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牧朝着御阶一福身,她忍着脸上的痛苦说道,“御将军的恩情,奴婢记下了。”
御阶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他是看在妖红菱的面子上救的她,而她对他而言,只不过是一只蝼蚁,他既然跟妖红菱合作,自然会拿出些诚意,救了这只蝼蚁,正是他的诚意。
“她跑了?”连沧月黛眉微挑,声音冷冽。
“是属下办事不利。”御阶朝着连沧月与御无双一拱手。
“哼!那样算计我娘亲,让她就这样跑了,还真是便宜她了。”豆豆双手叉腰,一脸的愤愤不平。
这个女人已经受了伤,不可能如此顺利的逃出去,除非她有同伙,连沧月心中暗道。
她随着御无双安抚灾民的时候,眼眸总是漫不经心的从众人的脸上飘过,那几个挑事的人身上的嫌疑最大,连沧月暗地里吩咐侍卫,多注意那几人的行踪。
北部三城着实阴冷,御无双在连沧月的屋子里燃了三个火盆,并将暖炉和狐裘都拿来给她,还千嘱咐万叮咛让她不要出门。连沧月哪里是闲得住的人,她趁着御无双出去的空,便带着豆豆走了出去,帮着御阶将粥分给灾民。
……
御无双正与柳书生谈论雪灾的善后问题,毕竟柳书生是这里的首富,在当地有一定的号召力,若是凡事他能带头做,那么接下来的工作就好开展了。
抬眸间,便见那一抹湖蓝色的俏影映入他的眼眸,他微微一蹙眉便走了过去,接过她手中的铁勺,嗔怪道,“不是不让你出来么,这里有我。”
连沧月俏皮的朝着他眨巴着眼睛,一脸委屈像,“屋里太闷了。”
“怎么不穿狐裘?”
“这些灾民衣不遮体,食不果腹,我怎么好意思穿狐裘?”连沧月浅笑道。
一个干瘦的灾民将破碎的碗伸了过来,忽然,他仰面倒了过去,幸好身后有人将他扶住。
御无双命人将他抬到厅堂中,他为那个灾民把脉,忽而眉头一锁,脸上露出冰冷的表情。
“怎样了?”连沧月关切的问道。
“这人的脉象有些奇怪,时缓时急,让人捉摸不透。”御无双将手收回。
“莫非是饿晕了。”
“不像。”
众人将那灾民抬到柔软的干草上,忽然,一粒黑色的药丸滚落在连沧月的脚下,她捡起来刚要放在鼻息间一嗅,一双大手猛然将那药丸夺了过去,御无双死死的盯着她,满脸寒霜,“这是你该做的事情么?万一有毒怎么办?笨女人!”
连沧月朝着他耸了耸肩,脸上却浮现出两朵红云,笨女人这三个字如同暖流,潺潺的流入她的心间。
御无双修长的手指将黑色的丸子碾碎,他放在鼻息间闻了闻,拧眉道,“里面有大量的罂粟,还有曼陀罗,金蛇粉,虽然饮用这种药丸能够让人暂时的快乐,忘却痛苦,若是长此以往,则气血亏损,命不久矣。”
有眼尖的人说道,“那是芙蓉丸。”
芙蓉丸?连沧月猛然想到了被人当枪使的采薇,她曾经告诉过自己关于芙蓉丸的事情,看来她说的话倒有几分真。
御无双面色冷峻,“没想到在当前如此严峻的形势下,竟然还有人贩卖这种东西。”
连沧月悄悄的拉了拉御无双的衣袍,她轻轻的摇了摇头,御无双便随着她走了出去。
“看来这些灾民中鱼目混杂,此事定然与鬼蜮有关。”采薇虽然告诉自己,这芙蓉丸是玄门教贩卖的,可是连沧月隐隐的感觉,玄门教必然与鬼蜮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此时侍卫忽然前来汇报,“那几个大汉悄悄的朝着城东走去了。”
“好,你下去吧。”
连沧月与御无双四目相对,瞬间达成了默契,他们换上平民百姓的衣服,便朝着城东的方向赶去。
那几个大汉似是有所察觉,便在破庙外徘徊,始终不进去,过了好久,庙门打开了,几个大汉才左顾右盼一番,迅速的走了进去。
御无双抱着连沧月翻身飞跃过青砖高墙,轻轻的落在了积雪上。
两人朝着大殿悄悄的靠近,只见一个穿着道袍的小童领着几个大汉,来到后院便踪迹全无。
连沧月与御无双悄悄的跟到了后院,后院中除了一方水池,什么也没有。
御无双走到水池边,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这么冷的天,水池竟然没有结冰。”
他蹲下身子,朝着那个雕刻着莲花的凸起摸去,只听轰隆一声,水池的旁边自动打开一个暗门,一个木梯出现在两人的眼前。
连沧月正欲随着御无双下去时,御无双的眼眸中满是冷意,“你在上边帮我把风就好。”把风只不过是一个借口,他害怕里面会有未知的危险。
连沧月熬不过御无双,只能苦苦的在上面等待,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只听轰隆一声,整个水池里的水犹如瀑布般飞溅,连着水池的地面瞬间形成沟壑,连沧月飞身跃起,落在平稳的地方,只见一团浓烟从水池的缺口处冒出。
连沧月的脑海中一片空白,整颗心焦灼起来,她空洞的眼神落在那裂开的水池中,急速的飞驰过去,正欲跳下去的时候,忽然,一双温暖的大掌拉住了她,一个温暖的怀抱将她冰冷的身子包裹,他的嘴角含着浅浅的笑意,“傻瓜,我有那么笨么?”
两人匆匆的离开了寺庙,御无双将事情的原委道来,“没想到底下竟然是一个制作芙蓉丸的黑作坊,真不知道若是这些芙蓉丸流向各地,会有多少家庭破碎。”
“不幸的是这些人遇到了我们,终结了他们的罪恶。”连沧月的眼眸落在云端,与飘渺的白融为一抹惨淡。
“我会让御阶彻查此事,大雪已经退却,三城的灾民已经得到安抚,我们明日便回宫可好?”御无双紧紧的握住那双柔夷。
“好。”连沧月点点头,御无双是整个西楚的主心骨,他不能离开皇城太久,这次前来查看灾情,多半原因是对她放心不下。
……
薄薄的的晨光中,一层雾气笼罩着整座城池,随着阳光的强烈,那雾气渐渐的消散,似是一层迷纱被渐渐地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