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沧月并没有挣扎,她闭上眼眸任凭蓝姬掐住她的脖颈,她相信妖红菱绝对不会这样轻易的将她杀死。
东方汐踉跄的握住玉笛,拼尽全力吹奏着魔音,忽然他的背后源源不断的传来热流,御无双将自己的内力注入在东方汐的身上。
笛音瞬间加强,蓝姬将连沧月松开,痛苦的在地上打滚,她忽而哀求般的看向御无双,伸出双手匍匐的爬向御无双,“皇儿,难道你忍心看到娘亲这样痛苦吗?”
御无双果然有了动容之心,东方汐感到自己身后的力量消失,他连忙虚弱的说道,“她现在只是一个傀儡,你莫要上当!”
御无双闭上双眸,继续将内力输送给东方汐。
蓝姬忽然目呲尽裂,七窍流出蓝色的液体,她恶狠狠的看向御无双,“这都是你逼我的,我要让你亲自看到她的破碎!”
忽然,另一种笛音骤然加强,东方汐自然与之抗衡,两种笛音犹如两股奇怪的力量在蓝姬的身体里对抗,忽然砰地一声,蓝姬的身体瞬间撕裂成碎片,血肉模糊了一地,甚是触目惊心。
御无双的眼眸中涌动着悲伤,他最终没有保全蓝姬的尸身。
一双柔软的手覆在他的手上,连沧月有些不忍地说道,“她早就是一个死人了,这样至少是解脱了。”
东方汐倚靠在门上断断续续的说道,“不错,她的身体里被植入了幽蓝魂草,而当操控之人吹起魔音的时候,她就会受那人的摆布。”
言罢,东方汐虚脱般的缓缓的滑下去,连沧月慌乱的扶住了他,语气里满是焦灼,“东方先生。”
东方汐掀了掀眼帘,嘴角浮起一个清浅的笑容,朝着她摇了摇头,便昏死过去。
御无双便命人将东方汐送回梅庐,并召集御医为他诊治,连沧月则带着豆豆一直焦灼的守候在梅庐外。
……
星辰在漆黑的幕布中闪着微弱的光芒,漆黑的苍穹似是一张大口,将绵延的宫殿连同不为人知的落寞吞入腹中。
御无双举杯独酌,,一杯杯的清酒滑入喉咙,涌现出无数的苦涩
王儒海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忧伤而落寞的御无双,他上前夺过御无双手中的酒杯,“皇上还是少喝点吧。”
御无双猛然将王儒海甩开,他的嘴角浮现出一丝浅笑,缓缓的说道,“东方先生的身体怎么样了?”
“御医们还在医治。”王儒海小心翼翼的说道。
御无双勾唇一笑,脸上露出少许的落寞,“他是身伤,而孤是心伤,摸不到看不见却让人心碎。”蓝姬的尸身在他的面前爆裂,让他怎不痛苦?
“那杂家去请皇后?”王儒海心知肚明,心药还需心药医,而皇上的心药则是皇后。
御无双冷笑一声,“孤的皇后现在正守在救命恩人的房外,她恐怕无暇顾及孤。”
御无双扬起清酒滑入喉头,淡淡的苦涩夹杂着醋意在心头晕开。
御无双拿上披风朝着梅庐走去,清风带着些许的凉意拂过他的面颊,他叹息一声朝着那一抹倩影走去。
豆豆已经拗不住劲被鬼魅抱了回去,梅庐外只剩下连沧月一个人在长廊下走来走去。
一件披风披在了她的身上,熟悉的冷香带着微醺的酒味钻入她的鼻息,她微微皱了皱眉,“你喝酒了?”
“嗯,一点而已。”御无双沉声答道。
连沧月的眼眸中闪过歉意,她怎么能忽略了御无双对蓝姬的情谊,尽管那个人没有陪伴着他长大,可毕竟是他的生母,尽管她已经死去多年,只是一具傀儡,可毕竟是蓝姬的肉身。
连沧月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柔声说道,“对不起……”
这一刻,御无双所有的怒意与醋意荡然无存,他抬手将她凌乱的发丝拢在耳后,眸光温柔的看向她,“你先回去吧,东方先生一时半刻怕是醒不过来,若是御医有了消息我便派人给你送去。”
他将她揽入怀中,“你若是受了风寒,我会心疼的。”
权衡片刻,连沧月便点了点头,她不忍拂了御无双的好意。
两人踏着晦暗的星光朝着凤轩阁走去,此时清风拂动,虫鸣四起,本是惬意的时光,却化作一丝沉默横在各有心事的两人之间。
“好好睡一觉,一切都会好的。”御无双在连沧月的额头落下一吻,便转身走了。
连沧月却站在大殿门口,望着御无双消失在长廊上的身影发呆。
碧落跺着脚说道,“娘娘,您怎么不把皇上留下呢?”
她又急又气的将连沧月拉进屋里,看到连沧月一脸的憔悴,慌乱的说道,“娘娘这是怎么了?”
连沧月无力的笑了笑,“也许是累了。”
她是真的有些累了,只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却怎么也睡不着,只是在黑暗中睁大双眼,呆呆的望着洒落在地上的细碎月光。
……
东方汐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半夜,望着满室的御医,他朝着众人微微颔首,便虚弱的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我已经无事了。”
御医们自然诊断不出东方汐身体的真实情况,他们看东方汐神智清明,便托着疲惫的身子退出了梅庐。
东方汐忽然一口鲜血喷在了锦被上,他剧烈的咳嗽着,良久,他虚弱的依靠在床头,闭目喘息。
忽然,一个身影将烛光遮住,东方汐虚弱的说道,“不是让你们走么?”
一声讥诮声响起,“你为了她这样做值得么?如今你的美人可是在另一个男人的怀中你侬我侬。”
东方汐警惕的睁开双眸,只见妖红菱一袭红衣翩然而至,眸光中泛着一丝嘲笑。
东方汐握住手中的剑企图起身,妖红菱掩住红唇笑道,“你放心,我今晚不会对你怎样,毕竟趁人之危非君子所为。”
东方汐冷冷的看着妖红菱,江湖魔头竟然堂而皇之的谈论君子言行?反复无常即为怪,他捂住胸口喘息的说道,“你到底要怎样?”
妖红菱一个转身,便优美的坐在梨花木凳上,他拿起茶盏把玩着,“我只是替你觉得不值,可怜了你一生的修为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废弃了。”他忽而语气一转,缓缓的说道,“不对,还是为了一个别人的女人,让自己陷入凄惨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