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严瑾,刚刚高中毕业的我没有考上理想的大学,自觉以后的出息不如学习成绩一直比我好的弟弟。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我放弃了复读,和同村的高中同学,也是我的好哥们张力一起出去打工。
张力比我大半岁,也比我早一年混社会。他在高二的时候就辍学出去打工了。家里也没有人在外面做事,听说他在外面还不错,回家过年的时候打扮的也很酷,让我们一群苦bB的同学看了眼馋不已,所以我也就跟着他一起。
我没出过远门,也不敢一个人坐火车。幸好张力的二叔要去晋县,那里和张力很近,我便和张力他二叔一起去了晋县,然后张力在晋县接我就可以了。
耳边爸妈的叮嘱声不绝于耳,临走时老妈还给我的大包里放了些土特产,总之我这次去晋县左右手各自一个大包不算,连身后半新的书包也塞满了东西。
张力他二叔路过我家,然后对着我爸妈保证好好的带我到晋县,然后说要走了,不然怕赶不到火车。
爸妈很舍不得我走,毕竟我一直都是很老实的一副样子,怕我在外面吃亏,可也不能呆在家里吃干饭。男孩子嘛,就算是痛苦,该承受的,还是得要承受着。
我离别的老爸老妈,没有看见爸妈鬓角的几丝霜发,只是对外面世界的渴望。
经过两次转车,三个小时过后,我和张二叔终于坐上了火车。又经过8个小时,我们到了晋县火车站。
我这才发现,坐火车也没有什么,对电视里面的青年的那种激动表现不置可否。后来我才知道,那种叫做文艺青年。再后来,我才知道,还有一种说法,叫做矫情男。
到达晋县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火车上的饭菜太贵,我和张二叔都是吃的家里带来的干粮,也就是饼啊馒头之类的,然后买瓶矿泉水,就到了晋县。
虽然家里不富裕,但是我也没遭过这种罪。在家里,我一直都是乖乖的,早餐午餐晚餐都是很准时的吃,家里也从来不会出现没有饭吃或者是饿的时候。
张二叔只是问我坐车不难受吧,我笑着摇了摇头,没说话。然后他就去小旅馆开了个房间,今天晚上就这样度过了。
第二天一早,六点多的时候,张二叔就起床了。晋县属于南方,也比较靠近东方,在加上是刚刚结束高考的时候的夏天,天就已经大亮了。
张二叔带我出去吃了个早餐,是一个烫粉,不加蛋的3块钱一份,加蛋的四块,我感觉好贵。
早餐刚刚吃完,张二叔就让我回旅馆,说是一会儿张力就来接我了,我点了点头。然后他把房间的钥匙也给了我,告诉我一会儿张力来了给张力,我依旧和乖宝宝一样点着头。
吃完早餐的时候是7点的样子,现在已经都11点了。刚刚旅馆的老板娘过来问我要不要继续住,我含糊其辞的说再等等。她说过了12点就要再收一天的住宿费,然后就走了。
我有些焦急的看了看手上的一块半新的电子手表,已经11点40了。我也没有手机,就算是这手表,还是我上高中的时候生日老爸买给我的。
张力没有来接我,我看着房间的天花板,第一次感觉了后悔。
即使是昨晚肚子饿,和热得睡不着的情况下,我都没有这样想过。因为身边还有一个同村的张二叔。
可是现在我身边只有两个大行李和一个书包了。
我走向了阳台,看向阳台外面的世界。感觉是这么的无助。
而就在两三个小时前,我感觉的是一片兴奋。
我想回去了。回去之前再看看这个我不喜欢的地方吧。
可是我还没来得及好好的看看外面,门外却响起了老板娘的大嗓门。
“喂,你还要不要继续住了?继续住的话的再交钱啊!马上就12点了啊!”
我看了看手表,11点50分,正权衡着是不是现在就走的时候,旅馆老板娘的身后出现了一个身影。
一条灰白色的牛仔裤上有着几个“破洞”,一条花格子的衬衫,一个韩流的的发型被吹的蓬松起来,脚下穿着一双白色的,有着一个X的标志的运动鞋。
衬衫最上面的三个扣子没有扣起来,显露出了一条铁链样的项链,链坠我没有看清楚,直到后来才知道是一个骷髅头。
“哎呀,老板娘,急什么,现在还不是没到12点么,放心啦,就一会儿,我兄弟保证麻溜儿的给你收拾东西走人,绝对不多呆你一分钟!”
