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猜的不错,阿于多半就传说中的狂人传人了。”叶子文又补了一句,看向习于的眼神之中多了一点期待的神色。陆一一听了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神色,看向习于的美目多了点别样的意味。
同样,在演武场的另外一角,几个衣冠华丽的偏偏公子聚在一起,为首一人穿着黑色龙纹紫金长袍,而他的右手边则站着个明艳靓丽的女子,女子薄衫轻纱,诱人身姿甚是妖娆,一举一动皆是无限风情。
“秋少,你觉得如何?”那黑袍男子嘴角挂着邪笑,绕有兴致看着场中。
“我只是纷乱红尘中的浪荡子,公子心中自是比我看得通透,又何苦来问我。”被称秋少的是一个一身白衫的俏公子,他的面容有着病态的苍白,却异常美艳,竟与那黄衫女子不遑多让,若不是男儿身,甚至会让人以为他是女子。
“哈哈,秋少真是谦虚。”前排那男子听了哈哈一笑,随即低声自言自语道:“希望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能得到陌师的认可可不应该是这样的表现啊!”
没有人注意到那薄衫女子,明艳不可方物的脸上浮现一股娇笑,看向习于的眼神甚是明亮。而那秋少也在好奇地打量着习于。
那道青芒速度极快,只一息便落下,芒如实质一般,割裂空间发出阵阵气鸣。习于只觉周身空气被压缩着涌向自己,那惊人的气压浑然要把自己挤爆一般,而那青芒就如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一般,吹毛立断。
千钧一发之际,习于体内升起一黑芒,化作一向巨大的手掌,迎向那青芒,一把把它抓住,那青芒被困住便挣扎着起来,宛如一条青蛇来回摆动,却始终摆脱不了,最后逐渐光芒转暗消散开去。
这突然的变化来得太快,所有人看向那黑色大掌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片刻,围观众人喧哗起来,议论声四起。
“刚刚那黑色手掌是什么?”观众甲惊叹。
“刚刚那是帝师的擒龙手?这个少年怎么会使的出来?”观众乙不可置信地感叹着。
“老师没想到你连这都给他了啊!”高台之上,秦横笑着轻声说,目光却是看着身边的陌师。
“我也没想到他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学会。他的资质却是很好。”陌师皱着眉看着场中的习于,有些担心地说。
习于一掌化去这一剑,并不像表面上这么轻松,石剑的剑气确实凌厉,那钻去体内的剑气一下子便伤了他的经脉,好在心脉的元气修复的快,绕是如此还是感觉喉咙一甜,一口血吐了出去。
“没想到你竟然还是帝师的弟子,既然你也接下了我一招,我便与你一战,只是下面我不会再留手了,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石剑眼里闪过一阵惊奇,看着习于认真地说。
“我向来不是一个半途而废的人。”习于用袖子擦掉嘴边的血,笑着说。
“洗剑池石剑。败在我手里你也值得欣慰了。”他报上姓名,显然在他看来,现在习于才有资格让他出手了。
“大话还是等你赢了我再说吧!”习于不以为意地回应着,身形却是先动了起来。踩起游龙步,身形顿时恍惚起来,乍一看竟然犹如身化数身,残影重重,难辨真身,转眼就将石剑团团围住。
石剑见状,右脚微微前摞,双手并指,左右疾刺,指尖青芒闪烁,犹如两把青剑,没一刺都中一个身影,随即身影破去,只一息的功夫,习于那些残影尽皆破尽,唯独他身后的身影,一拳向前轰出。
石剑宛如没察觉一般,仍由那身影击向自己,右手却猛然向空中刺去,顿时青芒大盛,直指青天,欲要刺破苍穹。
就在所有人惊怪的空隙,一道黑光迎着青光拍下,黑掌之上习于的身形顿时显现出来。原来方才那些残影都只是假身,这套身法名叫惊鸿影,通过急速移动制造出残影,真是借此遁迹影形。可惜习于现在实力不够,不然没具身形都能拥有强大的杀伤力。
这次青芒明显更加凌厉了,竟然将那黑色巨掌刺了个窟窿,凌厉不减直冲而上,习于急忙扭身,却还是慢了半拍,剑气划过脸庞,一道鲜红的剑痕顿时浮现出来,丝丝血珠渐渐渗出。
