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李半仙确定那只粽子已经完全挂掉后,才急忙爬起来。
“想不到才刚下洞口,就碰见不吉利的东西,不是好兆头……”说罢李半仙从腰间拿出一堆符纸,嘴里‘唵叭呢唻黾’地念叨着。
“李老仙人,你这是做什么?”阿力不解道。
“唉…小辈有所不知……其实从上面刚下这洞来,我就已经知道我们身处一座墓穴之中,至于这座墓穴的规模多大,没人能知晓;但我们一下来,就遇到个‘碰头礼’,说明这墓主人对我们还不很放心,因此,我念了一段‘安魂咒’,告之墓主人我们来此并无恶意。”
(注:‘碰头礼’,指的是外来者刚下墓穴时,墓主人对其第一印象,如若真的收到了这份礼,则说明墓主人对外来者的到来并不满意,这时外来者需十分小心,因为之后每走一步都命悬一线)
“你说,这会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洞吗?”阿力向李半仙问道。
“还真不好说…”李半仙分析着,“按这刚进来看到的势头,这个墓穴定是不小,而我们要找的也是一个极大的墓穴,但不能断定这就是同一座墓,在《阴阳风水鉴定》里有介绍到,自古官阶较大的人所葬的墓穴规模都不一般,他们会事先选好址,对墓穴的指向,采光性都有极大要求,如果找到了与自己生辰八字相吻合的地址,他们就会把它标记起来,并称之为‘龙脉’,死后便安葬于此,不过古人也有夫妻合葬的说法,并且两座墓室是分隔开来;不仅如此,不同类型的合葬形式不一种种。所以,没人能轻易断定一座墓的身份。”
“既然如此,那我们也只能再多找找线索了。”阿力思忖道。
这时,正在四处乱瞄的我,似乎发现了什么。最后,我的视线定格在那个已经死了的粽子身上。
“你们快看!”我招呼大家,用手指着那只粽子。
阿力他们立马赶过来。
李半仙突然‘咦’的一声蹲下身去。
“怎么啦?”阿力问我道。
“我感觉那个粽子有点不大对劲,看起来跟刚才不一样了。”具体是哪儿变了,我也说不上来。
“啊,难道又尸变了?”阿力惊道。
我摇摇头。
只见李半仙拨弄着粽子的尸体,嘴里不停念叨着什么东西。
“半仙叔?”我小心地向李半仙问着,他现在似乎对这句尸体极感兴趣。
突然,李半仙露出一丝兴奋,忙打手势道:“来、来,你们快过来看!”
我们好不惊奇,李半仙似乎发现了什么。
“你们看…”李半仙指着那被嗜血妖刃截断的部位,“看到啥了吗?”
阿力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地,“仙人你就别卖关子了,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再看仔细些!年轻人就是耐不住性子!”李半仙教训道。
阿力没有办法,只得自己去发觉。忽然,他也咦了声,转过脸惊到:“粽子的断截处长毛了!”
我仔细瞧去,发现粽子身子被截断的部位果然出现了许多细小,纤维状的‘毛发’。
“半仙叔,这……”我惊奇道,“这死了的东西怎么还能长毛?”
“嘿嘿,这你们就有所不知啦,”李半仙笑着道,“这些细小的东西可不是毛发。”
“不是毛发?”我们一齐疑惑道。
“嗯,这是芽。”
“芽?”我们更疑惑了!
李半仙看我们一个个大眼瞪小眼,这才站起身来,问我们道:“你们可知晓,这粽子的身子骨是什么做的?”
李半仙这一问,倒让我想起了他先前说过的,尸体在尸变时所发生的物质交换,身体吸收了土壤里的有机物和矿物质,因而身子骨才能像钢铁般坚固。
“铁做的!”阿力当即答道,因为他之前与粽子交过手,一脚踹下去倒把自己的脚给踢麻了,所以阿力印象十分深刻。
“不错!正是铁做的!”李半仙很欣赏这个回答,看来终于有人认真听他说教了。
“不可能啊?”阿力不相信道,“若这粽子是铁打的,那他的身子怎么能生出芽?”
“嘿,有趣就有趣在这儿,”李半仙笑着道,“不知你们有没有听说过‘铁树开花’这一说法?”
“铁树开花?”阿力回道,“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吧?”
李半仙摇摇头,说道:“那不一定,在一般有极大的事情发生之前,都会出现一些不寻常现象,比如地震前,鸡鸭犬等家圈会狂躁不安,池塘里的水会变色。”
阿力点点头,说道:“那照这样说,这铁树开花是一种异象,也就是说,这里将有一件大事发生?”阿力据此推理着。
“嗯,不错!”李半仙点点头,“看来你小子挺上道啊!”
“仙人过奖了……”阿力笑着道,“那这件‘大事’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那有谁能知晓?”李半仙摇着头,“这可就是天机啰!”说着摆出一副神秘的模样。
就在我们细细讨论这异象之时,突然,被火折子照射的墙壁上一道黑影‘刷’地闪过。
“谁?”眼尖的阿力第一个察觉到。
猛地,那黑影一晃,冲进了右拐处消失不见。
等我们赶过去,那里早已空无一物。
“想不到这里还有个隐蔽洞口啊。”李半仙指着洞口道。
阿力点点头说道:“虽然没看清楚刚才那个是什么东西,但应该是从这里消失的没错。”
我担心这洞里还有那东西,便问阿力道:“是粽子吗?”
阿力摇摇头道:“应该不是,那玩意儿手脚利索的很,身子一点儿没有僵硬的样子。”
“嗯…”李半仙说道。“说不定这里边有什么文章,我们快跟上去瞧瞧!”
说罢众人立马进了洞去。这是一条可容两人并肩过的夹道,夹道两旁是石头般坚硬的土块。然而越往夹道里处走,越觉得一股凉飕飕的感觉,就像是站在了一个灌风口处,冷风死命的往里吹。
忽然,我们走到了夹道的尽头,只觉得外边极其空旷,而就在我们前方不远处,有一条百来米的铁索桥直通对岸。
这条铁索桥上的铁链子已经锈迹斑斑,而铁索桥的下边黑乎乎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李半仙又掏出一支火折子,将原先快烧完的一支扔了下去,借着点点星光,我们大致看出来,这时一条极深极宽敞的河道,只不过河道里的水已经枯竭,河床上铺满了‘鹅卵石’一般的东西。
“看,对面还有一个洞口。”阿力指着对面道。
“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过去看看!”李半仙说道。
于是,我们很小心的踏上了那条铁索桥,虽然桥身呀吱、呀吱不断地摇晃,但我们尽量保持自己的平衡。此时仿佛有一种凌空的错觉。
这座铁索桥我们过得有惊无险。果然,我们一到对岸,就看到了一个洞口,但是我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不知道是对这洞口,还是这昏暗的环境压迫着我造成的。
我们进了洞口,这种莫名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当我们走到尽头,发现这里是一个地窖,已经没路了。
突然,李半仙的火折子照到了一个东西,我惊讶地叫出声来。
“怎么了?”阿力十分警觉。
我颤抖地用手指对着一个角落指去。
大伙儿顺着我的手指方向看去,发现角落里躺着一具尸体。
当李半仙用火折子走近照去时,所有人的脑袋‘轰’地一下,这不是那具长毛的粽子么?