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在金色光芒中已经恢复的完好如初,一道伤痕都没有在身体上留下,听到师公喊自己的名字,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惊讶的微微张开了嘴唇,看着师公。
“你真的是秀琴吗?”师公此时已经激动的眼睛里满含了热泪。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是春山啊,肖春山啊!”师公激动地嘴唇哆嗦,双手也不由得颤抖起来。
“啊!你是春山,你说你是春山?你还活着?我不是在做梦吧!”奶奶忽然坐起,不敢相信地说道,脸上显露出惊喜。
“你没有在做梦,我真的是春山,要不是挚魔这孩子,我差点就。。”师公擦拭了一下眼泪,满脸惭愧之色。
“哼,你刚才不是还要剖开我胸腹,取出灵珠吗?”奶奶想起刚才的一切,脸上的惊喜瞬时消失,露出满满的怨恨。要不说千万不要得罪女人,这女人翻脸比翻书还要快。
“秀琴,是我老糊涂了,差点做出悔恨终生的事情”师公赶忙认错。
“遇到旧相识就可以放过一马?你的天道难违呢?人鬼殊途呢?替天行道呢?你快讲给我听听,刚才有些没有听够。”奶奶依旧不依不饶,露出一丝小女人的颜色。
“秀琴,别说了,都是我的错,如果能让你解恨,你现在就算把这鹤嘴尖铲插入我的胸腹,我也无怨无悔!”
“我可不敢,我若那样做了,反倒让你落了口实,说我祸害人间,伤及无辜?”奶奶脸上已经稍微有了一些舒缓之色。
师公一下子跪在奶奶身前,呜咽着说道:“当年我爹被日本鬼子抓了壮丁去修战壕,我本想去救他,结果被日本鬼子发现也被抓了去,后来在修战壕的人群里四下寻找并没有找到我爹,一打听,才知道我爹在被押送的路上想逃跑,被日本鬼子一刺刀给扎死了,我知道呆在那里,等把活干完了,必然是死路一条,想拉几个人一起逃走,谁知道他们都是窝囊废,宁可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也不敢和我想法子逃跑。为了逃跑,我计划了很久,一天,趁着小鬼子吃饭休息的时候,我悄悄掀开隐藏的盖板,跳进了自己事先挖好的一个坑洞中,仰脸用浮土把自己活埋起来,仅露出一截苇子杆,另一端含在嘴里呼吸之用。一直等到了天黑,我才爬出来,跳进鬼子碉堡的护城河,依仗着从小的好水性逃了出来,后来我回到村里,发现村子里空无一人,路上碰到一个羊倌,说是鬼子扫荡,村里人都随着游击队转移到山里去了。我就一个人进山去找你们,结果在爬山的时候一不小心掉进了一座古墓的冥池之中,掉进古墓的坑道有三十多丈,而且坑壁光滑,凭我自己根本无法从古墓逃生,我本万念俱灰,准备等死,忽然发现这古墓的冥池之中生有一种无眼无鳞的怪鱼,水中还生有一种怪异的水草,为了活命,我每天在古墓中,饿了就抓条鱼就着水草生吃,渴了就喝一口冥池里的水,这样过了将近五年,一伙盗墓贼把我救了出来。出来后我又回到了陈家村,一打听才知道你已经嫁给了育铎他爹,而你在刚生下育铎不久,就消失了。我想你估计是让小鬼子给害了,伤心的离开陈家村,四处乞讨流浪,直到碰到了我的师傅元瞑子,他见我可怜就收我为徒,传授给我道术,自此我就潜心修道,终身未娶。真没想到,老天开眼,今日还能让你我重新想见。”
奶奶此时已经热泪盈眶,说道:“春山,这些年你受苦了!”奶奶看着已然苍老,满脸皱纹的师公,将自己如何离开陈家村,如何被东洋术士以育铎性命胁迫炼制成了天阴傀儡,如何脱离控制,回到陈家村如何遇到红绡和挚魔等等过往,一一讲给了师公听。
奶奶说罢,金色光芒消失不见,奶奶上前趴在师公肩上,和师公相拥而泣。
看着眼前的两人,田四,香秀,挚魔无不感伤,泪如雨下。
两人哭了一阵,忽然想起身边的几个后人,慌忙分开。
师公正色对奶奶说道:“挚魔是不是再和你学习一些法术?”
奶奶默认的点了点头。说道:“刚刚带他入门,也就学了一些皮毛。”
师公大呼一口气,放下心来,说道:“幸亏孩子只学了些皮毛,你还不知道你差点犯下大错!”