习于落地,心下直呼好险,看着石剑脸色变得越发沉重起来,石剑的修为实在高出他太多。反观石剑,面色波澜不惊,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石剑动了,他并不打算给习于太多的时间,这场比试已经超出了自己预期的用时,他的目标并不是眼前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少年。
只见他并指为剑,遙指习于,手臂轻轻抖起,动作轻盈,就好像生怕一不小心力气用过了似的。
“那是…浣花剑经!”有识货的已然惊讶着说了出来。
“想不到这石剑年纪轻轻居然已经掌握了洗剑池的无上剑典,而且火候还比较深厚,不知道那少年能不能接得住呢?”有人已经开始猜测起来,显然不是很看好习于。
石剑动作轻盈却很是迅捷,他每抖一下,习于身边便会突然出现一朵剑花,花身精致却是剑气内敛,聚而不散。习于毫不怀疑只要自己不小心弄碎这些花,立马就会被千万道剑气刺成马蜂窝。
习于感觉自己犹如身处一片花海之中,周身漂浮着细小而脆弱的浣花,只要一不小心就会碰得支离破碎。殊不知这正是浣花剑经的精妙所在,那朵朵花蕊之中包裹着修行者本身最纯粹的剑意,只要释放出一点就足以斩碎周围所有物事,更重要的是这浣花环环相扣,只要破其一,其它皆无完好之说,人只要身处其中想要轻松逃脱谈何容易。随着石剑的动作越来越快,习于身边边的花朵也越来越密集了。
“没想到他小小年纪居然已经可以点出六朵剑花了。”高台之上帝师陌离面色沉重地看着场中二人,不无担忧着说。
“六朵?”秦横有些不解,在他看来满眼都是剑花,怎么可能只有六朵呢。
“这浣花剑经暗合大衍之数,一生一,二生二,如此最多可达九九之数,浣花剑经修行以剑花个数来评定,这剑花之数指的是母花之数,就拿他来说吧,他的剑经已经修到了六花之数,母花为六,六生六便是三十有六,只有这三十六朵才叫浣花,其余多是幻花。浣花幻花,幻字为主。不过这些花却是碰不得,就如药引一般,点其一便可燃爆所有,到时那花中的剑意肆虐,乱剑便可取人性命。”
“那怎样才能全身而退?”秦横追问,神色也有些紧张起来,毕竟这一战关乎帝国的颜面。
“像全身而退谈何容易,除非可以乱花之中片叶不沾身斩去六朵母花与修行者之间的联系。”陌师沉声说道,就算他自己想做到都不是那么容易,更何况习于呢。
习于知道越是危急越不可急躁,当下强行定下心神,体内真气运转如飞,全身的毛孔全都张开,这一刻习于感觉世界突然亲近了许多,他能感受到空气的湿热,甚至气流的流动轨迹都能被捕获。
眼前的剑花变得异常清晰起来,那纹理,那经络都慢慢浮现出来。当两朵剑花转到一起,习于因为挤压两朵花的两片花瓣轻轻弯起,犹如害羞的女子一般经不起挑逗,轻轻脱落下来,仿佛受到感染一般,花瓣开始纷纷脱落,漫天飞舞,一息之间剑花尽碎,三十六道剑气狂掠而出。
然而习于却不慌张,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得如此清楚,那一道道剑气,那一片片花瓣,就连那剑气割裂开的气流都变得有迹可循了。
就在所有人都在以为习于已经无力挣扎的时候,习于突然动了,他没有退,也无处可退,周遭已经是剑气编织的牢笼了。
只见他右拳连轰,三拳击出,拳劲如浪,一层追一层,他将叠浪破全力施展开来,拳劲所到之处花片尽碎,拳劲去势不止,转眼便与剑气撞到一起。这一切发生在电花火石之间,看似及时却是惊险万分,习于能感觉到胸前后背手臂大腿已经有了多处剑伤,刚刚那一刻石剑的剑气已经爆发起来,习于突然有感一丝异样,这一拳无巧不巧正是击中那六道母花剑气,若非如此此刻他恐怕已经不能站着了。
那六道母气自然非同小可,那拳劲只是僵持了些许就涣散开去。虽然早有了心理准备,习于还是很惊,叠浪破的拳劲他可是知道的,可是竟然还是未伤那母气丝毫。
只这一愣神的功夫,那母气又冲杀过来,好在先前一拳破去不少子气,周身多剑气已经不是那么密集了。绕是如此身上多处剑伤的他也还是有些艰难,那六道母气率先冲刺而来,一众子气尾随其后,如六支剑队,冲杀有序。
习于不敢大意,脚踩游龙步,身化惊鸿影,左右手连连摆动,左右开弓,两道剑印砸了出去,却一个照面被那剑气阵队撕碎,好在成功地拦阻了一下,那剑气阵队明显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