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姿向楼梯望去,还未见人,便觉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飘来,细嗅之下,却又杳无踪迹。
率先映入花姿眼帘的是一只蝴蝶状的金步摇,满头青丝若幽深夜空,只有那只蝴蝶飘然欲飞。
眉如远山含黛,唇如三月樱桃,肤色白皙,宛如新出的莲藕,温婉贤淑的美人仿佛画中仙子,凌空而降,说不出的轻尘脱俗。
“师父最近可安好?”仙子踏上最后一步楼梯,一双妙目扫了一眼桌面,顾盼生辉,道不尽其风骨,只觉那浑身的仙气瞬间消散了大半,不再那么高不可攀,添了几分人间应有的气息。
都说天下第一美人如何的艳绝无双,花姿却觉得真正的美人应该是这样的,美而不俗不艳,每一分都恰到好处。
孙长青笑道:“你师父在药王谷捡药呢,这里哪有你风音姑娘的师父。等了你老半天,这老腰都要散了。”
阮风音脚步轻移,眨眼到了孙长青身后,给孙长青按摩起来,惹得孙长青舒服得唉唉直叫。
“师父你这话我可不爱听,没有师父你,岂有风音今日。”
孙长青摆了摆手,示意阮风音可以停下了,道:“就是你一直叫我师父,药王谷那位每次见了我,都跟我欠了他银子似的,眼睛都翻到天上去了。”
阮风音咯咯笑了,声音婉转好听,就像楼下马车上的风铃,迎风而作。
“不用理他,他就是整天没事做,闲的。”
两人之间流露出来的自然温馨让花姿有些暗羡,这种家的感觉是花姿从来未曾拥有过的。
孙长青注意到花姿的目光,笑着站起来,拂了一下衣摆,道:“走吧。”
阮风音扶着孙长青走在前面,自始自终没有多看花姿一眼。直到花姿跟着起身,她的眼里才闪过惊讶之色,却也没说什么。
下了楼,花姿看见那辆马车,华美而不张扬,两匹棕色的马并排而列,没发出任何声音。
花姿看见两匹马的马蹄处都有一圈白色绒毛,蓬松如白云,不由暗暗吃惊。
竟是疾风马!
这疾风马可不是传统意义的马,它的速度极快,可日行数万里,风灵的灵术师没到天级境界也很难追上它。尤其是他的数量极少,一般隐藏在百万大山的群山中,非皇级强者而不可得。
所以,用得起疾风马的,只有四大帝国和八大超凡势力。
这风音姑娘能有资格乘坐疾风马,可见她在药王谷中的地位。
见孙长青和阮风音上了车,花姿很自然的走进跟在车后的侍从里。两男三女,花姿刚好补上最后一排的空位。
酒楼离城门不远,即刻便到。
那五人无需吩咐,攀上停在城门边上的两辆货车,花姿也麻利的随那两个随从登上其中之一。
车轮辘辘,以疾风马开道的三辆车缓缓向城外行去,人们纷纷让道,眼里充满着敬畏。
花姿搭着药王谷的车轻松的出了城,恐怕萧家做梦都想不到,他们全力追缉的人会大大方方的坐在药王谷的马车上,扬长而去。
这就是实力!药王谷有实力,可以畅通无阻;萧家有实力,可以追得花姿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而花姿,没有实力,没有背景,只能无奈的躲藏,小心的周旋。
花姿从自己的身上感受到这个世界的残酷!
单调的赶路十分枯燥,不久,花姿便和两个随从熟悉起来。他们以为花姿是孙长青的小厮,说话就没有多少防备,让花姿多少获取到一些信息。
原来阮风音并不是孙长青专门找来帮花姿脱困的人,她此行来枫林镇是为了收集药王谷需要的药材。只是刚好让孙长青借了她的力,顺便带了花姿出城。
花姿对药王谷了解不多,只知药王谷是苍寰大陆八大超凡势力之一,总部在东楚帝国临海的云纵山脉,其中设有六大药庐,六大长老为最高掌权者。
阮风音就是六长老的关门弟子,与其他五位长老的首徒一起被誉为“药王谷六杰”。不出意外,六杰将是药王谷下一代的长老,也难怪阮风音有资格驾驭疾风马车了。
“为什么风音姑娘还叫孙大夫师父?”花姿不动声色的问道。
叫小林的随从奇怪的看了花姿一眼,道:“你跟着孙大夫不久吧!风音姑娘在入药王谷前是跟在孙大夫身边的,后来六长老看重风音姑娘天赋,这才破格收风音姑娘为徒。”
车队接连行了数十里,天黑之际,阮风音下令在一座小镇歇息。
订房间时,阮风音要了四个房间,孙长青却打断说要五个。花姿感觉阮风音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扫过,并未多问,按照孙长青所说订房。
当孙长青说那个房间是单独给花姿的时候,众人看着花姿的神色都带着点怪异。
“孙大夫对你可真好,让你专门有个房间。”小林羡慕的道。
花姿勉强笑了笑,她能说什么?
原本花姿当夜就想趁机离开,独自上路,但那样做会显得很刻意。花姿也看出来了,孙长青并未向阮风音吐露过关于她的只言片语,她已然借助了药王谷的力量,不想和阮风音走得太近,以免牵连到她。
哪知,阮风音亲自来到了花姿的房间。
“我是不是应该称呼你花姿姑娘?”阮风音用肯定的语气问道。
花姿向孙长青的房间看了一眼。
阮风音冷笑盈盈,道:“是我猜出来的。虽然师父没有对我明说,但我自认还是了解他的。在来枫林镇前我就邀请师父去药王谷暂住,不过他一口回绝了。可今日他却主动让我来接他,身边又跟了你这么个陌生的少年,我又怎会不起疑?出城时,他向你的方向看了一眼,他以为我没发现,当时我就在猜你到底是谁,让我师父那般看重。直到晚间,他坚持给你一个房间,我才恍然过来。”
阮风音的语气顿了顿,接着又道:“只有女子才特别需要一间房,也只有花姿,才能让师父在出城时紧张,我说的对也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