张力来了,我松了口气。
老板娘转过头去,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再看了看我,仿佛我不配做张力的兄弟似的。确实,我的形象和张力差的不是一截两截。
“行吧,不住了记得快点把东西收拾走啊,一会儿我还得打扫房间呢。”
老板娘说完就走了。
张力哈哈一笑,也没和老板娘搭话了,一过来就伸手一搭,搂着我的脖子,对着我问道:“你小子总算是舍得出来了,以前叫你出来,不出来,这一年的书,白读了吧。怎么样,感觉这里是不是比家里爽啊?”
看着张力现在的形象,和偶像剧里面的明星似的。再想想小时候长辈们都说我长的比他还要“标志”,我想回去的心思就摇晃了。
我不禁有些埋怨他,问他怎么这个时候才来。
他说知道我今天来晋县,今天特意请假没上班。然后昨晚上和朋友出去吃宵夜,后来去酒吧玩,认识了一个女孩子,然后挤眉弄眼的说了一些话,反正就是最后去开房了,还说那女的真骚,干到三四点,所以今天才起晚了。
反正当时的我是听得目瞪口呆,虽然知道有这种事情发生,但是没想到居然就能发生在身边的人的身上过。
最后他看到我一堆的行礼,貌似扯了下嘴角,最后摇了摇头,帮我拿了个大包,然后带我下楼了。
之后到了旅馆登记处,他拿出我交给他的钥匙,将定金拿走之后,离开了我在晋县呆了第一个晚上的地方。
最后我看了一下那个旅馆的名字。
众客来旅馆。
只是很普通的一个旅馆名字而已。
他带我去了晋县3公里远的一个工业区,那个工业区叫做新强工业区,他在工业区里面的一个厂里面上班。他说厂里包吃午餐晚餐包住,一个月基本工资2000,其余的按提成拿。
我问他一个月拿到手的有多少,他说没算过。我奇怪发工资的时候不算的么,然后他咧嘴一笑,告诉我他经常预支工资,一个月预支三四次都是经常的,所以也从来没算过。
我木然的点了点头。
进去了工业区,他带我来到了一个叫做新业造纸厂的地方,登记过后,将我带到了他的宿舍。
他的宿舍有点小乱,但是也无伤大雅。不过有点点异样的气味,我也没在意。
他说这个宿舍原来是两个人的,后来他走了,就他一个人住了。我把行礼放下,然后他带我去了食堂,给我买了个饭盒,就算是吃过午饭了。
之后就又回到了宿舍。他打开电脑玩起了穿越火线,我在一边看着。
然后我突然想起一件事,然后问他,不带我去应聘么?
他头也没回,告诉我现在管理人员在午休,不会管你应聘不应聘的,等会2点上班了再去。
说实话,我也有点想午休了,可是他玩穿越火线和我不一样。他玩游戏总是不淡定,对输赢特别在意,总是在YY里面或者对讲机里说话,所以我也就放弃了午睡。
看着看着我打起了瞌睡,然后躺倒在床上,却又睡不着了。
好不容易熬到2点,我催他带我去应聘,他说打完这把爆破再说,不急。
我也就算了,等等他吧。
之后应聘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只是应聘普工而已,拿个身份证复印一下,然后等级,领取员工卡宿舍钥匙和工作服,最后问我有没有银行卡,我摇头表示没有。
然后也没问我需要不需要,就给我办理了建设银行的一张储蓄卡。我云里雾里的一通配合操作下来,半个小时也就过去了。
之后告诉我复印身份证需要扣多少钱,员工卡扣多少,还有伙食费,住宿费,工作服,开通银行卡的费用,到时候都会从工资里面扣取,然后也没说扣多少,问我是否明白了。
我有些懵了,看了张力一样,他无所谓的点了点头,我就表示明白了。
回到宿舍,我感觉这一切都有些让我无所适从,所有的一切都不是我心里所想的那样在进行着。
我对现在的生活表示了怀疑,怀疑我是不是要继续下去。
不过值得让我满意的是,我和张力一间宿舍。
完事之后,张力说才下午三点不到,说是一个人玩电脑,把我晾在一边也不好。反正我也蛮喜欢玩穿越火线的,就建议出去转转,最后去网吧耍耍。
