸葛的耳朵,笑脸比蜜还甜,这是天大的好事啊。
哥哥三十多岁了还没有媳妇,由于家里贫穷,又老实巴交,爸爸妈妈因为哥哥的婚事快哭瞎眼,愁白了头。
现在,天上掉下个媳妇,口里念阿弥陀佛。
岳父母知道后感激的眼泪都流下来了,直夸女婿小诸葛是个“好好”。
小媳妇见大舅子老实巴交,是个过日子的人,也爽快地同意了婚事。是杂交品种优势还是大舅子媳妇勤奋持家,家里里里外外滴水不漏,二个儿子全部考上了名牌大学,让村里的羡慕了好一阵子,这是后话。
这就是小诸葛,表面看上去一团和气,嘻嘻哈哈,心里头做事,谁也不敢小看,一来二去取得了社员的信任,再加上有文化,担任了生产队的会计,生产队的土地台帐就在他的手里。
还是沈文平出了个高招,以农电局的名义发个文件,为设计农田提灌工程的需要,全面普查土地面积,让小诸葛交出台帐时候,史福福去抢。
一切安排就绪,只欠东风。
突然,玉海推门进来,气喘吁吁地说:“镇里下来了干部,还有公社治安委员,强治分地。”
“啊!”众人楞在了那里。
这真是:只估划空中鹞子活捉一条鱼,不料想哗啦啦响起了一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