奶奶一惊,问道:“此话怎讲?”
师公继续说道:“挚魔身上有强悍的玄黄之气,而这玄黄之气现在有如刚刚出生的婴儿,灵智初开,而你所学的东洋的异术,虽源自中原,但却过于阴邪,狠辣,挚魔若长期修行,自会令这玄黄之气变得阴邪无比,从而影响到挚魔的心智,长此以往,挚魔不出十年就会变成阴邪狡诈之辈,所学的法术也会被他用来做伤天害理的事情。终会蜕变成一个无恶不作的魔头。”
奶奶被吓得一身冷汗,说道:“春山,你说该怎么办?”
师公说道:“我刚才说的话你也听到了,我想让挚魔跟在我身边,潜心修炼,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奶奶看向挚魔,说道:“我愿不愿意不重要,关键是孩子愿不愿意。”
挚魔想了想,说道:“我不想成为坏人,我一切都听奶奶的。”
奶奶怜爱的摸了下挚魔的小脑袋,说道:“挚魔,你跪下,拜见师父。”
挚魔慌忙跪下,冲着师公拜到:“徒儿拜见师父!”
师公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今日起,你就是我肖老道的关门弟子,我会对你严加管教,到时候你可不要后悔,而且今日起,你要随我潜心修炼,十年内不得再见任何人和任何人联系。”
“啊!”挚魔发出一声惊呼,急忙改口道:“这个师傅我不拜了,我不想离开刘爸爸,方妈妈,不想离开芸妮,伊柔,不想离开奶奶还有红绡姐姐!这个师傅我不拜了!”
师公厉声道:“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过的话岂能反悔?今日之事由不得你做主,今日你受了委屈,十年之后你定会感激于我!”
奶奶虽然也有些不忍,但是为了挚魔的将来不至于陷入旁门左道,安慰道:“挚魔,听你师父的话,这十年奶奶提前闭关,等十年后奶奶出关等你学成归来!”
挚魔有些担心的问道:“那伊柔怎么办?”
奶奶说道:“伊柔就留在奶奶身边,等你回来,完好的还给你就是了!”
挚魔又说道:“那刘爸爸,方妈妈,还有芸妮,我突然不见了,他们会非常伤心的。”
奶奶说道:“奶奶算过你日后必将历遭劫难,如果你不想让他们陪你深陷危险之中,现在离开或许是一个最好的选择。你放心,你走后,我会去找四爷爷给他们一个理由的!”
挚魔哭泣到:“我想再看一眼伊柔,奶奶可以吗?”
奶奶不由得有一些哽咽,冲着师公说道:“还不赶紧把红绡给我唤醒,让她回去把伊柔带来,让挚魔再见她最后一面。”
师公轻念一声“解!”,红绡一下子苏醒过来,猛地飞身而起,挥起血拂尘就要和师公搏命。奶奶慌忙把她拦了下来,把发生的误会告诉了红绡,吩咐红绡速去速回,把伊柔带过来,片刻的功夫,一股阴风袭来,红绡收住身形,把伊柔从怀中放了下来。
挚魔看着伊柔,把将要去学习道术,十年之内不能相见的事情告诉了她,伊柔听罢,眼泪瞬间滴落,一把扑在挚魔怀里,呜咽的说道:“我不想让你走!不想让你走!”
奶奶使了个眼色,红绡会意的分开两人,不顾挚魔阻拦,抱起伊柔飞身而去。
眼见伊柔离开,挚魔又回到了屋内,看着躺在床上熟睡的方妈妈,刘爸爸还有芸妮,挚魔泪如雨下,趴在每人的脸上深深的亲了一口,刚想出门,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退了回去,在芸妮长有红痣的那瓣屁股上轻轻的捏了一把,这才转身回到院内,冲着屋内跪下深深地磕了三个头。
师公看差不多了,说道:“时辰差不多了,孩子,咱们也该离开了!”
奶奶看着还躺在地上的沈半仙,说道:“春山,这个孽障怎么办?”
师公轻叹一声,“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香秀,你看着办吧!”说罢,抱起挚魔,转身离去。
香秀来到沈半仙身前,掏出一把匕首,向着沈半仙的心脏狠狠扎了下去,沈半仙顿时一命呜呼。
看到从沈半仙身体中飘出的魂魄,奶奶施法收入桃胡之中。随手一挥,沈半仙的尸体瞬时消失不见。
田四和香秀对视一眼,悄然从刘家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