自从上了高三,我玩游戏的次数屈指可数,也确实是憋坏了,当然没有任何意见的就和他出去了。而本身,我也想熟悉一下周边地理环境。免得没了张力,我都不认识路,无法出门。
之后张力问我手里有多少钱,说是上班要先压一个月工资。不过上班半个月后可以预知500块钱,所以看看我的钱够不够撑过这半个月。
我说我爸妈给了我800块钱,不过我也不知道张力物价怎样,不过想来是够了。因为我平时确实不怎么花钱。
他一听说我有800块,立马就带我去了工业区不远的一处地摊市场。他说在那里他有一个朋友在那里摆地摊卖衣服,让我换一身行头,说是这样太土气了。
我对比了一下,他一身的花里胡哨,而我一身深色的衣服,虽然高三复习不用做农务,脸上皮肤白嫩,但是一个标准的学生头长长了也没理,看着土里土气到不行。
在老家大家都一样倒是没什么,但是到了外面,我确实感觉有比他们低一等的感觉。
张力继续说这你放心,这我好朋友,价格不会坑你,质量也不错,样式也多,不去绝对后悔。
本来我就心动,现在听张力这一保证,我自然没什么犹豫的就答应了。
之后我们一起去挑了几件衣服,也不对,是张力和他朋友帮我挑的,因为我没穿习惯那些花衣服,总是挑一些深色暗沉的老年人一样的衣服,所以张力干脆帮我挑了。
之后一付账,两身衣服加一双休闲鞋,说是给个成本价,168块钱,正好一路发。还说是希望我出来之后,一路都发。
我稍微试了试质量,感觉这些东西168块钱确实也不算贵。
之后说是约好晚上一起出来喝酒,然后就带我回宿舍了。
张力看了我的那两个大包裹一眼,问我带了些什么,打开看看行不行。我说是些衣服被子什么的。然后打开了。
然后他帮我挑挑拣拣的把衣服分成两堆,指着其中的一堆衣服告诉我,这些太旧了,太土了,反正你也买了两身衣服,这些就扔掉可以吧。
他一向这样,不过我和他虽然性格差很多,但是感情确实没的说,他不见外,我也不会嫌他多事什么的。
我看了看他指着的那些衣服,也确实是旧了土气了,虽然一下子扔掉这么多衣服有些感觉浪费啊舍不得的感觉,但是穿着它们在着光鲜的外面的世界,确实的会感觉不舒服。
虽然他帮我挑了些衣服出来,内裤倒是没动我的。照他的话说,反正穿在里面,别人也看不到。
然后我们把不要的衣服和他留下的一些生活垃圾一起装起来,锁上门,离开了宿舍。
到网吧的时候,才4点的样子。在路上的时候他建议我要买个手机,不过说现在不要买,因为不够用。我也点了点头,反正我现在一切都是听他的。
网吧在二楼,上了楼梯,楼梯的出口就是网吧服务台。刚一出楼梯口,张力就惊呼一声。
“我丢~换网管啦?这么漂亮!”
本来正在打量着这比我老家那个小网吧要大,宽,亮上很多的网吧的我,听了张力的话,也不由得转过头去看向了那个收银员。
在我们老家的那个网吧,只有一个服务人员,既是网管也是收银员,张力习惯了老家的说法,只要是在网吧,不管是那个服务人员,都叫他们网管。
这个收银员看起来十七八岁的样子,应该还是读书,或许是出来打暑假工的。我这样想着。
至于容貌,我倒是没有太在意。反正就是唇红齿白,皮肤白皙,之类的,在大多数网文里面多有描述,反正就是那种很漂亮很漂亮的那种就对了。
身高倒是不太高,刚刚过一米六的样子,倒是一副小巧玲珑的样子。应该是惹人怜爱型的小女生。
我这样判断着。
张力立马掏出了他的苹果5,一边玩着手机,一边像那个女孩子走去。我连忙跟上。
“这位美女,怎么以前没见过你啊,你新来的吗?”
张力一上前,毫不含糊的就搭起了讪。
那女孩一愣,随即一笑。
“这位帅哥,你是上网呢还是上网呢还是上网呢?”
张力苦逼一笑:“我上网。”
“上网就把身份证和钱拿出来啊亲~”
那女孩笑眯眯的貌似提醒这张力。
“呃。”张力嘴角一撇,手脚鲜明的把苹果5土豪金放服务台上,慢腾腾的掏出钱包,一边苦哈哈的对着那女孩子抱怨着。
“不过随便聊两句而已,也不行啊?要不要这么紧张我啊,我又不是坏人。”
那女孩子嘴巴一嘟。“也不是好人!快点啊,拿个身份证那么慢,是不是男人啊?”
张力被她这话一激,倒是没办法拖延时间多聊几句了,只能麻利儿的将钱包拿出来,取出身份证,激活卡号了。
看的我想发笑,看他那样子,生怕在这女孩子的眼里留下一点点不好的印象。
“卡号已激活,剩余余额零圆!”
机器里传来一阵语音。
“充多少?”那女孩子见张力没有拿出钱的意思,只能耐着性子问张力。
张力一愣,似乎忘记了自从买了电脑后,就把这网吧的会员卡里面的钱用完了。但是想起钱包里面的几十块钱,在这妹纸面前真心拿不出手啊。
他立马陪着笑脸,对那女孩子说道:“等等啊,马上就充,马上!”
一转身,搂住我的脖子,带着我往回走了几步。
“严瑾哥,帮帮忙啊,借我300块钱,等会我去银行取钱还你,怎么样?”他压低着声音说。
“呃。你有必要么,你自己有电脑,又不常来网吧,充那么多干嘛?”我有点纳闷。
他一脸无语的看了我一眼。“严瑾哥啊,我和她第一次相遇啊,这么美好的第一次,我得在她心里留下个好印象啊,以后要泡她就容易多了。我钱包就几十块钱,拿不出手啊!快点,麻利儿的,借我300,立马还你!”
说着,都有些急了的感觉,声音都大了些许。意识到自己声音变大了,还往回看了一眼。
我真心无语,拜托,咱讲的是家乡话耶,这她也能听懂?
不过我也没拂了他面子,从口袋里面拿出了一小叠钞票,点出了三张红色给他。
“哈哈哈,充300!”张力大手一挥,颇为豪气的说道。
那女孩子接过钱,看了看真伪,然后给充值到网吧会员卡里去了,抬头看张力一眼都没有。
“充值300圆,赠送300圆,余额600圆,谢谢您的惠顾!”
依旧是机器里面的声音,连谢谢惠顾都让机器帮忙说了,似乎那收银员的使命已经完成了。她直接继续看电视了。不过这次机器里面的女声似乎悦耳的多,可能是因为上次是零,这次是600吧。
“呃。”张力有些尴尬,人家完事后都不带搭理自己的,只得郁闷的无语了。
我摇了摇头,走上前去,拿出身份证,对她说道:“麻烦开张临时卡,就充10块好了。”
我刚刚看了下这里的收费,临时卡为5块一个小时,我感觉太贵了,还是想下次找个便宜点的网吧,毕竟家里的才2块。在这里就算是会员,也要4块一个小时呢。
“哎哎哎,等等等等。”还没等那女孩子操作,张力用普通话制止了她。
“严瑾,你搞临时卡干嘛,多充点啊,多充多送啊。搞张会员卡多好!”张力一脸不解的问我。
“这网吧太贵了,家里的才2块钱一个小时呢。我还是想找找便宜点的网吧。”我解释给他听。
张力脸色一黑。“我的严瑾哥耶,你还真是严瑾耶,这边就这一个网吧,没有别的网吧啦,连黑网吧都没有,等于就是你爱上不上,没的别的选择。除非你去晋县县城上网。不过那里更贵!”
我一脸无语。“那算了,开通这网吧的会员卡吧,先充100!”
我对那女孩说着。我看过了,在这网吧充50送10,100送50,,200送140,300送300。所以我估计到我下次买电脑,一百五十块的网费应该差不多了。
“哦,好的,请稍等。麻烦你看着这个摄像头一下,开通网吧会员卡需要认证!”那女孩子招呼着我配合。
我自然是不会不配合了,只是直勾勾的看着摄像头,就算是完成任务了。
不大一会儿,就已经全部弄好,随着机器发出的“卡已激活,充值100圆,赠送50圆,余额150圆”的声音传出,我伸出手去拿放在服务台上的身份证,却没想到被那女孩子一把抓住。
“怎么了?”我疑惑的问道。
这女孩子却是没理会我的问题,自顾自的说道:“原来你叫严瑾啊!你好,我叫夏天!”
说着,抿嘴一下,露出两个小酒窝,眼缝也眯成了月牙儿状。
那一瞬,我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